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嗚咽疼叫的男生面前停住，眼神瞇著，露出的輕蔑讓人覺得自己連垃圾都不如。
“嗚嗚！”男生嘴里還塞著球，眼淚都流出來。
艱難仰頭，脖子都撐得通紅，抬了抬手，像是求饒。
面前的人卻絲毫不理，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淡漠。
“很疼嗎，叫這么蕩?！彼ひ舻Z氣聽著漫不經心，就顯得松松懶懶的。
“嗚......”血水順著男生的面頜流下，他自然知道自己惹不起段靳珩，只能求他放過自己。
“嘖，不用謝。”段靳珩微微彎腰，指間夾著一張白色名片，緩緩塞進他嘴里，眸光瀲滟：“長眼了，就是故意的?！?/p>
等人走了，那張卡片在男生的掙扎中掉落下來。
是段家的律師名片。
旁邊的同學捂著嘴，連手機都不敢拿起來，怕被段靳珩看到誤以為他們在拍照，也收獲一張律師名片。
男生的慘狀大家有目共睹，這會兒誰還敢亂說話。
段靳珩也太狠了......
周圍這么多人，沒有一個人敢幫男生說話。
段靳珩走后，才有熱心同學幫他打了醫院的電話。
“我的天呢，段靳珩和他有什么仇.....為什么要這樣啊。”
“我們班有個和段靳珩同高中的，當時聽他說段靳珩代表一中參加省區聯賽被人污蔑作弊，當著所有人的面，十分鐘答完了一小時的題，那個污蔑他的當天被退學，還被送進去蹲了，說是段家的律師很厲害，那個男生被判了兩年半，我當時還不相信......”
“真恐怖，一點后路不給人留。”
“咳咳咳......”地上差點疼暈過去的男生在兄弟的幫助下，塞在嘴里的網球終于弄了出去。
“他也太狂了吧，就這么明目張膽的，都不怕惹上事的嗎?！?/p>
“他怕什么，這個躺著的才該怕惹上事吧?！?/p>
前腳是許歲梨教訓，后腳段靳珩又來。
人群一陣唏噓，意識到段靳珩真有可能是在幫許歲梨出氣。
沒人再敢說一句那些臟話。
膽子小的忙不迭上網，曾經發表過的不當言論立即刪了。
.......
許歲梨被輔導員一通電話喊去了辦公室。
她剛走進辦公室門口。
站在中間的那道修長身影奪走她的目光。
意外和警惕同時傳入許歲梨的大腦。
輔導員偏頭：“許歲梨你來了啊，進來?！?/p>
輔導員聲音聽著有些沉，和之前那種松快的不一樣。
許歲梨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低了低頭，走過去。
段靳珩側了側身，眼睫斂下，瞥了一眼。
許歲梨余光也在打量段靳珩，視線一頓，他卷起的襯衣袖口上，多出一個線頭，是袖扣掉了的痕跡。
他打架了？
看樣子也不像......
“我今天叫你來是為什么，你知道吧。”
許歲梨聲音壓低，“知道?！?/p>
“你知道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吧?！?/p>
“知道?！?/p>
輔導員簡直氣笑了，“你知道是不對的還做？”
“沒忍住。”
“沒忍住.....沒忍??？沒.......”他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心臟。
許歲梨看過去，連忙過去安撫，“老師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如果對面家人找來學校的話，我父母會和他們商量的?！?/p>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愿意私了了。”
許歲梨：“錢能解決的?！?/p>
輔導員：“.......”
“你年紀輕輕，怎么就......”
“他渾身上下都是好的，就是流了點鼻血。”許歲梨開口，“而且是他先說臟話.....”
“流了點鼻血？那滿臉都是血了，牙齒都叫人打掉十幾顆！”
許歲梨一愣，“什么？”
她下手哪有那么狠，最多也就是鼻梁骨骨折。
“這位嘛，呵呵?！陛o導員看向另一邊，“大少爺，您干的好事，您說說您唄，有什么仇，要把球打人家嘴里？眼神真好是吧？”
“......”
許歲梨轉頭看向段靳珩，“你.......”
她不知道說什么，段靳珩把人打的滿臉是血？
為什么？
“這件事您老就不用管了?！倍谓穸嗍菬o奈，這話他剛已經說了一次。
“我不管？等會兒家長馬上就會打電話來，我的職業生涯還要不要了！”
“會保你的?！眱扇藥缀醍惪谕曊f。
許歲梨僵硬，心里煩悶，“這件事我回去和我爸媽說，老師我先走了。”
“誒，你？”
“哦。還有網上那些事，你放心啊，老師已經提供了你優良品質的證據，讓警察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在造謠你?！?/p>
“謝謝?！?/p>
許歲梨從辦公室出去，里面的空調有些涼。
她搓了一下手臂。
段靳珩后她一步出來。
許歲梨轉身，“你打他干什么?！?/p>
“失誤啊?！彼Z氣淡淡，“我的技術沒你厲害，失誤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嗎?！?/p>
許歲梨感覺自己被陰陽了。
他朝著許歲梨走近一步，“或者，你教教我，怎么進步得那么快，我好避免這種失誤?！?/p>
許歲梨深吸了一口氣，“教不了，我純天賦。”
她轉身要走，想起什么，身形一頓側過身道：“十二塊錢你記得收一下。”
段靳珩沒動，走在她后面。
許歲梨走了幾段路，轉頭看他還在，“你跟著我做什么？”
“我要出去啊?！?/p>
誰跟著她了。
許歲梨：“.......”
兩人出了校門后，段靳珩步伐比剛才快了一點，站在許歲梨旁邊，“十二塊錢不用收了。”
許歲梨看過去，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明明當初要的人是他。
段靳珩抬抬手，開口：“那邊，給我買瓶水?！?/p>
哦，原來是要抵錢是吧。
許歲梨去了對面的商店，站在門口才想起來還不知道段靳珩要喝什么。
她站在門口等。
段靳珩大爺似的慢悠悠走過來。
她僵著開口：“你選吧?！?/p>
段靳珩沒有進超市。
停留在超市外面。
超市外面有一冰柜臨期處理的水，價格十分便宜。
但直到段靳珩伸手從里面拿了一瓶最便宜的價值一塊二毛錢的水出來前，許歲梨沒想過他要買那里的。
許歲梨睜了下眼，有些懷疑段靳珩是不是被奪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