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捅出來了。
蘇穗安沒有后路了。
她只能硬著頭皮說，“阿……阿姨，對不起，我知道你們已經跟柳家見過面，商談過小九跟柳伊的婚事，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但是……”
她看了傅镹安一眼，聲音輕輕的，“他不喜歡柳伊，他喜歡我。”
“他喜歡你怎么了?”姜黎黎明知故問，“你不喜歡他，就不能嫁，女人一輩子的幸福很重要的。”
“我喜……喜歡的。”蘇穗安臉頰發熱。
她聲音雖小，但是在落針可聞客廳里，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傅镹安唇角壓不住地上揚。
“好。”姜黎黎推開傅柒站起來，“除夕夜，你們兩個去玩兒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蘇穗安：“？？？”
這么快？
她怎么有種，大家都在等著她開口的錯覺？
“安安姐，你——”傅柒的話還沒說完。
姜黎黎折回來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別沒大沒小，叫嫂子。”
傅柒瞪大眼睛：“……”
蘇穗安嘴角抽抽：“……”
傅镹安拉著蘇穗安轉身就走。
“等等。”姜黎黎又喊住他們，“小九，婚事還沒定，蘇家那邊也沒通知，你要有分寸。”
“我不去公寓，我就帶她逛逛。”
傅镹安說完，拉著蘇穗安就走了。
他們徹底走出別墅，姜黎黎才笑起來，掏出手機給蘇家夫婦打電話……
——
“車技這么差，大半夜還跑出來。”
傅镹安看到她停在門口的車七扭八歪的，車輪都沒有回正，不免有些擔心。
蘇穗安坐在他副駕上，心里還七上八下的。
“傅镹安，我們這是不是太快了？”
“哪里快？”
傅镹安反問，“我追了你大半年，對我來說太慢了。”
“可是，這剛剛確定關系，就要結婚嗎？”
蘇穗安想到網上傳的，按照傅家計劃，年后就結婚。
連訂婚的環節都省略了。
傅镹安吸吸鼻子，嗓音涔涔，“沒說結婚，只是確定關系，該給你的環節，一個都不會少。”
“可傅奶奶不是等著你結婚，抱曾孫呢？”
“她是等著我結婚抱曾孫，但等得起，所以我們慢慢來，不著急。”
傅镹安悠悠然地說。
蘇穗安靜默數秒，心里‘咯噔’一下。
“那網上的新聞……”
“媒體瞎寫的。”
“那柳家？”
“媒體瞎寫的。”
“那那天你們在商場？”
“出去瞎逛。”
蘇穗安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兒沒昏厥在原地。
“你又騙我？！”
除夕夜道路上的車輛不多。
紅綠燈路口，僅有傅镹安一輛車。
等紅燈，傅镹安踩下剎車，回眸間臉上蘊了一層光暈。
“不騙你，你什么時候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蘇穗安瞪了他一眼，扭頭看著窗外。
彼時，剛好十二點。
不遠處黑色的天空被一個個煙花點亮。
五顏六色的煙花漫在天空，鞭炮聲陣陣齊鳴。
蘇穗安看得入神，忘了生氣，她落下車窗來看。
后視鏡中，男人朝她傾身，修長的手指抵住她下顎，將她的臉移過來。
蘇穗安被迫回過頭，不待看清面前男人的模樣，便被他狠狠地堵住了唇瓣。
十字街道，庫里南停在斑馬線前，紅綠燈交替變換。
不遠處的天空被煙花渲染，映在車內兩人身上，交織曖昧……
這是傅镹安結束八年留學，回國的第一個春節。
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凌晨，他帶蘇穗安回了公寓補覺。
他睡一間房，蘇穗安睡一間房。
次日一早，大年初一。
傅家和蘇家人來人往，他們都沒有回家，難得享受二人世界。
蘇家那邊，姜黎黎早已通過話。
兩家人樂得見他們在一起。
雖說蘇穗安徹夜不歸，可蘇家人相信傅镹安的人品。
眨眼，初四，姜黎黎給傅镹安打電話，該去蘇家拜訪了。
如今兩個孩子是戳破窗戶紙的這層關系。
這次拜訪，傅镹安以蘇穗安男朋友的身份。
姜黎黎和傅行琛以提親的名義，去見蘇家人。
但皆大歡喜，也總有一小部分人，歡喜不起來。
傅行琛一早就拉拉著臉，尤其穿著深灰色的呢子大衣，顯得他臉色更差。
“這是喜事，你就不能高興一些？”
“高興什么？”傅行琛實在高興不起來，“高興我兒子像個舔狗，把我當初情敵的女兒捧在手心里？”
姜黎黎：“……”
這件事，就過不去了？
人家蘇封塵跟崔婷婷都結婚這么多年了啊！
“總之，喜事，你別逼我在最高興的日子里跟你翻臉。”
姜黎黎使勁給他系領帶，“你要是實在不愿意去，我出面也能給小九把婚事定了！”
見她生氣了，傅行琛的怒氣沒了。
旋即他軟了語氣。
“那老婆，能不能等他們結了婚，我們去國外散散心？”
姜黎黎重新將他的領帶整理好，“看情況吧，媽的身體不好，小九剛結婚也要去旅行一下吧。”
“他去旅行，公司呢？”傅行琛反問。
“公司不是還有你？”姜黎黎輕輕拍了拍他臉頰，“等小九忙完婚事徹底沒事了，再說咱們。”
傅行琛不樂意，“我都一把年紀了，你讓我進公司？”
姜黎黎頓了下，提醒他，“當初你爸也一把年紀，你不是坑他坑得挺狠？哦不，當初你爸可比你現在年紀還大。而且你幾個月前才把公司交給他，重新打理公司是分分鐘的事情。”
“可是我……”
“我們去國外散心，搞不好就帶個小老三回來，他們去旅行結婚，你就當爺爺，哪個劃算，你自己說？”
姜黎黎還能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一把年紀了，體力好得過分。
當然，他心里有數不會再要一個。
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跑到國外去，沒有束縛沒有節制，萬一呢？
“我會注意。”傅行琛振振有詞。
“你再注意，也不如他們不注意。”
姜黎黎徹底將他的想法，扼殺在搖籃里，“事事以他們為先。”
傅行琛：“……”
半小時后，蘇家。
傅镹安帶著蘇穗安在公寓過來，他比姜黎黎他們先到一步，提前進了蘇家的門。
跟以前每一次來蘇家，感覺不一樣。
就連蘇封塵和崔婷婷都像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