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邦,小東基地。
搶救十個小時,每個醫(yī)生護(hù)士都精疲力盡躺在椅子上,每個人疲憊至極。
魏瑕再次被注射全面醫(yī)用標(biāo)準(zhǔn)的淺靜脈營養(yǎng)液。
額頭青筋終于不再是之前暴起,魏瑕淺淺的睡著。
金月埃看著,在安排醫(yī)生:“給他準(zhǔn)備一副....假牙。”
“還有怎么能讓他之后舒服點,至少沒有病痛折磨。”
金月埃很不想說,好像自己的男人很年輕,但都要佩戴假牙了。
主治醫(yī)生捏特開口:“他現(xiàn)在需要第三階段的藥,強(qiáng)阿片類止痛藥物,嗎啡類口服制劑。”
“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的止痛藥,如非甾體類抗炎藥,這些對他沒什么作用。”
捏特其實很想說,有時候死其實是一種幸福。
“準(zhǔn)備這種藥,我會多支付你酬勞。”金月埃面無表情,她給人的壓力感很強(qiáng)。
如果說吳剛是狠辣的劊子手,金月埃給人的感覺是歇斯底里又冷靜異常的人,如果得罪了她,那敵人最好祈求自己死的快點。
捏特還想說什么,金月埃揮手,醫(yī)生被帶走。
她不想聽醫(yī)生說喪氣話!
誰也不準(zhǔn)說!
金月埃掃視其他人時,護(hù)士都嚇得低著頭。
“我的男人很快就好,他會站在這里,堂堂正正的宰了敵人。”金月埃平靜陳述。
“吳剛,派人繼續(xù)炸彭家,湄公河,清邁國際緝毒警等要害區(qū)域,一直炸到有人忍不住出手。”
“同時讓東南亞報刊開始炒作,那就是東南亞毒販挑釁國際緝毒警,美方膽怯,以至于東方緝毒警即將出手。”
“這是魏瑕教的挑撥離間。”
“同時派人在東方和泰邊境大量傳播毒肆虐和生產(chǎn)毒車架的照片,讓兩國邊陲都徹底慌起來,催促東方緝毒警展開掃毒行動。”
金月埃一項一項的布置。
云淡風(fēng)輕但照顧著每一處細(xì)節(jié),她手段更為狠辣,完全不在意任何后果,只要能夠做到鏟除毒販,她根本不在意事情準(zhǔn)則。
只要魏瑕在做的,她可以用更狠辣的手段進(jìn)行,她不是東方人,沒有束縛!
吳剛一臉陰郁殺氣開始外出。
小東基地變得安靜了許多。
“你們滾去訓(xùn)練,你們老大沒事。”金月埃最后掃視青年軍,那些人怯生生開始訓(xùn)練。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
金月埃才疲憊坐在魏瑕身邊,她以前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沒這種魄力和手段,她也不喜歡這種勾心斗角,歇斯底里的算計。
但魏瑕倒下了,金月埃告訴自己,我必須習(xí)慣,我必須適應(yīng)。
我得幫他,他讓我們像人一樣活著,我必須幫他。
病房床邊,金月埃托著下巴,她神情憔悴,聲音溫和:“魏瑕,你的名字真好聽。”
“你快點起來,你還要帶著我去東方。”
“我要去看看你出生的城市。”
“以后你不是一個人戰(zhàn)斗了。”
“我們是一群人。”
........
病床上,魏瑕還在被搶救。
夢境拽著他一直墜入深淵。
....
“媽,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帷!?3年的夏天,魏瑕哭的涕淚橫流,他拿著電話,爸媽終于打電話了,在問關(guān)于弟弟的情況。
魏瑕如數(shù)回答,他剛從地里回來,急忙來到鎮(zhèn)子接著電話,他很想幫外地的爸爸媽媽!
