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寢西側是側室,分有八大間,等青鸞等內侍來到此地之后,便是住在這里。
內院北側是后院,后院無井,反而是以蒸汽汲水機從洺水引水而來,在后院多處設立水龍頭,保證自動供水。
蒸汽汲水的同時,剩余的熱量,則是用于燒水,保證一年四季都有熱水可用。
后院東側是廚房,屋頂是單檐懸山頂,煙囪是青石砌的,比普通民宅的更高,避免油煙飄進內院。
灶臺上器具應有盡有,一應俱全,只不過現如今的廚子比起炊玉來差得太遠,只能說是將就著吃。
灶臺旁堆著劈好的松柏柴,燃燒時煙少,還帶著淡淡的松香氣。
后院外圍是附屬區,左側是“左庫”,即兵器庫,庫門是鐵皮包的木門,門環是青銅鑄就的獸首。
庫內保存著趙誠親衛所用之武器鎧甲,用于抵御別人破城之后,入侵武威君府邸的作戰。
不過按照現如今武安城的守城強度來說,應該也用不上幾次。
便是這固若金湯的武安城真破了,敵人又有幾個膽子來攻武威君府?
右側是“右庫”,即糧財庫。
府邸最外圍是仆居與馬廄,住著百余名仆從,幾十良駒。
如今傍晚時分,夕陽斜照在府邸的青石圍墻上,將青石墻面染成金紅色,連墻頭的垛口都鍍上了一層暖光。
前堂的青銅鼎反射著余暉,編鐘在晚風里偶爾發出輕響,細碎而悠揚。
整座武威君府,既有封君府邸的禮制威嚴,又有將軍居所的鐵血氣息,更藏著尋常家宅的煙火暖意。
“這玩意和后世的水龍頭比起來,也是相差不多了。”
趙誠站在武威君府的前堂回廊下,看著院中的汲水設施,以及各處以蒸汽機改造出來的生活設施,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府邸不僅比他在咸陽的大良造府更大,同時在加入了種種蒸汽機關器械設施之后,也更加方便和敞亮。
而且,如今整個武安城都算是他的地方,這座府邸從此往后,也可以說是他的大本營了,在許多地方,他也是花了心思的。
“雖說近來武安城已經脫胎換骨,但是扶蘇剛找到我說,錢糧消耗太快,這樣下去,恐怕很快就要見底。”
“雖說抄了那么多豪紳貴族的家,但比起改造整個封地所消耗的錢糧而言,還是杯水車薪。”
“得盡快將馳軌車鋪設開才行。”
想著,趙誠朝著前堂走去。
斷玉主動來此找到他之后,便接手了大部分的瑣事,如今在府中幫他處理許多事務進度,得心應手。
這女子本就算無遺策,冰雪聰明,又有諸多能吏與之配合,再加上其手底下的玉衡樓也在趙誠封地之內鋪設開來,幫其掌握諸多信息。
于是在短短幾日之內,便將封地之中的大小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省去了趙誠許多麻煩。
這馳軌車鋪設之事,現在也是斷玉在處理。
前堂內,斷玉正坐在案前處理竹簡,案旁的小爐上煮著一壺熱茶,蒸汽從壺嘴裊裊冒出,混著淡淡的茶香。
她身著一襲素色錦裙,裙角繡著暗紋云飾,腰間系著一條朱紅玉帶,將腰肢束得盈盈一握。
聽到腳步聲,她猛地抬頭,丹鳳眼瞬間亮了起來,原本專注的神情被驚喜取代,眼底泛起粼粼波光,宛如春水映月。
“君上!”
她連忙起身,蓮步輕移至堂中,伏跪一禮,腰身拉出驚人好看的弧度,好似成熟的蜜桃,又似迭起的山巒。
動作既帶著禮制的恭謹,又藏著幾分不自覺的嫵媚。
起身時,裙擺輕晃,露出纖細的腳踝,美得恰到好處。
“馳軌車的鋪設進展如何了?”
趙誠走到案前坐下,目光落在案上攤開的馳軌圖紙上。
圖紙用墨閣特制的紙張繪制,上面標注著已鋪設的軌道路線,延伸向邯鄲和咸陽方向。
斷玉走到趙誠身側緩緩道來,語音輕柔卻條理清晰。
“君上放心,如今武安墨閣的蒸汽切石機、鍛鐵機日夜不停,軌道所需的青石軌枕、熟鐵軌道已儲備充足,足以鋪設到秦國全境。
新入學的工匠們在墨官的指導下,已能熟練操作蒸汽鋪軌機,原本需十人合力搬運的軌枕,如今一臺機器便能輕松吊裝,鋪設進度比預期快了三成。”
她指尖點在圖紙上的邯鄲與咸陽標記,“按此進度,兩日內便能讓馳軌車連通邯鄲與武安。
一月之內,可將軌道延伸至秦國主要城池,以武安為中心,形成貫通東西的馳軌網絡。”
說完之后,斷玉定定抬頭看著趙誠,那雙嬌美無比的丹鳳眼,就好似有千絲萬縷柔情似水。
當初她就斷定,眼前男子將雄霸天下,蓋壓群雄,必能創出一番開天辟地的大事業。
但卻也沒有想到,在如此短時間內,他便攻克趙國全境,更是造出蒸汽機這等足以改變世界的東西,而后成為秦國無人能出其右的武威君,在這百里封地,搞出這般大陣仗。
她是親眼見證這武安城如何在短短時間內,從一個小城,化作天下第一雄城的。
對于眼前這位站在那里便如頂天立地的霸王人物,如何能不傾心,不仰慕。
這可是她認定的雄主啊。
“不錯,馳軌車通行之后,便在各地建立墨閣,以及墨閣工坊和墨閣市場,將墨閣建造的民生器械,布料等,販賣到各地。
讓武安城成為秦國的經濟中樞,再將錢投入建設,而后再遷一批老秦人過來。“
趙誠進入武安以來,就沒有停止過大動作。
又是建造蒸汽中樞,又是建造蒸汽器械,招工建城,擴張武安,鋪設鐵軌,哪一項都是極為消耗錢糧之事。
就算是抄家了封地之內的豪紳貴族,那錢糧也是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現如今多少有些吃緊了,急需通車之后,交易一波回回血。
“君上放心,這些事情我都已經規劃好了,您可以先看一看。”
斷玉拿出一摞厚厚的竹簡遞過來。
趙誠意外地挑了挑眉,而后接過看了起來。
一看之下,頓時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了斷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