“啪！”
密室之內，蔣龍滾倒在地，艱難爬起身，依舊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勢。
“你知錯了嗎？”
蔣千山冷冷問道。
“蔣龍……知錯了……”
半邊臉頰腫起的蔣龍，絲毫不敢有任何不敬的表示。
“不，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蔣千山語氣森然道：
“你錯在你的愚蠢和無能！”
“事情做下也就做下了，你居然還能處理不干凈手腳，被振旭抓到把柄，甚至人證物證俱全！”
蔣龍聞言，身子微微一顫，既是本能地有些驚懼，又是不由得松了口氣。
自己做下的天地不容的丑事，被老祖點破，恐懼慚愧，都是正常的反應。
而釋然在于，通過之前老祖的一些態度，他大致猜得出，老祖早就對于他動手有所懷疑。
這不關鍵，關鍵在于老祖的態度！
果然，老祖雖然知道了這件事，但在態度上，仍是支持他的。
他也很清楚，這是因為無論能力還是地位，他都是整個蔣家最適合執掌家主之位的人選。
哪怕現在，老祖也是這個態度。
不然剛剛那一巴掌過來，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讓他也是稍稍安心了些。
畢竟之前他還以為，老祖有要把他犧牲出去給葉塵的意圖來著。
現在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所以蔣龍也是大膽直言道：
“老祖，憑振旭那一點兒手段能耐……想拿我的把柄，他怕是還不夠資格！”
蔣千山微微皺起眉頭：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人和他是同謀，一起做了局！”
“只是，很難說誰是他的同謀，甚至很難確定，是不是族內之人……”
蔣千山擺擺手：
“先別說這些。我就問你，小安和小正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蔣龍沒有分毫猶豫地搖頭否認。
這件事，他真是冤枉的。
老實說，他之前，還真動過對家族主要成員下手的心思。
這當然是為了嫁禍給葉塵，讓蔣家同仇敵愾，摒絕自己被蔣家交出去用以和談的可能性。
但蔣安和蔣正，絕對是很糟糕的選擇。
動了他們，自己有利益關系牽涉，容易洗不干凈。
而且，要動手，也需要周密計劃，要做的干凈，同時盡量能讓葉塵牽涉其中。
然而還沒等蔣龍仔細籌劃，這兩位就出事了！
隱隱覺得有些不妙的蔣龍，第一時間選擇抬棺到葉塵那里問責！
他明知道這種手段絕對奈何不了葉塵，依然如此做了。
一方面，是為了試探虛實。但最主要的，自然是表明態度，以圖和這件事劃清界限。
本來，他就沒做過這件事。只以為這一番操作下來，他就能順利將矛頭轉嫁到葉塵頭上，完成自己原本想要的戰略目標。
可恨的是，這個時間點，蔣振旭偏偏似乎是掌握到了他害死蔣安邦和蔣馳的證據，并且選擇站出來公開！
這兩件事一旦做實，那么害死蔣安和蔣正這兩口黑鍋，也就自然而然地扣在他的頭上了。
“不是，就最好。”
蔣千山微微點頭：
“只不過，你應該清楚，現在族內是怎么看待這件事的。”
蔣龍將頭埋得更低幾分：
“請老祖示下。”
“查！動用族內所有資源，查出小正和小安被害的真相！”
蔣千山眼中射出兩道銳芒：
“只要他們的案情水落石出，你自然就能洗清自身嫌疑！”
“到那時……其他的謠言，也會不攻自破，懂嗎？”
蔣龍聞言，頓時露出一抹欣喜神色：
“蔣龍明白！”
他知道，只要證實他沒殺害蔣安和蔣正，那么自然而然的，蔣振旭那些所謂的證據，也會變得不可靠。
一方面，是有老祖支持撐腰。另一方面，這兩件事，現在已經被蔣振旭做成了一種潛在的關聯。
那么后者一點告破，前者自然也要受到懷疑。
這是人性使然，也是蔣振旭這一計策中隱含的雙刃劍。
“記住，必須盡快破案！而且……你也一定不能是兇手，明白嗎？”
蔣千山的聲音，讓蔣龍身上微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因為他聽出了蔣千山話語中的那一抹殺意。
“蔣龍……明白。”
蔣龍沉聲應答，緩緩退出了密室。
“家主。”
蔣蓮蓉快步迎上前來。
一出密室，蔣龍自是不復之前微微諾諾的態度。
看到蔣蓮蓉來接應自己，蔣龍忽然瞇起眼睛：
“你跟了我，也有十幾年了吧。”
“是的。”
蔣蓮蓉低垂著頭，只是恭謹回答。
“養了你十幾年……我不會養出一條白眼狼吧？”
蔣龍的話語，讓蔣蓮蓉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顫，有些惶恐道：
“主人，我……”
“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振旭會知道這些事嗎？”
蔣龍眼底閃過濃濃的戾氣，獰笑道：
“我見不得人的事情，你知道的最多！”
“如果不是你背叛，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噗通。
蔣蓮蓉直接跪下，三指朝天，聲音顫抖著道：
“天地可鑒，大爺和老家主的事情，如果我透露過半點給旁人，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的聲音雖然因為激動的原因有些顫抖，但語氣卻是異常堅定！
蔣龍聞言，臉上也是不由得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武者誓言，向來不可輕發。
如果隨口發誓當成兒戲，容易形成心魔，將來修煉，心魔反噬，輕則功力盡廢，重則爆體而亡！
即便沒有這一茬，蔣蓮蓉這么肯定地表態，基本也是可以排除嫌疑。
“如果不是這女人出賣我……蔣家還有誰有能耐，自己查出問題？”
“振旭自己絕無這個能耐，思琪也不行。”
“那……就不是蔣家人……”
如果不是蔣家人，會是誰？
對蔣家有敵意的勢力……
蔣龍下意識就想到一個人，卻本能地想要否認。
因為，一旦這個猜測落實，就太可怕了。
那個小鬼，甚至都不是中原人，在當時也并未在中原逗留。
如果真是他，那他的能量，究竟有多恐怖？
“家主。”
就在這時，蔣際中匆匆趕來。
“又出什么事了？”
蔣龍忽然間只感覺有些頭暈，有些心累：
蔣家，是要永無寧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