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手里的那顆黑色藥丸，在光線下，散發處一種令人心悸的邪異光澤。
王凡半跪在地上，天魔神甲黯淡無光，胸口劇烈起伏。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剛才的對攻，幾乎抽干了他體內所有的力氣。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基本只受了點皮外傷，甚至連發型都沒亂的蘇哲。
王凡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這突如其來的天真無邪的微笑，讓蘇哲一陣心驚肉跳。
難道這小子剛剛被打傻了？
只聽王凡賤賤開口道：“怎么著？你是不是怕打不過我，就想給我喂藥？”
“你這人品不行啊，是不是玩不起？”
他聲音似乎有些虛弱，但那股子老六特有的賤兮兮味，卻一點沒少。
“玩不起？”
蘇哲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他輕輕搖頭，“不，王凡，你搞錯了。我不是在跟你玩，我是在給你機會。”
“一個物種進化的機會。”
“可懂？”
蘇哲的目光，越過王凡，投向了遠處山壁下，那個已經昏死過去的冰山美人。
“還有你隊伍里這個近戰法師，五十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你覺得，你們江北城那種鄉下地方，配得上她？”
蘇哲沒有等王凡回答，自顧自繼續說了下去。
“以她的天賦，足以去更高的地方開拓視野。在江北城，她或許能閃耀一時，但終究會被你們這些垃圾耽誤，磨去所有的光輝。”
“只有我的父親，只有我們，才能給她提供最廣闊的平臺，讓她綻放出真正的實力。”
蘇哲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說服力。
看得出來，他不像影煞那種嗑了藥，就變成了只追求力量的瘋子。
這人，野心不小。
“王凡，至于你……”
蘇哲的目光，重新落回王凡身上。
“我剛才說過了，你這身金色的能量，很奇特，非常奇特。它的構造，它的本質，完全超出了我父親建立的能量模型。”
“你就像一個憑空出現的BUG，一個無法被數據解析的異類。”
“這絕對是科學界的重大發現！”
蘇哲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那是科學家看到完美實驗品時的興奮。
“把它交給我，讓我來研究，完善它。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我們聯手，你將獲得比現在高貴不知道多少倍的身份地位。”
“舊的秩序腐朽不堪，聯邦早已僵化。而我和我的父親，將建立一個真正以實力為尊，效率至上的新世界！”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公平可言，只有弱肉強食！”
“而你，王凡，我很看好你，你有資格成為新世界的……”
“我說，哥們兒，你是不是動畫片看多了？”
王凡摳了摳耳朵，“還新世界。你這大餅畫的，比我樓下賣煎餅果子的大媽畫的都圓。”
王凡聽著他這番中二度爆表的言論，差點沒笑出聲。
“還來一顆試試？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不要吃陌生人的糖果。”
“冥頑不靈。”
王凡一頓輸出嘲諷，讓蘇哲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了。
“既然你不肯主動進化，那我就只能幫你一把了。”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再次籠罩了王凡！
又是空間·凝固術！
這逼崽子的高階魔法還真多！
王凡剛想掙扎，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連同周圍的空間，都被徹底凍結！
他除了眼珠子能動，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抬起。
“臥槽……”
王凡心里咯噔一下。
媽的，大意了！
我沒有閃！
蘇哲捏開了王凡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
然后，他將那顆黑色的禁制藥丸，彈了進去。
藥丸順著喉嚨滑下，一股冰涼中帶著腥甜的感覺，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雅……雅蠛蝶……”
王凡的眼珠子瞪得溜圓，內心在咆哮。
“呵呵……”
蘇哲饒有興致看著對方驚恐萬狀的樣子。
“讓我們來看看，最原始純粹的能量，與我父親最完美的神之序列藥劑結合，會產生怎樣有趣的化學反應...”
