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的他處醫館。
“不好了掌柜的,不好了,濟世堂瘋了……”
有小廝看到了濟世堂門口的告示以及盛況,急匆匆跑了回去報信,將這一消息如實稟告。
“濟世堂內囤積的藥材全部都在降價,不,是跌價處理……”
“不可能,休要胡說!”
各家的掌柜的想也沒想,全都震驚否認。
“我找了朝廷的路子打探了,今后就是要管控藥材,城門漕運都封了,市場已經短缺了,發財的機會就在眼前,濟世堂怎么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犯蠢?”
那小廝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掌柜的,您要是不信,就自己到濟世堂的門口去看吧!”
藥鋪掌柜難以接受,還真跑去了濟世堂的門口去看,同一時間,也收到了另一則消息。
那就是盛安城城門,漕運,對于藥材的把控更改成了只進不出。
也就是說,他們還可以從外地進藥材來,但是對外售不出去了……
可是他們先前都紛紛囤積了那么多的藥材,這會兒全都堆積在倉庫呢!
濟世堂又將藥價下跌要如此廉價的地步,他們要是不跟著一并降價,那結局就只有一個,爛在倉庫,砸在手中。
盛安城內的藥材瞬時變得不再值錢。
許多先前跟風大批收購了藥材的掌柜,大夫,藥商,這會兒頓時如遇雷擊,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只差沒當場暈死過去。
發財的泡沫夢被這殘酷的現實被無情的戳破。
各處朝廷張貼的告示是真的,為了及時止損,他們沒了辦法,只能虧損進行降價處理。
盛安城內的藥價正在和其他國家看齊。
百姓們隨便去一家醫館,也都能看得起病了,之所以能擁有這一局面,還多虧了濟世堂……
那些怨懟,全都化成了感激。
尤其是先前那些在酒樓義憤填膺攻擊姜遇棠她們的百姓們,更是紛紛羞愧不已,有人還帶了自家種的新鮮果蔬,偷偷放置在了濟世堂的門口。
濟世堂在百姓的心中獲得了良好的形象之后,來踏足的病患就多了起來,女醫們也有了真正實踐的機會,姜遇棠帶領忙的腳不沾地。
在今兒個傍晚,將最后一批打發了之后,這才總算是有了屬于了自己的時間,剛喝了口茶水,就見到了來道賀的玄宸。
“恭喜咱們的棠棠,大獲全勝,孤可是聽說,父皇都在宮里面夸贊你呢。”
有了這樣的實績,可是能讓不少反對女醫的朝臣們閉嘴。
也讓在朝云設下女官女學等政策的腳步先行邁出了。
姜遇棠聽到這話,頓時間笑了。
“還是皇兄您配合的好,要不是您打配合放出了那些消息,計策也不會這么順利,而且我也是效仿了古人的平抑物價之法。”
就在這時,大堂內的江淮安忍不住搶在了玄宸開口之前說話。
“誒我說你們兄妹,能不能先別互夸了,管一下我們的肚子?”
猶笙在這一刻,和江淮安統一了戰線。
她舉手提醒道,“小姐姐,說好了的,今兒個晚上可是要下館子的!”
桌前的姜遇棠頃刻間被逗笑了,點頭道,“放心吧,我記得,沒有忘記,待會咱們濟世堂內的大家伙都去。”
包括所有的穩婆女醫們。
這段時日,她們也都辛苦了。
濟世堂內前段時日的藥材,是由江淮安帶領著去進的,深知姜遇棠在降低盛安城的藥價一事上是折損了多少銀兩,哪里舍得她去掏錢。
于是,就道,“先前謝翊和可是答應過小爺,說要請客的,流云你去喊他來履行承諾,可別讓他忘了欺騙小爺的這一茬。”
說完,就扭頭看向了猶笙,叮囑說,“小妖女,待會謝翊和付銀子,想吃什么,隨便點,敞開了肚皮吃,不要客氣!”
猶笙拍了拍胸膛,磨著后槽牙冷笑說,“包老娘身上了!老娘要把那一劍給吃回來……”
流云看向了姜遇棠。
姜遇棠一臉無奈,示意他去吧。
一行人和朝云土著玄宸商議,最后定在了盛安城內最好的酒樓,醉仙閣。
玄宸看到了文桐桐,就想到了她的那位表哥,覺得這也許是個考察對方的好時機,便走了過去說道。
“對了,許久不見你表哥了,也將他喊來一起熱鬧一下吧。”
文桐桐想到上次玄宸送自己回家所說的話,眼神驚喜。
太子殿下這莫不是想要當面參謀,幫她讓表哥的心情好起來?
不過趙瑾深畢竟不是濟世堂的人,這又是濟世堂的內部聚會,就又跑去詢問了下姜遇棠。
“師父,我想要叫我表哥過來,可以嗎?”
姜遇棠并未多想,覺得多一個人也無妨,就嗯了一聲,答應了下來。
“去叫吧。”
文桐桐欣喜應下。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濟世堂。
他們人員諸多,抵達了目的地之后,干脆就將整個醉仙閣的大堂給包了下來,要了八桌的酒席。
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們所在的酒樓卻是燈火通明,頭頂高懸著數盞火紅的大燈籠,亮黃色的流蘇墜下,連帶著梁上纏繞著的紅綢都泛著暖光。
里面的伙計肩上的汗巾潔白,源源不斷的端上了菜肴,穿梭在了各個的桌前,將酒菜擺放了上去,準備著開席。
文桐桐親自回了一趟文相府,將趙瑾深給帶了過來。
對方依舊一襲白衣,同在場以姜遇棠為首的人打了個招呼,寒暄了一番之后,這才落座。
趙瑾深是文桐桐的表哥,二人自然是在一桌,只是給他們留的兩個座位,中間居然多了個玄宸。
圓桌前玄宸的一左一右都是空著的,對著他們扭頭笑著招呼道。
“桐桐,趙公子,你們來了,快請坐吧。”
趙瑾深微頓,頷首應下。
文桐桐落座,發現想要和自家表哥說話,中間還隔了個玄宸,心里面感覺無比古怪。
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看向玄宸低聲問道,“太子殿下,您怎么坐到這兒了?”
不應該是讓自己和表哥坐在一起嗎?
玄宸正襟危坐,有理有據地回,“孤坐在這里,才能更好的幫你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