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歸瀾的不高興寫在臉上。
連郭謙都察覺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單從她的穿著打扮上的確實很難看出她成親沒有。
而郭謙認出了晏歸瀾。
這才明白,他之前心動惦記的人居然是弟弟同窗的妻子。
郭謙心里酸酸的,不過,大丈夫拿的起放的下,既然人家成親了,他就沒有繼續糾纏的道理。
于是,郭謙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你是小瑞的同窗。”郭謙笑著說:“我們見過。”
晏歸瀾點點頭:”郭大哥。”
然后看似不經意的問:“你和我家娘子認識?”
郭謙不想說太多。
曲染看不下去了,晏歸瀾家伙一副正夫捉奸的架勢……
【丟人。】
晏歸瀾不樂意聽。
他又哪里丟人了。
曲染自已在外招蜂引蝶,還有臉說他?
他還不高興呢。
“大哥。”郭瑞歡快的跑過來:“你怎么來了?”
郭謙看到弟弟,眉眼更是溫和了幾分,笑著說:“過來看看你。”
頓了頓,他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我下午去代州,可能要走一段時間,你在家照顧好自已。”
聽到代州,曲染和晏歸瀾頭上的小雷達同時動了一下。
可是……
人家郭謙之前明確的拒絕過他們了,現在為什么忽然又提起來。
絕對是故意的。
晏歸瀾看了眼郭謙,又看了一眼曲染……
這個郭老大,不會是對曲染有意思吧?
再看曲染,一臉笑意,她對自已從來不這么笑,從來都不!!!
郭謙見他們不應,笑著說:“你們之前要打聽的事小瑞和我說了,我正好順路,可以過去看看。”
“會不會太麻煩郭大哥了?”晏歸瀾問。
郭謙:“舉手之勞,我也不做什么,打聽一下沒什么的。”
“如此便多謝郭大哥了。”曲染客氣的說。
郭謙看著曲染,暗暗嘆了口氣,他還挺喜歡曲染這種類型的姑娘……
他又看了一眼晏歸瀾,也是個和弟弟差不多的孩子。
算了。
郭謙走了。
郭瑞十分不舍得。
晏歸瀾拍拍他的肩膀,問:“郭大哥還沒成親嗎?”
“沒有,我家里沒長輩,大哥的事就耽誤了。”郭瑞其實也擔心他大哥,整日外面跑。
晏歸瀾抿了抿唇,他看了曲染一眼,曲染才十幾歲,稀里糊涂的嫁給他,當時……
哎?
晏歸瀾忽然想到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曲染是有未婚夫的。
似乎還是青梅竹馬,若不是他橫插一腳,曲染會和未婚夫成親,然后幸福的過一輩子,也不用來侯府遭罪吃苦,和他相看兩生厭,
晏歸瀾有點難受,他嘆了口氣,下午放了學也沒回家,而是去了許先生那兒。
許先生似乎在等人,桌上放著兩杯茶,晏歸瀾一屁股坐下,也不理會許先生驚訝不驚訝,直接說:“先生,我有事要問你。”
許先生笑著看他:“什么事?現在可不是上課時間,所以要另外收費的。”
晏歸瀾摸出兩塊銀子,選了一塊小的放在桌上,嘆了口氣。
許先生看了看銀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個蠢家伙……
收起了銀子,許先生就聽晏歸瀾說了他和他夫人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愛恨情仇。
當講到被人從橋上推下去的時候,許先生微微一頓。
“在哪里?”
“小郡王府。”
許先生微微挑眉,那不是那個家伙的養子么,許先生見過一次那個小郡王,挺會裝,他不喜歡,還是喜歡眼前這個蠢貨。
“后來,我帶她去山上看花,她還見死不救讓我墜崖,我也沒有怪她,可我現在覺得我是個罪人,我拆散了她和她的未婚夫……”
晏歸瀾絮絮叨:“雖然曲染經常打我,也不給我好臉色,可我也不是傻子,整個侯府就她待我最真誠,別人都戴著一張虛偽的面具,我不想和那些人接觸。”
許先生卻忽然問:“你為什么要帶她去山上看花?”
晏歸瀾一頓,微微皺眉:“先生,這不是重點。”
許先生笑道:“我覺得很重要,按照你們說的,當時你們的關系很不好,既然如此,你也沒有害她的心,為什么要帶她去山上看花?”
“是那個秋菊說的,山上有好看的花……”
“那你自已你為什么不去?還要帶著曲染?你不是討厭她嗎?”
許先生咄咄逼人。
晏歸瀾看他,抿著唇反問:“我失憶了,我怎么知道為什么?”
許先生笑了下。
“傻小子,好好想想為什么?你不是喜歡那個曲婉婉嗎?如果你不是要害人,這種事更應該帶曲婉婉去。”
許先生的話就像是一根刺,扎進晏歸瀾心里。
是啊,為什么?
為什么呢?
如果按照曲染說的,失憶前,他那么喜歡曲婉婉,不是應該帶曲婉婉去的嗎?
為什么最后帶曲染去的。
晏歸瀾走后沒多久,許先生小院的門開了,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坐在了晏歸瀾剛剛的位置上。
“師父,在等我?”他笑著問。
許先生冷哼:“我可擔不起你一聲師父,別叫我師父,你我早就恩斷義絕了。”
“嗯,我知道的師父。”男人四處看了看:“師父,你就住在這種地方啊?”
許先生冷哼,氣的嘴角都抽了抽。
這個該死的家伙,當年要不是看他有錢,他會收他?
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回京城干什么?”許先生問。
男人面上終于多了幾分哀傷。
“就是回來看看。”頓了頓他說:“我準備去代州一趟,再找一找還有什么線索。”
許先生嘆了口氣。
這個家伙。
怎么就是個情種呢?
“都這么多年了。”許先生很想勸勸他:“說不定那姑娘早就嫁人了,說不定……”
許先生覺得,既然沒音信,說不準人家就是不想見他。
更說不準人已經死了……
男人喝了一口茶,臉上多了幾分倔強:“當時晴娘說過會等著我的……”
他當年去代州辦事,被耀王的人追殺,受了重傷,那個姑娘救了他。
他們日久生情,定了終生,還成了親拜了天地。
只可惜……
可惜他傷好后,就不得不離開,回京城幫助皇兄平息耀王和貴妃的叛亂,等一切塵埃落定,他迫不及待去代州找他的妻子,可那個村子已經被土匪洗劫,所有人都死了。
他帶人剿了土匪窩,沒找到他妻子的人,尸體也沒有。
所有人都說她死了,可他不信,這么多年一直尋找,好像只有這樣,他才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都怪我,我不該丟下她一個人。”男人滿臉的自責與愧疚。
他無數次后悔。
無數次。
“對你們這些情種無話可說。”許先生無奈。
男人皺眉,抬頭看著許先生:“啊?我們?還有誰是情種?”
“我新收的一個……不算是徒弟,和你一樣蠢。”許先生嫌棄的說。
男人摸摸頭,呼出一口氣:“師父,你別這么說,我不蠢,是正常人水平。”
頓了頓他又說:“而且……師父,我難過的時候,你不能安慰我幾句,還提外人。”
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