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這才沒說了。
他抬腳就要走,裴宇杰開了口,“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對裴家祖墳做出這種事情,還妄圖離開?”
裴宇杰之前就被裴寂害得住過院,現(xiàn)在幾乎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裴寂覺得好笑,嘴角冷冷的彎了一下,“二叔傷都好全了?”
“我呸!你不是裴家人,別叫我二叔,我跟你可沒任何關系!”
顯然裴家人的這個身份讓他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裴明卻在這個時候勸道,“小寂,你跟裴家沒必要鬧到這一步。”
裴寂沒聽這句話,直接朝著下面走去。
裴宇杰還想再鬧,但是被裴明一個眼神看過來,也就歇了火。
裴明不傻,上次裴寂入獄,緊接著自己跟女人的照片就被作為威脅,裴寂短期內(nèi)出獄,然后又是潘硅的事兒真相大白,一樁樁聯(lián)合起來,這些要不是沒有裴寂的參與,誰會信呢?
裴老爺子這么看好裴寂,就是因為早就知道裴寂比其他人都聰明。
但裴老爺子的身體實在太差了,早就已經(jīng)是強弩之怒,臨走之前還故意坑了溫瓷一把,后面還有一些后招等著,就不信這兩人能安穩(wěn)在一起。
可那張照片也是懸在裴明腦袋上的利劍,裴老爺子臨死之前都希望他能將裴寂拉攏過來,可裴寂這會兒連裴家祖墳都挖了,只能說裴家所有人都小看了溫瓷在裴寂心里的分量。
裴明莫名有些惋惜,因為就如老爺子所說的,裴寂這樣的人要是不站在裴家這邊,那就只能毀了。
*
溫瓷被重新抱回副駕駛的位置。
裴寂坐在駕駛位開車,語氣十分理所當然,“現(xiàn)在排除裴老頭是假死的情況,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只剩下第二種了,你當時看到的并不是他本人,裴老頭的情況確實一直都很糟糕,雖然看似在給我添堵,但他的身體是真的跟不上了,估計到死的那一刻都很不安心。”
溫瓷沒說話,將身上的衣服攏緊了一些。
裴寂的這一通胡鬧,奇跡般的讓她腦子里的混沌變得清醒了一些。
那種痛還在,卻沒有那么劇烈了。
裴寂沒有扭頭看著她,專心開車,“你說你的孩子沒了,那晚我確實沒碰過你,我對天發(fā)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做過的我認,我不想承認的我選擇逃避,但我肯定不會對你撒謊。”
他這兩天又是受傷,又是沒休息的好,眼尾跟著泛著一抹青。
溫瓷依舊沒說話,直到聽到他問,“睡著了?”
“沒,頭疼。”
他這才徹底安靜,將車開去了她現(xiàn)在住的小區(qū)。
這會兒溫瓷是真的睡著了,大概是剛剛某個瞬間腦袋不那么疼了,就睡著了。
裴寂也沒喊人,將她抱下來朝著樓上走去。
才剛將她放在床上,把被子掖好,電話就響了。
是程淮打來的。
“總裁,有人突然檢舉君成的總監(jiān)周嶺,說他之前在幾場收購案里都涉及到了惡意收購,連夜被警察帶走了,要去接受調(diào)查。”
這就像是在跟裴寂敲響警鐘,現(xiàn)在裴明那邊握著松澗別院的秘密,裴寂這邊握著他跟女人出軌的秘密,雙方算是勢均力敵,除了最大的秘密彼此都不能碰之外,剩下的想怎么算計怎么算計。
裴寂傷裴亭舟是算計,裴家現(xiàn)在帶走周嶺也是算計。
兩方進入了拉鋸戰(zhàn)。
程淮那邊還在等著裴寂的指令,卻聽到他說:“請個律師就行了,君成所有的買賣都是在明面上,法務部也不是吃素的,頂多是周嶺進去受點苦。”
值得一提的是,周嶺是周照臨的堂哥,不過并不是因為周照臨的關系才能進入君成,這位是實打?qū)嵉母卟纳徊讲娇煲斐鲱^了才跟周照臨相認。
裴家會對周嶺下手,顯然是捏住了這人跟周照臨的關系。
裴寂掛斷電話,將身后的臥室門緩緩關上。
