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那邊還沒下定論，她聽律師說了一通就已經(jīng)腿軟的走不了路了。
謝長宴和謝應(yīng)則站在窗口看著那一行人離開，又看著謝疏風(fēng)和律師隨后出門。
謝應(yīng)則說，“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謝長宴轉(zhuǎn)身往外走，“早點休息吧，看不懂就不看，也不是非要我們懂。”
走到門口就聽謝應(yīng)則說，“可我感覺你什么都懂。”
謝長宴笑了一下，邊走邊說，“我也不懂，我也懶得去懂，這么多年了，咱家的日子不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過，沒必要非在這個時候弄個清楚明白。”
說完他徑直回了房間。
夏時早就睡著了，累壞了。
剛剛她差點飆臟話，說一半又咽回去了。
可能也明白，那種時候說臟話，只能讓他更興奮。
謝長宴坐在床邊，手伸進被子里，摸著她的肚子。
小家伙咕嚕了兩下，而后安靜。
他等了等就俯下身，隔著衣服親了親肚子，“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乖乖睡。”
……
警方的人又來了一次謝家老宅，把林光的住處搜查了一遍。
其實案子是很多年前的，現(xiàn)在檢查他住處也查不出什么，不過就是走了個形式。
然后又帶走了個傭人問詢。
那傭人也是在這邊工作很多年的老人，帶走了半天，之后又給送了回來。
晚上的時候，林家人過來，把林光所有的東西都收走了。
這次林家來的人不多，全程沉默，沒鬧也沒哭。
夏時后邊的事情就是從謝長宴的嘴里斷斷續(xù)續(xù)聽到的。
林光認了罪，程序也啟動，除了那枚鑰匙扣作為物證，還找到了人證。
就是被帶走的謝家那名傭人。
林光說當(dāng)時他要埋尸，把尸體從老宅后院運出去，被對方給撞到了。
尸體被布蓋著，對方?jīng)]看出來，但多嘴問了一句，問他去干什么。
林光說是處理一些老宅內(nèi)不要的垃圾，帶到后山那邊焚燒。
很多很多年前，老宅這邊的垃圾需要自己運下山，有點麻煩，他們就干脆都帶到后山找個位置焚燒。
傭人被叫去做筆錄， 說后來他有去后山那邊看，是有焚燒的痕跡，但是沒燒的特別干凈，他拿棍子撥弄了兩下，沒有燒盡的碎片，能看得出是女人的衣服。
他還說他在里面找出了一枚金戒指，以為是雇主家不小心跟垃圾一起丟掉的，沒吭聲，拿回家給了家里人。
警方又帶人去了他家里，找到他老婆。
金戒指這么多年都已經(jīng)不戴了，也沒弄丟，放在盒子里壓在箱底。
翻出來看，是個款式很老的戒指，也不確定是不是死者的，反正被交了上去。
之后就是當(dāng)年的報案人聯(lián)系上了，只是報案人因著身體問題不方便回江城，是她兒子回來的。
這么多年過去，死者的外孫也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如今是名高中教師，戴著金邊眼鏡，文質(zhì)彬彬。
可見到死者的尸骨還是哭的很沒形象，一聲聲的叫著外婆。
他說他母親這些年為了找她，不只是把江城翻了個遍，全國各地也都走了一遍。
始終沒找到，老人家抑郁了，最后精神出了問題，如今在療養(yǎng)院里養(yǎng)著。
哭的悲悲戚戚，當(dāng)時有好幾個女警員同志都沒繃住，跟著落了淚。
這個案子積壓了太多年，好不容易重見天日得以破獲，上面施壓的厲害，應(yīng)該很快就會結(jié)案。
夏時不太懂這個案子會怎么判，問了謝長宴，謝長宴說律師那邊說是會做輕罪辯護。
但其實私下里也說，輕罪辯護只是說朝著這個方向使勁，但是最后輕判的可能性并不大。