“小瑕,答應(yīng)媽一件事好不好。”老媽梁曉玲的聲音很疲憊,可見在滇西這段時日很累,她以前很少對魏瑕露出疲憊。
“我什么都答應(yīng)!”魏瑕乖巧的回話。
“以后不要當(dāng)警察了,什么警種都不當(dāng),行不行。”
“媽看了好多死人了,累了,不想看了,咱以后一大家子好好過日子好不好,你爸到時候帶著咱們?nèi)|昌,去駱丘,你姥姥家在礦區(qū)小鎮(zhèn),那里可美了。”梁曉玲強(qiáng)撐著提起精神。
電話里還傳出小女娃的哭泣聲。
“好,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魏瑕說著,他還好奇,怎么會有小女孩的哭聲。
“你喜歡妹妹嗎?可愛的小妹妹,她是云南的小娃娃。”梁曉玲似乎在逗孩子,小女娃不再哭。
“我喜歡,都喜歡,我肯定會當(dāng)一個好的哥哥!”魏瑕拍著胸脯,他飛速擦著眼淚,帶著哭腔,他還想說想媽媽了,地里活太重了,還有想吃肉......
但魏瑕沒有說,只是說了一句:“媽,你們要按時喝水,好好吃飯,我在家可幸福了,其他村民幫我們干活,經(jīng)常送包子。”
“我現(xiàn)在皮膚都變白了,到時候你回到家都不認(rèn)得我。”魏瑕笑著,然后看著自己曬得有些蛻皮的手臂。
“好,我家魏瑕最好了,這次回家,媽給你帶妹妹。”
“然后咱們一家子去駱丘。”
“以后爸媽都在家,都好好的。”
“你姥爺姥姥也可好了,都很好。”
老媽梁曉玲還想說,但似乎電話費(fèi)太貴,她只好忍著思念掛斷電話,她還在照顧小女娃。
魏瑕還抱著電話,好像抱著老媽一樣。
“嘿嘿,明年就可以走了,去姥姥家,到時候一家人在一起。”
嘿嘿嘿。
魏瑕笑著,開心。
蹦蹦跳跳,再次提著袋子,去下地開始撿玉米。
開心。
他真的很快樂。
1994年肯定能去駱丘,聽說駱丘礦區(qū)小鎮(zhèn)有好多煤礦,那是一座面食省份,各種面條,桃花面,熗鍋面,油潑面,臊子面,擔(dān)擔(dān)面,刀削面,炒面.....
魏瑕想著,忍不住流口水,下地干活撿玉米的動作都快了很多。
幸福馬上就來了。
我們一家人終于要團(tuán)聚了。
還有小妹妹也要來,小女娃肯定最可愛,小弟弟是最古靈精怪。
我是天底下運(yùn)氣最好的哥哥!
有弟弟妹妹,有爸爸媽媽。
...........
瓦邦。
凌晨四點多,金月埃睡在病床邊,風(fēng)聲徐徐的吹著鐵皮。
病床上魏瑕忽地睜開眼瞳,他呼出嗬嗬嗬聲,鼻子開始吐泡泡,呼哧呼哧大口喘著氣,下巴一直顫抖晃動....
他看到母親來了。
老媽梁曉玲在他面前,老媽在縫棉花大黑襖,她把線放在嘴里捋濕,然后穿針引線,時不時她還拿著黑襖在魏瑕身上比著尺寸。
“兒啊,你怎么沒有長個啊.....”
“襖又大了,媽給你縫了好幾件襖,都是大的。”
“你怎么沒長個啊。”
梁曉玲慌張看著魏瑕,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擦淚。
大兒子生下來就健康,他父親也是大個子,他本來該是英武少年,四肢修長,體態(tài)魁梧,他本來會嫌棄這些棉襖太小的。
“怎么棉襖還那么大啊......”
魏瑕嘴里無法控制的吐泡,他瞳孔就那么看著,歉意,緊張,慌張.....
媽。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