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黎沒有回江城。
傅行琛都來深州了，而姜初念這兒，她實在不放心。
雖然最近提起姜初念的事情，姜初念的態度有所緩解。
但姜恒張口閉口提的那個年輕人，就是趙賀辛，這讓姜黎黎的心提溜著。
她勸蘇允柚別瞞著，早點兒交代，好好跟姜恒談談。
但蘇允柚非說，姜恒這么欣賞趙賀辛，先瞞著，等他更欣賞，覺得趙賀辛是個人才的時候，再告訴姜恒。
到時候姜恒一下子就接受了。
姜黎黎就怕姜恒更接受不了，反而關系更糟糕。
她要留下，傅行琛沒意見，反正只要跟著她，在哪里都行。
當天，傅镹安飛回江城。
蘇穗安回公司，一頭扎入工作里，掰著手指頭數時間，為下個月與傅镹安見面做準備。
網絡游戲競賽發起一個活動，姜初念暫時把感情的事情拋之腦后。
她拉著趙賀辛定時定點的開播打新英雄，準備去參賽。
一個月的時間，飛流而逝。
期間，姜恒厚著臉皮找了趙賀辛兩次，還是為游戲代碼的事情。
沒有簽約，他依舊只發了一小段代碼截圖過來。
趙賀辛一次明確指出問題，還有一次需要知道更機密的設定信息，才能解決。
為了不讓姜恒為難，他索性說自己看不懂，但給了一個方向建議。
順著他的方向建議，姜恒成功地解決掉那個問題。
“你這么厲害啊？”
姜初念偶然看到趙賀辛跟姜恒的聊天記錄。
“我爸都得找你解決問題？”
她眼里，姜恒在計算機方面，一直都是最厲害的。
趙賀辛淡定地把手機放下，“叔叔除了思想跟不上，其他方面都是天花板。”
但思想跟不上，就是最大的短板。
優勝劣汰，汰的就是落后者，不論從哪方面落后。
“我最后一次去他公司的時候，就聽見他跟助理商量，廣納人才，想打破傳統給自己注入新鮮血液，再一次引領游戲界的輝煌……”
姜初念當時還不明白到底怎么個情況。
現在反應過來，姜恒的事業也遇到了危機。
“你能幫上忙？”
趙賀辛沉吟片刻道，“叔叔向我拋出橄欖枝過，我說可以簽訂合同，線上幫他，但是他拒絕了。”
姜初念一怔，下意識反問，“為什么？”
姜恒在計算機行業，算是翹楚。
他若愿意提拔趙賀辛，趙賀辛未來前途一片光明。
比跟著她開直播打游戲，穩定多了。
“你覺得，他如果知道我是誰，還會重用我嗎？”趙賀辛沉吟片刻，反問。
姜初念一噎。
她忽略了這點。
“我爸那人惜才，沒準就因為你在計算機行業是個天才，就，就接納你了呢。”
“接納我什么?”
趙賀辛又拋出一個問題。
姜初念啞口無言。
她想多了，看趙賀辛的態度，壓根沒想過跟她在一起。
所以接納什么？
“我說……”
“姜初念，我不是什么好人，唯利是圖，眼里只有錢，認識你，纏上你，也是為了錢。”
趙賀辛打斷他，嗓音清洌，“而且我沒有穩定的未來，且不說你家里人同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就算同意，你也需要仔細地考慮清楚，我現在都靠你帶著才能賺錢，未來或許過的都是苦日子，有什么值得你喜歡的？”
“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要把喜歡，跟錢扯在一起？”
姜初念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我的要求又不高，吃飽穿暖就夠了，房子不用太大，能住開就行，錢也不用太多，夠花就行啊。”
她從來不覺得，打敗兩個人的會是沒有錢。
“那是因為你沒有過過苦日子。”
趙賀辛坐在椅子上，雙腿岔開，不修邊幅，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混不吝的糙勁兒。
“我讀大學四年，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自己打工賺的，但學業繁忙每周打工的時間有限，只能賺兩百塊錢，可這兩百塊錢就夠我一周生活費，小長假也不敢回家，因為沒有車費。”
四年大學，他只回過兩次家。
父母靠著上山采藥賣錢，一年也就賺個兩三千。
老兩口一年的開銷也就千八百的，剩下的攢起來給他當學費。
“你沒體會過因為湊不齊來回一兩千的路費，所以回不了家，一個人在異鄉過春節的滋味，也不知道十塊錢花一天是什么概念。當然，未來不至于這么苦，但是對你過慣了花錢如流水的日子來說，苦起來就是這種滋味的。”
姜初念張大嘴巴，驚得說不出話。
她確實無法想象，趙賀辛曾經過的都是什么日子。
“感情很容易，但是婚姻并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在我爭取你家里人認可之前，你先考慮清楚這些，再說要不要繼續下去。”
趙賀辛站起來，雙腿支的椅子后退，發出刺耳的聲音。
姜初念噘著嘴，低著頭，不吭聲，由著他離開。
她想的確實簡單，喜歡就是兩個人在一起，每天都見到對方。
一起做喜歡的事情，有甜蜜的擁抱，羞羞。
她開始直播后，確實自給自足，不伸手管父母要錢了。
但那不包括一日三餐，以及偶爾有事，定禮服和車、房一類，都是蘇允柚一手包辦的。
房子她可以不計較，車也可以開便宜的。
沒必要像在家里時，每天山珍海味，燕窩鮑魚，粗茶淡飯就挺好的。
等等……
趙賀辛那話什么意思？
她若考慮清楚，她能接受這些，他們就能在一起了？
他，他的意思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啊？
‘啪嗒’
趙賀辛走了，門剛關上。
姜初念一激靈，站起來拔腿就追出去。
趙賀辛已經進入樓道，這男人腿長，三步并作兩步下臺階。
到了樓下，姜初念才追上他。
她抓著他的手，彎著腰，喘著粗氣，“你，你，你什么意思啊？”
“聽不懂？”趙賀辛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姜初念，你的腦袋能不能用在游戲之外的地方？”
他說話總這么‘刻薄’。
姜初念就差不破口大罵了。
但是她還沒喘上來氣兒，只顧調整氣息。
片刻，她緩過來了，直奔主題，“所以你也喜歡我唄？不然你也不能讓我考慮清楚，然后爭取讓我爸媽接受你，是因為喜歡吧，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