鍢辦公室內——
陸時顯已經撥通了陸家的座機。
電話想了許久才有人接起。
是正在做早飯的陳媽。
得知陸時顯要找陸子安,她急忙將人喊了過來。
“小叔找我?這么早能有什么急事啊?”
陸子安的聲音由遠及近。
接著是電話聽筒被拿起的聲音。
“喂?小叔……”
“子安,你爺爺給你安排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
陸時顯不等陸子安問話,直接打斷。
陸子安被問的一頭霧水。
“我的未婚妻?小叔,你不知道嗎?”
“我為什么會知道?”
陸時顯胸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火。
剛才趙芳怡的也是這樣問的。
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他應該知道時晚晚是陸子安的未婚妻?!
如果他早知道她的身份,他也不會……
突然想到昨晚荒唐的夢,陸時顯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一耳光!
他這段時間他在干什么……
追求自己未來的侄媳婦?
真是太可笑了……
“小叔?小叔?”
聽筒里陸子安一聲聲的喊聲拉回了陸時顯思緒。
回過神來,他便聽到對方一字一頓道:“時晚晚!我說她叫時晚晚!小叔你聽清楚了嗎?小叔?喂?小叔?”
“嘟嘟嘟……”
被他吵的心煩,陸時顯直接將電話掛斷,耳邊總算安靜下來,只剩心跳劇烈作響。
時晚晚……
時晚晚。
時晚晚!
不斷在心里重復著這個名字,陸時顯猛地起身。
走到門口,卻又坐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又能干什么。
不是沒想過兩人或許無法在一起的理由。
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攔在兩人之間的,竟然是懸殊的身份!!!
她又是怎么想的?
明知道自己身負婚約,昨晚在電影院卻……
不。
晚晚不是那種人。
或許她只是嚇到了,才沒有拒絕?
又或是怕駁了自己的面子?
陸時顯一下下揉著額角,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額頭悶痛的感覺。
心臟似乎也隨著呼吸起伏一下下揪緊,腦海中盡是時晚晚的一顰一笑,在眼前揮之不去。
他該……怎么辦?
……
兩天后——
“晚晚,你說陸團長這兩天干嘛去了?怎么也不來病房找你了?”
病房內,葉青禾一邊坐在床邊啃蘋果一邊問道。
“為什么要來病房找我?”
時晚晚裝作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話音剛落,就被葉青禾撞了一下肩膀。
“你少來!他之前恨不得天天來這里報道!這兩天怎么會突然沒影……”
“大概是有自己的事要忙吧。”
時晚晚隨口答了一句,看起來并未放在心上,實際上也有些不解。
陸時顯是碰上什么麻煩事了嗎?
忙的連過來的時間都沒有。
那……
自己要不要去看看她?
直接去團部的話,是不是顯得有些……太主動了?
不行,還是得想個合適的借口……
時晚晚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才兩天沒見到陸時顯,竟然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正在心里琢磨著,便聽葉青禾提議道:“有了!走,晚晚,咱們去找陸團長!”
“啊?”
時晚晚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葉青禾拉著手腕往外走。
“成旭的精神恢復的差不多了,伯父伯母打算讓他回家休養,我們去問問陸團長給咱們楊參謀長批多少天假!”
“至少……”
至少三個月吧。
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
時晚晚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將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青禾是故意的。
她當然知道。
這次……
咳。
就聽她的吧。
很快——
兩人便來到了團部樓下。
和警衛員說明了情況,對方便上樓去喊陸時顯了。
沒過多久,樓梯上便響起兩道腳步聲。
“來了!”
葉青禾眼神一亮,直接把時晚晚推到了自己前面,低聲道:“一會兒你問!”
說罷,還沖時晚晚擠了擠眼睛。
“你呀……”
時晚晚不禁有些好笑。
說話間,陸時顯已經走了下來。
“陸……”
“找我有事?”
還不等時晚晚開口,陸時顯低沉的詢問聲便先傳了過來。
他語氣淡淡的,沒有一絲溫度。
讓時晚晚唇角揚起的笑意都跟著一僵。
旁邊的葉青禾也跟著一愣。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此刻的陸時顯……似乎心情不太好。
目光閃爍一瞬,她斂了笑意,問道:“是這樣的,楊同、志打算過幾天就辦理出院手續,回家休養,青禾想問問,部隊能給楊參謀長批多久的假?”
“三個月,三個月后,視恢復情況再定。”
陸時顯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公事公辦的態度。
他這是……
時晚晚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就連葉青禾都覺出不對勁來了。
“陸團長,你……”
葉青禾似乎想說什么,卻被時晚晚攔了下來。
沒有說話,時晚晚直直望向陸時顯的雙眸。
下一秒——
便看到他靜靜移開了目光!
“還有事嗎?”
他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忙,語氣中帶著些催促。
“陸同、志……這幾天很忙?”
時晚晚繼續盯著陸時顯的眼睛。
可他卻始終沒有回望。
聽到她的問題,也只是點了點頭,回答道:“在忙著對接公安局,處理之前那個人販子的事。”
人販子?
時晚晚眉心一擰。
人販子不是早就移交公安局了嗎?
還有什么需要部隊這邊幫忙的?
空氣安靜了一瞬,莫名有些尷尬。
半晌——
正要繼續追問。
陸時顯卻搶先道“沒事了的話,我先上去了。”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去。
像是怕自己會回頭似的,十幾級臺階竟是三步便跨完,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卻在拐角處停下,拳頭狠狠砸向墻壁!
他在做什么……
樓下——
“怎么感覺陸團長怪怪的?”
葉青禾一臉莫名其妙。
說罷又小聲道:“可能是手下的那個兵又惹著他了吧,板著張臉,跟誰欠了他錢似的!你看,我之前就和你說他很嚇人吧!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等他消氣了,自己就跑來病房找你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時晚晚離開。
時晚晚任由她拉著自己,最后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沒有說話。
不是的。
她見過陸時顯生氣,并不是這樣。
是錯覺嗎?
為什么她覺得他剛才的表現倒是更像……
在躲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