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震是曾經鎮北王府軍器監的遠武署的署丞，一直在研究如何將武器打得更遠、威力更大，后來李辰的火藥發明出來之后，他開始專門研究爆炸彈，那些恐怖的大威力爆炸彈就是他在喻浩的強力支持下發明出來的。

這一次，李辰也將他帶了出來，另外還有很多新武器，主要就是驗證那些新武器的性能，并加以改進。

劉喜子應了一聲，趕緊著人去找凌震。

不多時，凌震到了。

“辰帥，您找我？”凌震趕緊過來躬身問道。

“來，你看看這門炮。”李辰指了指架在城頭上的那門炮。

凌震趕緊走過來，前后轉了一圈兒，就說道，“辰帥，這玩意俺曾經在涼京見過，也在海邊水師那邊見過，咋說呢，一百步以內還算勉強能殺傷吧，當然，五十步以內更好。不過，超過一百步，就啥也不是，基本上就能聽個響。

而且，還特別容易炸膛，用起來很危險，這些東夷鬼子也是不要命了，敢用這玩意守城頭，就算加了鐵箍也不保準。

所以，這是這個失敗的產品，涼京那邊研究出來之后就沒再用了，研究這些武器的那批人好像也都不在了，死的死走的走，這個項目就徹底晾在了這里。

偶爾倒也是在造，不過都是用在海上水師的，但據說現在水師都已經不怎么用了，因為太容易炸膛，威力也不咋地，咋整也不行。”

“為什么呢？”李辰饒有興趣地望向了凌震。

其實原因他都知道，他就想考校一下凌震對于炮的認知。

雖然他很清楚，這個凌震絕對不是水泊梁山上的凌振，并且也沒發明過什么火炮之類的武器，但凌震確實在這方面有天賦，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這個……俺再看看。”凌震撓了撓腦袋，繞著圈兒來回地瞅著，然后試探地說道，“辰帥，是不是因為這裝火藥的地方太薄了？還有，之所以彈丸飛得不遠，是因為封閉不嚴，導致火藥爆炸后部分藥氣都散了，將彈丸推不出去太遠，而且亂飛一氣？

辰帥，俺，俺現在就能看到這些了。”

凌震黑臉發紅，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

李辰微微一笑，“能看到這些，已經是很難得了。接下來，我要你記好，我所說的一切，然后，按照我說的，繼續去改進這火炮，哦，火銃。”

凌震精神一振，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了筆記本和鉛筆來，聚精會神地盯著李辰，豎起了耳朵聽著。

而劉喜子他們則全都散到了旁邊去，守護著兩個人，同時走得遠遠的，不讓任何人聽到關于武器的秘密。

至于凌震，李辰完全放心，那可是寒北軍器監調過來的人才，而且是合作社員，別的先不說，論起忠誠度來，絕對是核心梯隊里面的，當然也不虞有任何擔心他泄密。

“第一，就是尺寸。在現有基礎上，保持原有的口徑不變，加長炮身，讓炮身與炮口達到最優化比例，我建議，這個比例應該是一比十五，也就是炮管長度是炮口的十五倍，這樣的好處就是，能提升初速和射程。唔，初速就是，炮彈最初打出膛口的速度。也就是說，一百二十毫米，唔，將近四寸的炮口，大概就要五十寸的炮管長度。

第二，內壁處理。現在之所以火炮打不遠、打不準，也是因為內壁砂眼與鑄跡太多，所以，完成鑄造后，必須要用螺旋鉆頭裹上磨石，對炮管進行鏜磨，盡最大限度消除鑄痕，提高內壁的光潔度，越光滑越好，這樣的話就能減少彈丸與炮壁的摩擦，提升彈丸飛行的穩定性。

第三，將藥室加厚，能承受更大的藥氣膨脹力量，防止炸膛。

第四，就是咱們的火藥，現在雖然已經顆粒化了，但提純還是不夠，我再教給你們一種辦法，叫做‘重結晶法’，將粗硝反復地溶于熱水進行提純，去除雜質，次數越多越純凈，硫碘則用熔化過濾法去除雜質，同樣次數越多越純凈。木炭用柳木和楊木等輕質木材料燒炭，保證木炭的活性和通透性。至于顆粒化更均勻的問題，你們自己想辦法。”

李辰說道。

剛說到這里，一直運筆如飛做著記錄的凌震就咧嘴一笑，見縫插針地道，“辰帥，我們現在已經想到一些小辦法并用于實踐了，那就是，咱們造出來的黑火藥粉末用少量的米湯濕潤壓成餅，然后進行破碎，再不斷地去過篩子，就能得到大小均勻的顆粒了，咱們的火藥，現在威力老大了。”

“這個辦法真的不錯，很好，繼續研究。”李辰點頭笑道。

“辰帥您繼續說，我記著呢。”凌震道。

“第五，彈藥方面，我們可以做成兩種，用于攻城或者水戰的，就用實心鐵彈，而且要圓彈頭，圓度越高，與炮管的貼合度越高，封閉性也就越好，不浪費藥氣，射程自然就更遠。另外一種彈藥就是你們現在所用的爆炸彈，這種爆炸彈可以用鐵球，內置幾百枚鉛彈，鐵球碎裂后也是破片，要設置好引信，發射出去后，無論是空爆還是落地，都能保證最大的殺傷。

第六，設計炮架，可以設計帶有木輪的炮車，通過耳軸將炮加在炮車上，一方面方便移動，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調節俯仰角，以控制射程。同時炮車尾部還要設計助鋤，發射的時候釘進土里去，吸收部分的后坐力。

第七，還要制作象限儀，精確測量俯仰角，我看我們投石機上的定位儀就不錯，可以繼續改進，加入刻度線，提升精準度。

第八……”

李辰不斷地說了下去，凌震聽得如醉如癡，運筆如飛，瘋狂地在上面記錄著，因為興奮和激動，居然手都有些抖了，寫得滿額是汗。

李辰，這完全就是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啊，在這扇大門里，他看到了無比曼妙的風景。

對于他這種工匠來說，那才是致命的吸引啊。

“記好之后，就開始研究吧，等這一次各種新武器試驗后，你們做好了相關的各項測試記錄，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李辰說道。

“辰帥，我現在就想回寒北……”

凌震將那個筆記本捧在心口窩上，無比激動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