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什么我?”
姜遇棠并不害怕,冷笑了一聲又道。
“還有,只有沒本事,自卑,窩囊到家的男人,才怕留不住媳婦兒讓對方跟著人跑了,給自己臆想出一頂可悲的綠頭巾來。”
立刻,就有人指責(zé)道,“你作為女子,不安于本分,口出妄言,大肆宣揚歪理邪說,簡直是傷風(fēng)敗俗,有違綱常!”
“對,就該報官,將這妖婦給抓起來,省得她污了我們盛安城的名聲。”
要是這盛安城的女子,都如姜遇棠這般,那豈非各個都翻了天?
姜遇棠的臉色從容,有條不紊地回道。
“好啊,那你們?nèi)蠊侔桑皇俏乙粵]偷,二沒搶,三沒作奸犯科,四沒偷奸耍滑,只是給女子尋了一條營生之路,何來傷風(fēng)敗俗之說?當(dāng)心官府先治你們一個無故尋釁滋事之罪。”
圍觀的這些男子,都被姜遇棠的話給氣了個不輕,無比看不慣她,但朝云律令中,還真的是沒有明令禁止開辦女醫(yī)一說,還真沒辦法去報官把姜遇棠給抓起來。
“再說了,這些告示,又不是給你們這些蒼蠅看的,淮安,流云,將他們給我趕走。”
姜遇棠吩咐說完。
江淮安和流云立刻站出,帶著侍衛(wèi)們將這伙人給轟了起來。
“有你們什么事,全都給小爺滾犢子!”
江淮安拿著掃把,直接驅(qū)趕了起來。
流云更是亮出了腰間的佩劍,“再敢多嘴,當(dāng)心你們的舌頭。”
侍衛(wèi)們一個個面色冷酷,那些男子沒想到這姜遇棠還是個不好惹的,也怕惹禍上身,一窩蜂的從告示的面前散開了。
但他們的心中,仍舊是無比的不服,只覺得亮面的江淮安流云等人為虎作倀,簡直是給他們男子丟人。
有人冷哼了一聲,“你們趕走我們又如何,天道便是如此,只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女子,都不會加入到你們當(dāng)中。”
“是嗎,那我先打死你這個蠢貨!”
江淮安無條件支持好友,直接舉起了掃把,就朝著那人追趕了過去,總算是沒了那些煩人的聲音。
可是,更古以來的偏見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樓齋門口的告示,偶有女子來看,卻也都沒有這個勇氣踏入進來。
有出門買菜的阿婆,看到告示有所動容,一瘸一拐的過來,好心對著姜遇棠說。
“這位夫人,老身知道您是好意,但這世道,想要行事太難了,就說那隔壁街的劉寡婦,出來擺個豆腐攤都被人打擾,說三道四,更別提您傳授的這醫(yī)術(shù)中,還包括接生這些了。”
要只是開辦單純的女醫(yī),也許他人的成見都沒有這般大。
姜遇棠沉默了下,雙手抱拳。
“多謝您的好意,但我始終認為,禮教若是只為束縛女子而設(shè),若因偏見,流言,而耽誤了女子的性命,那便不是良規(guī)。”
她說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將自己上回接生中的感悟,如實說出來,用這有限的能力去做有意義的事。
也想要讓這個世上少一些在內(nèi)宅中夫君那兒不得志,而深深自我懷疑的‘姜遇棠’。
阿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只得道,“那就祝你好運吧。”
江淮安在樓齋內(nèi)已經(jīng)幫文桐桐教習(xí)了起來。
可除了她之外,里面再無第二個徒弟。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轉(zhuǎn)眼,晌午都過去了,只來了一兩個打聽的穩(wěn)婆,再無其他人入內(nèi)。
門庭格外冷清,不少路過男子仍抱有輕蔑之意。
姜遇棠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在大堂內(nèi)待了片刻,便起身道。
“淮安,春桃,你們和桐桐一起守好此地,我?guī)е髟瞥鋈ヒ惶耍芸旎貋怼!?p>江淮安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成。”
他拿著醫(yī)書,目送著姜遇棠他們的身影消失……
可能是從小就和姜遇棠一塊玩,加上江家的教育,江淮安幫忙做這些,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恥的。
醫(yī)者仁心,在于濟世救民,而民中的人,不止有男人。
“那女的是不是自個兒先受不住跑了?”
樓齋附近商鋪中的老板,都在觀察著他們這兒的情況,看到姜遇棠突然帶著人離開,不免得猜忌了起來。
“我看是,沒看到那醫(yī)館沒人去嗎,我看那女的就是有錢燒的,簡直是胡來。”
“她這醫(yī)館,別說是開一個月了,我看過不了三日就要關(guān)門大吉。”
“……”
他們滿不在乎,鄙夷地笑了笑。
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姜遇棠和流云回來了,回來的不止有他們兩個。
還有朝云帝身邊的御前大總管,司禮監(jiān)正四品掌事太監(jiān),帶著禁軍,浩浩蕩蕩抬著一塊匾額而來……
長風(fēng)街的空氣好似在這刻突然凝固,不止是路過的百姓,還有著周圍商鋪內(nèi)的老板,全都被震驚到了,探頭探腦地看來。
什么情況?
是朝廷發(fā)動禁軍來抓姜遇棠了?
可那些人好像和姜遇棠是認識的,看起來不像啊……
這女人究竟是什么來頭,要搞什么?
江淮安也是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出來問道,“棠棠,你這是要做什么?”
姜遇棠站在門口注視,偏頭對著江淮安低聲回復(fù)。
“咱們醫(yī)館不是很冷清,沒人來嗎,我方才就進了一趟宮,讓我父皇賜了字,趕工制成了牌匾。”
有合理的資源,那就該利用起來,有了當(dāng)朝皇帝的支持,姜遇棠就不信,門庭還會繼續(xù)這樣冷清下去。
紅布嘩啦一聲扯開,牌匾上是龍飛鳳舞的‘濟世堂’三個大字,還刻蓋著朝廷的官印,在司禮監(jiān)總管太監(jiān)的指揮下,由禁軍在樓齋的門口搭著梯子懸掛。
司禮監(jiān)總管太監(jiān)余光朝著周圍瞥去,在這噤若寒蟬的氛圍下,故意扯開了嗓子,揚聲警告道。
“這可是陛下親賜的牌匾,比你們的命都金貴,你們這群不長眼的,動手的時候給咱家當(dāng)心點,要是磕著碰著,當(dāng)心你們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