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莊主頓時一驚,一躍而出。
外面負責警戒的人回稟道:“適才金雕突然騰空而起,發出警報。附近好像有可疑人員出沒,我們這里可能又暴露了。”
“這么快?”姜老莊主當機立斷:“此地不宜久留,撤退!”
一聲令下,周圍守衛立即掩護著姜莊主與姜時意迅速撤離。
已經遲了。
黑暗之中,一道道黑影騰躍而出,手持明晃晃的兵器,迅速將幾人包圍在了中央。
看人數,足有上百人之多。
為首之人,正是那日追殺姜莊主的崆峒門人。
他堵住一行人下山去路,陰涔涔地道:“上次讓你僥幸逃了,今兒你是插翅難逃。想走就交出千機弩。”
姜莊主仍舊還有傷在身,看對方人多勢眾,今夜怕是在劫難逃。
他渾然無畏地上前,怒聲質問:“刁幫主,是誰告訴你,千機弩就在我身上的?又是誰,告訴你們我們鑄劍山莊鑄造出了千機弩的?”
刁幫主十分篤定地道:“自然是你們莊子里的人傳遞出來的消息。”
“我跟你說過,這是有人胡說八道!千機弩若是在我身上,就憑你們,未必就能攔得住我。
再說千機弩即便交給你們,就憑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也休想打造出千機弩。你們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能不能是我們的事情,交不交是你的事情。你是乖乖地交出來,還是我們自己取?”
“呵呵,強取豪奪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無恥!你欺我現在勢單力薄,就不怕日后我鑄劍山莊找上你崆峒嗎?”
姜老莊主義憤填膺地訓斥道。
“既然我敢做,自然就不怕!”
刁幫主見他不識抬舉,也不再廢話:“大家全都給我上,千機弩就在他的身上!”
姜老莊主見形勢壓根無法掌控,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壓低了聲音對身后姜時意道:
“道觀有后門,直通后山,我們在此擋住他們,你從后門離開。”
姜時意倔強道:“我不走,要走也一起走。”
“呵呵,”姜老莊主譏諷道:“你不過只是我培養的一枚棋子而已,難道還要跟我共生死嗎?”
姜時意瞬間淚盈于睫:“那我也不走。你就是我外公!”
下面人已經群起而攻,姜老莊主等人揮劍拼力抵抗,怒聲呵斥姜時意:“還不快滾!”
姜時意赤手空拳地奪過對方一人手里的兵器,一言不發地加入廝殺之中。
力量懸殊,高下立現。
姜老莊主身上有傷,單手握劍,拼力抵抗姜時意眼前的刀光劍影,嘶聲道:
“你適才不是說外公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嗎?你是外公一手帶大的,外公怎么可能不管你?
你留下來也是送死,快走,去找白靜初,現如今只有她能保護得了你。快走!”
姜時意也知道,自己留下來壓根無法改變什么。自己要去找白靜初,要去搬救兵,只有白靜初和池宴清才能救自己外公。
可是,此地距離上京十余里,自己即便肋生雙翼,他們能等得及嗎?
一咬牙,在姜老莊主和金雕的掩護之下,從道觀后門,持劍殺出一條血路,滿身是血地向著上京城而去。
清貴侯府。
靜初對于楚國舅的做法十分疑惑不解。
任憑白陳氏怎么在國舅府門口鬧騰,楚國舅竟然都不松口,拒絕讓白陳氏與姜時意母女二人相見。
姜時意身上難道有什么怕白家人知道的秘密不成?
見不到姜時意,自己就沒有辦法聯絡到姜莊主。
如今眼見自己親人就近在咫尺,卻不能與他相見。而且明知道他現如今有危險,自己卻無法通知他。
靜初一時間也是憂心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池宴清明白她的心思,唯一能做的,就是派出自己的人,幫著一同打聽姜老莊主的下落。
秦長寂同樣是派出王不留行的人,四處打探消息,并密切關注那些武林幫派的動態,尤其是崆峒。
刁幫主集結了百余人,進山剿殺姜莊主,這樣的陣仗鬧騰出不小的動靜。
秦長寂收到消息,立即警覺,一邊調集人馬,沿途追蹤他們的行跡,一邊派人通知白靜初。
姜時意從道觀死里逃生,腿上中了一劍,踉踉蹌蹌地往上京城趕。半路之上就因為失血過多,終于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心里又悲又苦又急,再加上傷口疼痛,一邊委屈地哭,一邊又掙扎著,拼力起身。
終于精疲力竭之時,再也忍不住,放聲崩潰大哭:“白靜初!白靜初!你快點來啊!救命啊!”
明知道這是徒勞,但這已經是她能最后做到的努力了。
秦長寂率領王不留行的人從此路過,他猛然間勒住馬韁,愕然四顧。
當他終于聽清楚,的確是有人在哭喊白靜初的名字時,果斷策馬上前,沿著哭喊聲,一路找到了幾乎絕望的姜時意。
姜時意是在靜初大婚的時候,見過秦長寂的,雖說他戴著面具,姜時意仍舊還是從他一身凜冽的殺伐之氣中,認出了他。
她幾乎激動到哽咽:“我見過你!你是白靜初的人是不是?”
她渾身血污,臉上眼淚血跡混合著泥土,看不清原本樣貌。
秦長寂眸光一緊:“你是誰?”
姜時意喜極而泣:“我是姜時意!原來白靜姝身邊的婢女。”
姜時意!
秦長寂立即翻身下馬:“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被關押在國舅府嗎?”
姜時意顧不得解釋:“我外公,不,是白靜初的外公遭到了崆峒派追殺,現在危在旦夕。快,快去救他!”
“靜初外公?是誰?”秦長寂一臉疑惑。
“鑄劍山莊莊主,白靜初才是他的親外孫女,我是白家十九年前丟失的女兒。”
秦長寂很是意外:“那姜莊主在哪兒?”
“前面道觀。我可以帶路!對方有百余人之多。”
秦長寂蹙眉:“可你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我不要緊!”姜時意哭著堅定道:“我要去救我外公!”
“好!”
秦長寂也知道情勢危急,顧不得許多。
而姜時意腿部中劍,壓根上不了馬,只能將她扶上馬背,自己也翻身上馬,率先帶人直奔道觀。
同時,也命人立即放出信號,通知靜初位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