程淮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干脆直接將車開到了溫瓷所在的小區(qū)外面,然后借著裴寂的關系進來,順便還帶來了很多資料。
他到的時候,裴寂正在樓下的大廳坐著,面前開著電腦,顯然在處理事情。
“總裁。”
他恭敬的將手中的這些資料遞了過去,“裴仲遠基本已經(jīng)廢了,而且他跟秦薇名義上的婚姻還存在,現(xiàn)在秦薇失蹤,他也沒辦法離婚,裴敘安跟裴亭舟暗地里達成了合作,但是這兩人都心懷鬼胎,老爺子的遺囑還沒公布,這兩人估計也沒辦法齊 心。”
裴亭舟那么想要那個位置,怎么可能容許別人跟他爭。
裴寂的視線落在裴敘安的身上,裴敘安就跟王秀一樣沉得住氣,到現(xiàn)在都沒主動做一些讓他厭煩的事情。
如今老爺子都已經(jīng)走了,還能坐得住,沒準兒還真有能力。
但裴寂懶得考慮這些,只是抬頭看著程淮,問了一句,“你說我是在裴家那邊培養(yǎng)一個傀儡呢?還是我自己把裴家的東西拿到手?”
想要把裴家的東西拿到手,那就必須用合法的手段。
裴老爺子雖然去世的突然,但他跟秦家老爺子不一樣,秦家老爺子去世之前名聲盡毀,所以沒有人敢跟秦家來往,但是裴老爺子的名聲還很穩(wěn),所以他曾經(jīng)布下的那些棋子全都還在,上頭也會看在裴老爺子的份上,庇佑裴家一段時間。
程淮沉默了兩秒,似乎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這些事情,總裁一向有自己的決斷。”
裴寂也就點頭,拿出王秀的一份資料。
王秀這些年謹言慎行,跟林麗華的性格完全不一樣,但是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接下來裴家為了拿捏他,肯定會瘋狂的認為溫瓷就是他的弱點,一定會對溫瓷出手。
裴寂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可能保證百分之百不出差錯,所以現(xiàn)在就是能將裴家的人拉下來,就盡量拉幾個下來,先把這群人削掉一些,剩下的慢慢再說吧。
裴仲遠廢了,二房一家也就沒有任何指望。
王秀還有個女兒裴雪,未成年。
三方一家的心思全都在兒子身上,對這個女兒的照顧很少,既然如此,就先從裴雪下手吧。
“把裴雪帶去其他國家,如果她識相的話,就在陌生的國家給她找份好的工作,如果不識相,好好威脅一番。”
程淮點頭,裴雪要是失蹤,對王秀來說也是一個打擊。
就看看王秀是不是真的對自己這個女兒一點兒關愛都沒有。
隔天一早,裴雪失蹤的消息就傳到了王秀的耳朵里。
裴雪今年才十六歲,對裴家的這些爭斗全都不清楚,而且一直都在外上課。
王秀抬手揉著眉心,趕緊讓人去找,但是找來找去都只能找到一段監(jiān)控,說是裴雪被一群混混帶走了。
王秀看到這段監(jiān)控,嚇得直接站起來,恰好裴敘安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看到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問,“怎么了?”
王秀又緩緩坐下,“你妹妹失蹤了。”
裴雪以前就說自己在這個家里不受待見,鬧過好幾次離家出走,而且故意雇人來綁架自己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
王秀不是對這個女兒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只是比起女兒,兒子在這個家里的地位顯然更高。
而且從小也沒缺裴雪任何的物質(zhì)支持,這孩子就只是賭氣而已。
裴敘安將背往后靠,“估計又是自導自演,這都多少次的戲碼了。”
王秀松了口氣,但還是有些不安。
“媽,現(xiàn)在是最關鍵的時候,你要沉得住氣,小雪這樣胡鬧,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