林光身上沒有可以量刑的點，沒有自首，情節(jié)也嚴(yán)重。
他對尸體進行了虐待，最后埋尸的時候還將對方擺出了一個羞辱性的姿態(tài)。
怎么考量，他后半輩子都只能在里邊度過。
聽到這些，夏時還是覺得挺唏噓的，誰都想不到，老實巴交的人偏就能干出大事。
謝長宴摸著她的肚子，“他也未必就是老實巴交的人。”
隨后他岔開話題，“你也收拾一下，一會兒就去醫(yī)院了。”
夏時說，“我換件衣服就好，不麻煩。”
然后她問，“安安那邊收拾好了。”
謝長宴點頭，“都收拾完了。”
謝承安要提前住院，做身體各項機能的檢查和調(diào)節(jié)。
夏時的預(yù)產(chǎn)期在大半個月后，但是這種事情說不太準(zhǔn)，推后倒還好說，主要是怕提前，所以謝承安那邊要早做準(zhǔn)備。
倆人等了會兒就上樓去，謝承安換了身衣服，坐在床邊晃蕩著小腳丫，哼著不知名的歌。
他戴著小帽子，低著頭，小臉都被遮住了，就顯得坐在這兒像個正常的小朋友。
謝長宴過去將他抱起來，“我們要去醫(yī)院了。”
謝承安說，“好。”
他轉(zhuǎn)頭看夏時，“媽媽。”
夏時說，“等再出院，我們就是正常的小朋友了，病就全好了。”
謝承安笑彎了眼睛，“到時候就能看到妹妹了。”
“對。”夏時說，“到時候就有妹妹陪著你了。”
謝承安說，“媽媽爸爸和妹妹一起陪著我。”
謝長宴轉(zhuǎn)頭看夏時，夏時也只是笑了笑，沒再說話。
東西都收拾好，大家一起出門。
到了醫(yī)院，有醫(yī)生在候著，直接給謝承安辦了住院手續(xù)，然后安排各種檢查。
老夫人還在這邊住著，夏時抽空去看了一眼。
她狀態(tài)好多了，轉(zhuǎn)頭跟傭人說著話，臉上掛著笑。
原本夏時以為林管家出事，對老夫人來說應(yīng)該也是個打擊。
畢竟她對外一直宣稱是個念舊的人，林管家在老宅也很多很多年了，謝長宴和謝應(yīng)則都是他看著長大的，跟劉媽差不多。
結(jié)果沒想到，林管家的事情一敲定，她反而狀態(tài)一下子就好了。
前兩天還嚷嚷著要出院，說自己能下床了，被人扶著還能走兩步，完全不用在醫(yī)院耗著。
最后是謝疏風(fēng)沒同意。
這幾次醫(yī)院進進出出，家里人也被磨的沒了脾氣，正趕上謝承安要住院，索性也就讓她留在這，平時看看小家伙還方便一點。
夏時又回到謝承安的病房，她現(xiàn)在身子重，走幾步路就喘。
謝長宴扶著她到沙發(fā)上坐下，“要不你也直接住進來得了，還能經(jīng)常看到安安。”
“過兩天吧。”夏時說，“換了地方怕睡不好。”
原本孕晚期睡眠就不太行，再換地方，更是難受。
謝長宴點點頭，“聽你的，反正家里也有家庭醫(yī)生。”
老夫人知道謝承安檢查完回來了，等了會就讓傭人推著自己過來。
她的好狀態(tài)是肉眼可見的，不能跟從前比，但是跟前段時間比，也幾乎是判若兩人。
她重新梳了頭發(fā)洗了臉，狀態(tài)看著還挺精神。
老夫人到了病床邊，看著謝承安，心肝小寶貝的叫著。
之后她又轉(zhuǎn)頭看夏時，“是不是很累啊，有沒有不舒服，要不然你也住院，這邊有醫(yī)護人員看，不管出什么事兒都有人照應(yīng)。”
她溫聲細語，語氣是從前從來沒有過的慈愛。
她甚至還讓傭人推著她到夏時旁邊，握著她的手，“你是我們家的大功臣，等你生了孩子，我給你包一個很大很大的紅包。”
夏時呵呵笑，“你以前說給我一筆錢的，現(xiàn)在就成紅包了？”
老夫人并不生氣，還跟著她開玩笑，“錢也給，紅包也給，月嫂我都給你請最好的，好好照顧你，讓你恢復(fù)身材，變得跟從前一樣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