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溫瓷心里越來越沉,低頭看著手機上的錄音,很快從這里離開。
她去找了趙毅。
趙毅的姿態依舊疲憊崩潰,一夜之間,他的頭發也白完了。
溫瓷上一個見到的頭發花白的人是王時雨。
她頓在門邊,想了許久才開口,“我查到了一些事情,之前我很疑惑,你的太太是獨生女,為什么爸媽卻突然拋棄她。”
她站在門邊沒有進去,而是把那段錄音拿出來,放給他聽,又把自己的猜想說了一遍。
趙毅的眼底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猩紅。
“太太,請進來說話。”
溫瓷點頭,緩緩進門,但她不知道,這一幕被人拍了下來。
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詳細詢問關于王時雨這個弟弟的事情。
“王棟是王時雨哪個親戚家的孩子?”
“她大伯。”
趙毅恢復了一些精神,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趙總監,我聽著錄音,似乎王棟還有個姐姐?”
“嗯,她姐姐目前在帝都讀書,全國最好的學校,成績挺好的,聽說王棟成績也好,時雨的爸媽跟大伯家的關系還不錯,但我沒想到會這樣。”
人性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直視的東西。
溫瓷抿唇,垂下睫毛,“我想給時雨一個交代,讓她安心的走。”
趙毅捂著自己的臉,在盡量平復情緒。
“時雨從未怪過你,她很善良,以前她清醒的時候,從未將她的大伯往壞處想過,她總給大伯一家買昂貴的禮盒,托他們多照顧她爸媽,畢竟她爸媽那時候因為她跟我在一起,不太高興。”
一次次的高價禮盒,催生了人的嫉妒心。
“太太,你愿意去調查這件事,我很感謝你,我不是那種會把這一切都怪罪到你身上的人,歸根結底,后面策劃這一切的兇手才是最惡心的。時雨愿意保護你,說明她認可你,也或許因為當年我的糊涂事,她內心始終覺得虧欠你,她以前是個很心軟,很好的姑娘,是我的錯,工作太忙了。”
溫瓷想到自己今天撞見的事情,也就安慰,“有人會對王棟做局,王棟很快就會倒霉,就看這件事會怎么發展,我后續會一直關注的,現在時雨的爸媽不待見你,你就別過去了,只會被罵,索性他們只見了我一面,應該記不清我的長相。”
趙毅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額頭,到底要怎么讓他接受,時雨的孩子是真的被人害流產的呢?
她崩潰到甚至記憶混亂,以為那是他的安排,可他卻以為她是因為孩子的意外去世瘋掉了。
太痛苦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發現自己虧欠一個已經去世的人,這個人還是最愛的人。
溫瓷從這里離開的時候,接到了裴亭舟打來的電話。
“小瓷,事情處理好了么?”
她請假了兩天,今天也不會去上班。
“大哥,我這里差不多了,我現在就來公司。”
她開車正要過去,但還沒踩油門,就接到了老宅那邊打來的電話,卻不是讓她去老宅,而是去趙琳那里一趟,說是老夫人捎了東西過去。
溫瓷剛要問是什么東西,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她只能先去趙琳那里一趟。
而趙琳看著桌子上的照片,臉色鐵青,差點兒將茶幾上的杯子全都摔碎。
她沉著臉問旁邊的人,“她過來了么?”
“夫人,她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
在趙琳的眼里,溫瓷就是誰都勾搭的賤人,一邊勾搭了她的二兒子,又跟大兒子寫那種信,糾纏不清,她恨不得這個人永遠消失!
“夫人,這事兒要不要通知二少爺?”
“通知他做什么?我看不透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離婚。現在我做主,必須把溫瓷送走。”
她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臉色很冷。
“待會兒她到了,先把人迷暈。”
她說到這的時候,語氣停頓了幾秒,拿出手機給秦薇打了電話。
“薇薇,你待會兒要不要讓小寂陪你去看心理醫生。”
秦薇不笨,很快就領悟到了其中的意思,看來阿姨這是要支開裴寂。
是想對溫瓷下手了么?
她的嘴角彎了起來,語氣卻十分溫柔。
“嗯,正好有這個打算,我在去裴氏大樓的路上。阿姨,是有什么事嗎?”
“沒事兒,我就是問問,你在早點兒把身體養好,我也早點兒抱上曾孫子。”
秦薇的臉頰飄過一抹紅,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趙琳心情瞬間大好,將電話掛斷后,看向客廳門,跟一旁的兩個保鏢交代。
“把她開車送回鄉下后,給那邊的人一筆錢,別讓她有機會回來。”
“夫人,我們知道了。”
溫瓷將車開到這棟別墅外面時,一個陌生號碼給她打了電話。
她一邊接,一邊下車。
“喂?”
那邊沒說話。
她正要掛斷,電話那頭響起裴寂的聲音,“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她幾乎瞬間就要掛斷,但是一旁的大樹后面突然沖過來兩個保鏢,她拎著帆布包往后退了好幾步。
手機也掉地上了,依舊是通話中的狀態。
兩個保鏢都是別墅內的人,這會兒手上拿著一塊帕子,抬手就朝她捂了過來。
她眼疾手快的從帆布包里翻出了辣椒水噴霧,直接噴了過去。
男人的尖叫聲響起。
溫瓷甚至沒有去管地上的手機,順著鐵門的方向就往外跑。
“抓住她!”
來之前她就隱隱感覺到哪里不對勁兒,還以為趙琳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畢竟奶奶在那里壓著。
她飛快的跑出鐵門,慶幸鐵門沒關,然后鉆進別墅外面的綠化帶,直接不見了。
兩個保鏢追了一會兒,因為天色暗了下來,實在看不清她到底躲在哪里。
他們只能回去。
趙琳聽說這樣都能讓溫瓷跑掉,氣得大罵,“真是廢物!你們就不能等她進了客廳再動手?!”
那時候對方跑都沒地方跑!
現在計劃被打亂,她氣得頭疼,一屁股坐下。
被溫瓷丟在外面的手機還在傳來裴寂的聲音。
“溫瓷?”
他也聽到了男人的驚呼聲,眼底一深,馬上就出門。
但秦薇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問他有沒有時間,她想去心理醫生那里一趟。
裴寂飛快上車,語氣有些冷,“兩天前不是才去過?”
秦薇的臉色有些白,嘆了口氣,“嗯,最近有些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