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走后。
晏歸瀾看向永安侯，一臉的疑惑：“父親，這位大人怎么這么奇怪？”
當然是懷疑你了。
傻瓜蛋。
“燕兒胡同離蘭香坊很近嗎？”永安侯問。
晏歸瀾搖頭：“我哪兒知道啊。”
他又說：“我又沒去過，就聽周圍街坊說，后面好像有花樓，具體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也沒錢去。”
永安侯拿了些銀子給他。
“不是讓你去嫖妓。”
晏歸瀾笑道：“我知道了。”
說完歡快的跑了。
永安侯看著他的背影和身邊的小廝感慨：“孩子長大了。”
小廝不明白侯爺這是什么意思。
侯爺對大公子的態度一向很古怪。
“你去查查大公子最近都在干什么，去了哪里？接觸了什么人？”
小廝點頭：“是。”
晏歸瀾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險好險。
那個姓陸的眼神真可怕，被他盯上好像要被看穿了。
“娘子。”
晏歸瀾沒進門就叫。
曲染已經習慣了，抬頭笑著問：“回來的這么早？”
晏歸瀾說：“我給你帶了好吃，你快嘗一嘗，。”
曲染有點無語，這個晏歸瀾，特別喜歡給她吃的。
雖然翅中蝦冷了，卻依舊很好吃。
晏歸瀾說：“好吃吧？我和你說啊，那家酒樓的飯菜可好吃了，咱們過兩天再去吧。”
曲染點點頭。
然后晏歸瀾小聲說：“我還發現了一個秘密。”
曲染問：“什么秘密？”
晏歸瀾湊近了一點，溫熱的呼吸幾乎撲在了曲染的臉上。
曲染有點煩。
但是看在他給自已帶好吃的份上忍了。
“什么秘密，快說。”
于是晏歸瀾在曲染發飆之前將曲婉婉的事說了。
曲染也驚訝了。
“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她拿了一個方子說是給別人抓，藥房的伙計說那是打胎藥。”晏歸瀾狐疑的看了看曲染的腹部：“啊？你說懷孕那么容易的嗎？”
曲染察覺到了，她微微一笑：“晏歸瀾，你是不是皮癢了？用不用我給你松松皮？”
晏歸瀾干笑了一聲：“哈，那倒是不用了。”
不過，對于曲婉婉懷孕的事，曲染確實很驚訝。
曲染說：“看來她也不想嫁給楊杰。”
晏歸瀾皺眉：“啊？她都懷孕了她不嫁給楊杰還能嫁給誰？”
曲染看了他一眼：“如果真的想嫁給楊杰，干什么還要買打胎藥？”
晏歸瀾恍然大悟。
“對對對，我怎么沒想到。”
“我要不要抓住她，用這個秘密威脅她說出她知道的秘密？”
曲染覺得倒也是個辦法。
就是不知道曲婉婉會不會就范了。
就怕她魚死網破告訴楊杰呢。
然而晏歸瀾不怕，他的行動能力非常強。
第二天，他就讓如意跟蹤曲婉婉，結果如意轉了一圈回來告訴他。
“少爺，有人在跟蹤我們。”
晏歸瀾：“啊？”
如意說：“還是好幾撥人。”
晏歸瀾“……”
他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嗎？這么多人跟蹤他？
跟蹤晏歸瀾的三波人，侯夫人，永安侯，還有陸明的人。
晏歸瀾就不敢亂行動了。
于是乖乖的去許先生那兒學琴。
許先生從他進門就嘲諷他。
“哎呦呦，晏大公子來了啊，花十兩銀子學琴，是不是有點貴了？”
晏歸瀾“……”
他心虛的看了許先生一眼。
“先生您知道了？”
許先生氣的站起來對著晏歸瀾狂暴輸出。
“尊師重道你懂不懂？虧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實孩子，你居然……你居然偷偷的昧下了三兩銀子……”
晏歸瀾掏了掏耳朵。
“先生，我也是沒辦法，我一個成了親的男人，兜比臉還干凈，不像話，我偶爾也想買個糖葫蘆吃吃。”
許先生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他生氣的點是……
“你說你，偷偷昧下三兩銀子，就不能給師父再漲一漲工錢嗎？”
分他一兩也行啊。
許先生在他面前走了幾步，露出腳趾頭的鞋子格外的顯眼。
“師父的鞋破了都舍不得換。”
晏歸瀾真想翻白眼，七兩銀子能買多少雙鞋子了。
許先生的錢全花在妓女身上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
“先生，我的銀子都在我娘子那兒，我沒有了，你若是不愿意教，那我走了……”
他說完抱著琴就要走。
許先生呼出一口氣：“站住。”
晏歸瀾就知道。
這老家伙哪里肯放棄賺他的銀子。
“罷了，下不為例。”許先生一臉傲氣的說。
晏歸瀾坐了下來。
他以為許先生會讓他繼續打基礎，這老家伙都不教點好東西，就讓他打基礎浪費他時間，若是再這么下去，他是真不想學了。
然而這回許先生卻換了一種教學方法。
“咱們今天學點有用的。”
晏歸瀾問：“以前的都沒用嗎？”
許先生翻了個白眼。
晏歸瀾干笑了一聲問：“那這次的多有用？”
許先生說：“就是將來你能在眾人面前彈琴也不丟人那種的。”
晏歸瀾“……”
其實說白了就是可以好好的裝一下。
許先生加了難度，晏歸瀾學的認真，一節課下來，晏歸瀾意猶未盡。
他好像摸到了一點門道。
許先生看著他。
真是賞心悅目。
仿佛看到了當年他最有潛力的徒弟。
只可惜最后徒弟說的話太傷人了。
“國家危難之際，我不能和師父一樣玩物喪志置國家安危于不顧。”寧王當時這么和他說。
玩物喪志？和他一樣？
許先生想，原來在他心里就是這么定義啊。
原來如此。
后來，許先生想，自已好像刻薄了，鉆了牛角尖，比起國家大事，彈琴這種事確實是玩物喪志的。
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很不舒服。
就好像心里某一處被人刺了一下。
誰都可以這么說他，唯獨他的徒弟不能。
就像當年，他非要彈琴，父親說他瘋了，要和他斷絕父子關系。
當時許先生年輕氣盛，以為過段時間，父親會原諒他。
可最后呢。
父親沒有原諒他。
他父親死了。
他都沒能見到最后一面，家里人連葬禮都沒讓他參加。
兜兜轉轉，到了如今的地步，許先生已經不想去想，他當年的想法是對是錯了。
或許錯了，或許對了。
那又怎樣？
反正怎么選都會后悔，都會遺憾。
得到一樣東西，就會失去另外的東西。
“先生，怎么樣？”晏歸瀾的聲音打斷了許先生的思緒。
“還行。”許先生說：“你和一個人很像，等下次那人來了，安排你們見一面。”
蠢貨開會，一定非常有意思。
晏歸瀾問：“什么人？”
許先生說：“是我以前的徒弟，你們很像。”
“我們一樣的有天賦嗎？”晏歸瀾高興的問。
許先生無語：“我是說你們一樣的蠢。”
“我不蠢。”晏歸瀾不服氣。
許先生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不蠢今日官差來找我？若不是我給你做證，你小子就完蛋了，做壞事屁股都擦不干凈。”
晏歸瀾捂著頭：“你說什么？我可沒做壞事。”
許先生：“你沒親自做，可你的小廝……”
晏歸瀾干笑了一聲：“出去撒尿而已，又沒做什么。”
許先生冷笑：“你心里有數就好，我可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