“是會讓你突破極限，變得像影煞那樣更強？還是……砰的一聲，身體爆炸？”
禁錮術的效果，在這一刻，緩緩解除。
恢復了身體控制權的王凡，第一時間不是反擊，而是用手指摳著自己的喉嚨，拼命干嘔。
“嘔……嘔……”
“啊——！我臟了！”
“我不干凈了！！”
王凡整個人快崩潰了。
“我純潔的身體，被你這個變態給玷污了！你賠我！你必須賠我清白！”
他一邊喊，一邊在地上打滾，那副痛不欲生的樣子，仿佛不是吃了一顆藥，而是被一百個大漢給……
蘇哲：“……”
……
場外，所有人都看傻了。
“那……那是什么？”
“蘇哲給王凡吃了什么東西？！”
“是那個黑色的藥丸！和影煞吃的一模一樣！”
觀眾席瞬間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影煞在吞下藥丸后，變成的那副不人不鬼的恐怖模樣。
難道蘇哲，要把王凡也變成那種失去理智，只知道殺戮的怪物嗎？！
“不！凡哥！”
傳送區，梁雪看到這一幕，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暈過去。
“王八蛋！蘇哲你個狗娘養的！”
宋琪和張羽目眥欲裂。
尤其是宋琪，恨不得立刻沖進去跟蘇哲拼命。
貴賓席上。
厲劍平再也坐不住了，他雙眼赤紅看著自己的父親。
“爸！為什么還不動手！為什么！”
“王凡他……他要被毀了！”
然而，厲云飛和白千山，依舊穩坐如山。
他們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個依舊在裝模作樣的聯邦副秘書長周正龍身上。
他們在等。
等一個信號。
角落里，趙鵬舉的身體，在抑制不住顫抖。
他的拳頭，握得死死的。
他的腦海里，不受控制浮現出多年前的畫面。
那個曾經以一當十的戰友，就是在吞下這種藥丸后，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向了瘋狂的深淵。
“振山……”
“我的老戰友。”
“你的兒子……可千萬……千萬不要走上你的老路啊……”
峽谷內。
王凡還在地上撒潑打滾，演的非常逼真。
蘇哲則靜靜站在一旁，看著手表，計算著時間。
“兩分鐘了，你身上的藥效應該開始發作了。”
“你的身體，會先感到灼熱，然后是撕裂般的痛苦，你的基因鏈會被強行打斷，然后重組……”
他當場解說起來，描述著即將發生在王凡身上的一切。
可都三分鐘過去了。
就很尷尬。
王凡除了喊得聲音更大了，演技更浮夸了，身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嗯？”
蘇哲眉頭微皺。
“難道是劑量不夠？”
“還是說，你的體質，對藥劑有抗性？”
他走上前，一把將還在地上打滾的王凡提了起來。
“別裝了。”
蘇哲的聲音，冷了下來。
王凡被他提著衣領，雙腳離地，一臉無辜看著他。
“誰裝了？我跟你說，這事沒完！你毀了我的清白，我……我要你負責！”
蘇哲沒有理會他的胡言亂語，他掰開了王凡的嘴，仔細地朝里面看去。
“奇怪，難道你把藥藏在嘴里，沒吞下去？”
蘇哲再次施展禁錮術，掰開王凡的嘴，仔仔細細檢查。
他非常困惑。
按照他父親蘇文淵博士的數據模型，神之序列藥劑的第二代版本，雖然有副作用，但效果立竿見影。
任何十級或者十級以下的覺醒者，在服下藥丸的一分鐘內，都會產生劇烈的能量反應。
可現在，三分鐘都過去了。
明明沒有挨打，蘇哲的臉上卻火辣辣的。
王凡這家伙，除了嘴巴能叭叭，身上連個能量波動都沒有，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這有點不科學啊！
難道，這家伙真的把藥丸藏在舌頭下面，沒咽下去？
“靠，肯定是的！”
就在蘇哲把頭湊得更近，試圖看清王凡口腔深處的時候。
王凡那雙滴溜溜亂轉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狡黠。
禁錮術的時間，到了！
“喂！”王凡含糊不清開口，“你在我嘴里挑牙屎吃啊？”
“不怕我有口臭嗎？”
蘇哲一愣，剛想說話。
“噗——！”
王凡醞釀已久，匯聚了畢生精華的一口濃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進了蘇哲那張開的嘴里。
快準狠！
那畫面，簡直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都靜止了。
蘇哲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錯愕。
再到極致的驚恐。
他感覺一個滑膩溫熱的不明物體，帶著腥臭味，順著他的喉嚨……
滑了下去。
咕咚。
蘇哲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嘔——！”
下一秒，蘇哲松開王凡，整個人瞬間彈開三米遠。
他跪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捂著脖子。
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干嘔。
“嘔——！”
“嘔——！”
此刻因為劇烈的嗆咳，他那張臉，漲得通紅。
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一直牛叉哄哄的逼格，頓時就沒了。
場外的觀眾，看到這一幕，先是集體一愣。
隨即爆發出了一陣驚呼。
有的人被惡心得差點當場把午飯吐出來。
也有人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出來了。
“臥槽！臥槽！臥槽！”
“見過殺人誅心的！沒見過殺人誅胃的！”
“凡哥牛逼！物理攻擊打不過，直接上生化攻擊了！”
“我宣布，王凡的一口絲滑老痰，成為本屆比賽最強魔法攻擊！”
“誰贊成，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