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抿著嘴角，“你的條件。”
聽到這四個字，裴寂眼里一亮，“暫時不離婚！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裴寂，我就算現在答應你，我也只是想利用你。”
“我也沒說不讓你利用啊，我這不是得做點兒實際的東西贖罪嗎......”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又小心翼翼的去看了一眼她的臉色。
纏在她腰上的手越來越緊，緊到他自己的骨頭都開始發痛，他渾身也燙得嚇人，腦袋埋在她的脖子里，那三個字在嗓子眼里輪了一圈兒，卻怎么都吐不出來。
血液像是沸騰了，讓他有些看不清面前的東西。
溫瓷剛想說點兒什么，腰上的手一松，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她看向他，緩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裴寂？”
她抬手去試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后在群里發了一條消息，艾特了薄肆。
“他暈倒了，能送人去醫院嗎？”
薄肆回得倒是快。
“沒空。”
“他真暈過去了，發燒了。”
“那就讓他死那兒。”
溫瓷深吸一口氣，吃力的將人扶到沙發上，又找來退燒藥，給他喂了下去。
她給林晝打了電話，說了裴寂暈過去的事兒。
林晝直接拎著醫藥箱上門，檢查了一下這人的情況，臉色有些沉，“高燒加低血糖，才暈的這么快，估計最近都沒怎么吃飯。”
他給人喂了一支糖水，又喂了點兒藥，“不是什么大問題，他近期也沒怎么休息，趁著昏迷的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也行。”
說完，他看向溫瓷，“你知道他有些時候挺任性，折騰自己又折騰別人，但這么多年了一直都改不了。”
她當然知道，她比林晝更早認識他。
但是那些所謂的了解，相濡以沫，放在現在這巨大的鴻溝面前，不夠看的。
她坐在旁邊不說話，雙手抓著手中的本子。
林晝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還沒恭喜你，終于擺脫秦薇了，她被秦家打了五十鞭，又被放在院子外面吹了兩天的風，送到醫院的時候吊著一口氣，我聽說是裴寂跑去秦家讓執行的，估計是在記恨當年的仇。那時候他讓你去秦家外面跪了兩天兩夜，其實剛說完，自己就已經暈過去了，他被秦老爺子抽了一百鞭子，半條命都沒了。我說這些是要讓你明白，他心里裝著事兒，別扭，嘴巴也毒，可能有時候說完幾句話就后悔了，那時候他并不是什么都沒做，只是做了又感覺沒必要說，或者察覺到你也許并不在乎的時候，他也不會說出來自取其辱。你沒發現么？當初你推秦酒青的時候所有人都很厭惡你，但裴寂在意的永遠是你到底愛不愛他。”
這個問題的答案比她推了秦酒青更重要，就算真是她推的，只要她愛他就行。
他心里永遠有一套他自己的評判標準，只要溫瓷愛，那所有她的一切他都能不在乎。
林晝這個局外人看得很明白，畢竟他見過這兩人最艱難的時候。
“溫瓷，不要小看他對你的容忍度，你跟他認識這么多年，或許后面有時間的話，慢慢試探一下，你會發現他對你的容忍度完全就是雙標的級別。別看他說了什么，你注意看他做了什么。”
直到他說完這句，溫瓷都沒說話。
林晝又給裴寂的腦袋貼了退燒貼，“今晚就能退燒，給他點個外賣吧。”
他拎著醫藥箱要離開，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了，林浸月之前就錄了指紋，直接開門進來，“瓷寶，我跟你說啊，那個秦薇住院了，大快人心！”
她沒注意看客廳，一邊在玄關處換鞋，一邊八卦，“我剛從醫院那邊過來，秦家另外一個年輕女孩子在跟她撕逼呢，罵得可難聽了，笑死我了。”
她說完這個，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林晝。
她的瞳孔狠狠一縮，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似的。
自從上次按點兒隱秘的心思被戳破后，就沒見過他了。
林晝也表現得很淡定，仿佛那個輕飄飄的吻不存在。
他將手中的鞋套扯下來，抬腳就要離開，林浸月想了想，跟溫瓷交代，“我有幾句話要跟我哥說，待會兒聊。”
她轉身去追林晝，抬手就要拉住他的袖子。
林晝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大概知道是他，往旁邊偏了偏，“有事兒？”
“哥，你吃午飯沒有？”
林晝的視線安靜的停在她的臉上，移開，“別這么喊我。”
林浸月的臉色一白，卻還是沒放棄，“要不留在這里吃午飯？我親自下廚，你知道的，我手藝還不錯。”
林晝轉身，大踏步的朝著外面走去。
“那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林浸月，你沒自尊的嗎？”
這句輕飄飄的話就像是一把劍，直直刺進林浸月的心臟。
她臉上偽裝出來的笑容緩緩垮掉，不說話了。
林晝的手里拎著醫藥箱，氣息很冷，“以后別叫我哥，看到我也離我遠點兒。”
她站在原地不說話，背也輕輕躬了起來，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
林晝的車就停在小路邊，直接上車。
林浸月在外面站了半個小時，直到溫瓷走出來，語氣有些疑惑，“你在這里看什么？”
她的臉上馬上出現了一抹笑容，仿佛剛剛的狼狽是假的，“沒，我發現這小區的風景是真好啊，你的歌聲找回來沒有，咱們先在微博上發條預告吧，具體什么時候開始直播，好讓粉絲們心里有數，不然那群人每天來問我。天吶，快把我問瘋了。”
“浸月，你是不是有心事兒？”
林浸月渾身一怔，搖頭，“沒，我真沒什么心事兒，就是感覺我哥好冷漠啊，雖然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因為這兩人的兄妹關系，溫瓷沒往那方面想，嘴角彎了一瞬，“可能就是那個性格吧。”
林浸月將雙手放在溫瓷的肩膀上，從后面推著人往屋內走，“好了好了，不說他了，說說預告的事兒，你覺得怎么樣？現在練得如何了？能找回當年的狀態么？”
兩人回到屋內，林浸月看到躺在沙發上的裴寂，氣得鼻子一歪，手上指著他，“這個瘟神怎么在？”
“他發燒了，暈倒了，我才讓林晝過來看看。”
“丟出去，趕緊把人丟出去，你小心又倒霉？”
外面天氣那么冷，丟出去準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