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二位慢慢商量，我先去跟蘇先生和蘇夫人說一下流程。”
司儀走向蘇遠山和付倩蕓，順帶著把蘇允柚也帶走了。
原地，只剩姜黎黎跟蘇封塵，她看著蘇封塵，“你還有什么想加的環節？”
蘇封塵看著她，幾次鼓起勇氣想說什么，最終卻都沒能張開嘴。
“怎么了？”姜黎黎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我沒事，你呢？”蘇封塵彎了彎腰，拉住她的手，指腹輕輕擦著她軟嫩的手，愛不釋手，不想松開，但他還是問，“你確定想好，要跟我結婚了嗎？過了明天……我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
這輩子……
三個字，像一塊大石頭，從天而降，砸在姜黎黎心上。
她胸口沉悶，不過三秒，腦海里劃過雜亂的畫面和事情。
再次抬起頭時，她目光堅定且冷靜，“我不會后悔。”
幾個字，猶如給蘇封塵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唇角輕扯勾起弧度，“你的證件明天就能下來，我們……后天去領證？”
“好。”姜黎黎點頭。
她又想到去山上看傅老太太的事情，傅老太太與傅行琛關系密切，她有必要坦然告訴蘇封塵這事。
“傅奶奶生病了，聽說挺嚴重的，在山上，后天我們能去看看她嗎？”
她問，就是有意去，蘇封塵不會拒絕，“先領證，后上山，我陪你。”
姜黎黎點頭，“好。”
末了，蘇封塵牽著她的手，繼續去與酒店的司儀走流程。
臨近中午，走流程就結束，姜黎黎與蘇家幾人直接在酒店餐廳吃飯。
付倩蕓嘗試接受姜黎黎后，態度一天比一天好。
上次帶她買首飾，可勁兒挑著貴的買，只是面上還做不到對她笑臉相迎，跟以前一樣說體己話。
不過明天婚禮在即，說到底付倩蕓還是高興的，吃飯時一直討論婚禮的細節，順勢提醒姜黎黎跟蘇封塵該注意什么。
“還有你啊，戒指放在你手里，可千萬別搞丟了！”
猝不及防被點名，蘇允柚垮著一張臉，“為了他們的婚禮，我都成啥樣了，你還得鞭策我，你不該給我封個大紅包，讓我好好表現嗎？”
付倩蕓白她一眼，“封什么大紅包？明天他們的婚事辦完，后天你就去相親！我都安排好了！”
蘇允柚：“……”
她驚愕地看向姜黎黎和蘇封塵，一臉自己要被賣了的無語，“這叫不叫過河拆橋？我累死累活給你們辦完婚禮，還不讓我享福幾天？一扭頭，她要把我嫁出去？”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為了婚禮的事情前后忙碌。”姜黎黎往她碗里夾了一塊兒糖醋小排，“明天我給你封個大紅包。”
蘇允柚立馬感動得要死，“還好你有良心，知道我辛苦了！我可真是為了你們的事情跑前跑后，你說你也是的，只顧著忙工作，知道的是你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根本不在意這門婚事呢……”
一瞬，飯桌上的氣氛變得微妙。
姜黎黎下意識地看向蘇封塵。
蘇封塵平緩的眉目漸漸隆起弧度，不虞地看向蘇允柚，“吃你的飯，哪來那么多話？”
付倩蕓瞪一眼蘇允柚，“黎黎好不容易在工作上取得今天這個成就，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耽誤！誰像你，一點兒事業心都沒有……”
母女兩個聊著聊著，就有點兒要吵起來的架勢。
“我要事業干什么？”蘇允柚振振有詞，“我要是黎黎的話，就把工作都推了，讓我哥養著！”
說著她扭頭批判姜黎黎，“你說你也真是的，嫁過來跟我一起整天吃喝玩樂不好嗎？干什么非得搞事業啊，我哥絕對不會像傅行琛一樣負了你！他要敢，我就——”
氣氛一下又變得微妙。
蘇允柚總有本事能把天聊死。
“吃飯。”蘇遠山拿出威嚴，總算壓住了蘇允柚，“一會兒吃飽了早點兒回家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呢。”
在這個場合提起傅行琛，確實不妥，蘇允柚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果斷選擇閉嘴。
明天的婚禮，今天的蘇封塵依舊很忙，飯局之后姜黎黎一個人回房間了。
偌大的總統套房，客廳掛著價值不菲的婚紗。
潔白的婚紗被正午濃厚的陽光包裹，裙擺上的鉆石被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
倒映入姜黎黎的眼底，她漆黑的瞳仁漸漸染起一抹光亮。
明天，結婚。
這個消息像是一下子灌入她腦海中那般，她無比清醒卻總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
總覺得與傅行琛那兩年，還是昨天。
她在沙發上坐下，雙腿蜷縮微抬著頭看著滿屋的琳瑯。
除了婚紗，還有禮服，還有柜子上的珠寶，都是蘇家人為她準備的。
她今早上剛拎過來的行李箱，這會兒也被貼上了紅喜字。
每個女人都是奢望婚禮的，她也不例外。
只是可惜，與傅行琛夫妻一場，她連一場婚禮都沒有得到。
如今這種被人重視的滋味，化作一抹暖流，涌入她的心間。
她猶如吃了蜜一樣甜。
她從中午，坐到了晚上，總統套房的光線昏暗下來，一片霓虹照耀進室內。
姜黎黎大腦放空，不論理智多么努力地告訴她：她的幸福來了。
卻怎么也無法激起她的一點點高興。
有甜，有澀，有諸多她說不清楚的情緒，牽著她的心，一點點扯痛她……
——
是夜。
山間的夜晚寂靜，靜得令人心里不舒服。
傅行琛心底的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
今天傅斯軍跟吳美靈下山了，他們說明天下午就派人來接傅老太太下山，去醫院接受全面檢查。
到時，他就可以下山了。
確定了下山時間，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胸腔壓抑的呼吸困難。
夜班時，他還在院子的臺階上坐下，幾日沒有刮胡子，青色的胡茬在他下顎冒出，整個人顯得不修邊幅。
“明天就下山了，你該高興啊，不是一直想下去？”京輝想勸他回去睡覺，但看到他透著無盡落寞的背影，心里又開始糾結。
此刻，除了傅行琛這個被瞞在鼓里的人，每個人的心里都是糾結、矛盾的！
若今晚再不告訴傅行琛，傅行琛就真的錯過姜黎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