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離開后，銷售才敢說話。
“這群人全都有錢有勢，招惹不起，溫小姐你還是少跟他們接觸，他們的世界跟我們差距很大。”
溫瓷沒說什么，選來選去，挑了款現車，下班就能來提貨。
男銷售笑著問，“要不要弄個提車儀式，我們這邊可以準備鮮花。”
“不用了。”
她付了錢，剛走出車行，一輛蘭博基尼就在她的面前停下。
秦薇坐在車上，這會兒只有她一個人，所以她沒再偽裝。
“裴寂送的新車，為了慶祝我成為客座教授，我開車技術還不太好，沒嚇著你吧？”
她的臉上都是虛偽的笑意，不知為何，溫瓷總覺得這人某些做派跟秦酒青很像。
秦薇嘆了口氣，精致的美甲在方向盤上捏了捏，“上次裴寂帶我去老北街那邊吃關東煮，他說這輩子都不想再去那個地方，總會勾起以前那些難堪的回憶。溫瓷你知道么？男人一旦平步青云，就不想再回頭去看來時路，只有你還陷在過去，他早就已經走出來了，從他帶我去老北街開始，就徹底走出來了。”
“你要是真這么厲害，就趕緊讓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吧。”
溫瓷的聲音淡淡的，拎著自己的帆布包，“只有沒有底氣的人，才會一直在別人面前炫耀，裴寂要是給足了你安全感，你何必特意在這里等著我，就為了讓我看一眼你的新車？秦薇，好歹也是大家族出來的，格局太小了。”
秦薇的臉色一瞬間鐵青，冷笑，“我真不知道你的底氣來自哪里，你覺得裴寂愛你？”
“他愛不愛有關系么？他的愛是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嗎？”
曾經她很想知道，為什么裴寂會不愛了。
現在想通了就不用糾結了，男人的愛拿來有什么用，還不如一件首飾，至少戴身上看得見，摸得著。
溫瓷坐在車上，笑了起來，“我今晚要去裴家吃飯，裴爺爺和阿姨都會送我禮物，就不跟你聊了，再見，溫瓷。”
溫瓷站在原地，看著那輛附近新提的蘭博基尼揚長而去。
她回到公司，結果就收到了林悅悅發來的豪車圖片。
【二哥剛給薇姐買的，五百多萬，聽說你今天也去提車了啊？買了輛二十幾萬的，還不夠這車的保養費。】
林悅悅就是秦薇的奴才，主子長臉，奴才也跟著挺直了腰桿。
【溫瓷你給我等著，我跟你的事情沒完，我不會這么放過那賤人私生女！】
林悅悅從未吃過這種虧，何況還被踢了一腳，想起都生氣。
她趕緊又花五十萬買了水軍，要讓全網都知道，人間小百靈去世了。
溫瓷深吸一口氣，用人間小百靈的賬號，給林晝發了消息。
【林先生，你妹妹好像要把這件事鬧得更大，如果你不阻止的話，我只有適當反擊了，這也不算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
林晝這會兒在跟人做手術，手機根本不在身上。
等將染血的白手套丟掉，他擰著眉給自己的手做了全方位的消毒，這才用修長的指尖拿起旁邊的手機，看到了這條消息通知。
他大概翻了翻網上，就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了。
抬手揉著眉心，他給林悅悅打了電話過去。
“我不是讓你在家里好好反思么？”
林悅悅癟了癟嘴，“哥，我就是看不慣這個人間小百靈，她肯定是林浸月，真正的人間小百靈早就死了，這賤人就是冒充的，想把我拖下水！”
林晝知道她近期受了委屈，從小被人捧著，第一次被這么多人罵。
他想到上次那個轉賬記錄，眼底深邃。
“別再牽連到林家醫院就好。”
他也不想管了，免得到時候家里人為了她，還要動用林家的勢力，就讓她自己去折騰吧。
林悅悅眼底一亮，直接站起來，“謝謝哥，你放心，我一定拆穿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他們的母親已經去世，父親現在也不剩下多少日子，林晝是林家繼承人，老人家更是把林悅悅當眼珠子疼，甚至到了溺愛的程度。
他嘆了口氣，抓過旁邊的鑰匙就出門。
路過的護士都客氣的跟他打招呼，“林醫生，要走了？”
“嗯。”
他目不斜視的路過。
這醫院就是林家的，誰都知道林晝的身份，但人家確實拿了很多獎，而且性格又冷，似乎不太搭理人。
半個小時后，林悅悅買的幾十萬水軍就繼續出動了。
溫瓷看到林晝不搭理自己，也不再發消息過去。
晚上下班回到清筑，她用在路邊隨便買來的手機支架，將手機夾了上去。
以前她也是用手機直播的，沒有專業音響，當時很多人都不相信，粉絲還想眾籌給她換一套專業的直播設備，但都被她拒絕了，那時候她被裴家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也害怕自己被發現。
所以就連裴寂都不知道這個直播賬號。
她以前除了唱歌，偶爾會跟粉絲們聊天，那時候她性格還算明媚，總能收獲一大批人的喜歡。
現在面對這個開始直播的按鈕，她的指尖卻哆嗦了兩下，又緩緩收回來。
還沒開始，她的后背就已經全是冷汗，嘴唇也有些發白。
她怕自己低血糖發作，從帆布包里掏出兩顆糖，慢條斯理的吃完，才看向架起來的手機。
她將屏幕摁亮，又息屏，反復很多次，想到林浸月，最后一咬牙，打開了。
直播提醒瞬間發給了千萬粉絲。
幾十萬人一瞬間涌了進來，直播間都卡屏了。
溫瓷還以為是自己卡了，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大家能看到我的桌子嗎？”
屏幕沒反應。
她又伸出一只手，輕輕晃了晃，屏幕還是一片空白。
但粉絲這邊是能看到她的，瘋狂開始發言。
“是人間小百靈，她沒死，到底是誰在造謠？！”
“我認識這只手，還有這個聲音，很熟悉，嗚嗚嗚嗚，真的是小百靈姐姐。”
“她是不是看不到我們啊，碎碎念的好可愛，跟以前一模一樣，還是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