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讓人帶清風去莊子里。
這樣沒用的廢物留著也是禍害。
清風嚇的渾身發抖,他越想越難受,他知道侯夫人什么意思。
是要處理掉他。
可憑什么?
當初大少爺也差點死了,吉祥只是被關了起來,憑什么到了他就要死?
他不甘心,可他沒辦法。
清風看著馬車上的人,眼眸沉沉。
他不想死……
于是,他想做最后的掙扎,出了城后,他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摔的七葷八素,也顧不得其他爬起來就跑,可他雙手被綁著,跑起來費力,很快就被車夫追上了。
“黃叔,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保證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出現……”清風涕淚橫流的求饒。
黃叔無奈的嘆了口氣:“別怪叔,誰讓你犯了錯。”
說完朝著清風揮下了刀。
清風覺得自已死定了,他閉上了眼睛,然而刀子沒落下來,過了許久,清風忍不住睜開眼,四周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黃叔倒在了血泊中。
清風不知道是誰出手,他顧不得其他,用黃叔的刀子割開綁住手的繩子,朝著一個方向沒命的跑了。
他走后,草叢中出來一個人。
晏歸瀾身邊的如意。
吉祥人狠話多,而如意人狠話不多。
他將黃叔搬上了馬車,又弄干凈周圍的痕跡,將馬車趕到京城不遠的地方,拔出刀子對著馬屁股上就是一刀。
馬兒吃痛,朝著京城的大門狂奔而去。
守城的官兵很快注意到了瘋跑的馬車,迅速將馬制服,然后就看到了馬車上死去的男人。
京城門口,出了這樣命案,瞬間就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順著黃叔這個人和馬車,就查到了侯府的頭上。
曲染給晏歸瀾送完飯回來,就看見侯府來了不少官差,周圍也有人看熱鬧。
路人甲說:“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
路人乙說:“好像是一起殺人案,我聽說有一輛載著死人的馬車沖進了城,那死人是侯府的下人。”
路人丙說:“啊?侯府殺了人?聽起來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再看看吧,說不定還有反轉呢。”
曲染挑了挑眉,想起剛剛送飯的時候。
晏歸瀾明顯很高興。
曲染問他笑什么,他說曲染回來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
曲染回到了丁香院,趙姨娘已經在等著了,這位姨娘終于看到侯夫人倒霉了,迫不及待的來找曲染說八卦。
“侯爺都回來了,他都不知道二少爺失蹤的事,剛剛聽到的時候,發了大怒,現在正在和官差說話。”當時趙姨娘正在伺候永安侯穿衣服,順手還上了點眼藥。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真是解氣。”趙姨娘說著看了曲染一眼,曲染也一臉迷茫:“我也不知道。”
這件事絕對不能說,不知道晏歸瀾做的干不干凈,這個家伙,說好的連雞也不敢殺呢?
小烏龜現在有點瘋了。
每次辦事都能超出曲染的認知,從來不按套路來,你說他沖動吧,他也善后,你說他縝密吧,他簡單粗暴不繞彎子。
“我不管是誰了,晏歸緒最好死在外面。”趙姨娘想,讓侯夫人也嘗嘗她的痛苦。
“官差會問夫人話嗎?”曲染不太懂規矩。
趙姨娘說:“會問,不過有侯爺在場,”
正如趙姨娘說的那樣,永安侯在場,大理寺的人問了侯夫人幾個問題,侯夫人說那個叫黃漢的男人被她打發去莊子辦事,沒想到會被人殺了。
官府的人暫時沒發現什么,帶著人離開。
“大人,這侯夫人看著沒說實話。”一個官差皺眉說。
“確實。”
陸明想了想說:“不過這是侯府,咱們查案要小心謹慎。”
“是。”
其實手下覺得死一個下人沒什么,說不定就是路上遇到了劫匪,雖然說天子腳下,可天子腳下怎么了?天子腳下也是有劫匪的。
之所以麻煩大理寺,無非就是因為這是侯府的人,再者,這事鬧的很大,影響不好。
這事費力不討好,辦不好就會引出什么禍事,陸明是外調來的,所以這事直接落在了他頭上。
他新官上任,想做出一番成績,拒絕了手下糊弄過去的提議,帶著人出城查找黃漢死亡的第一現場。
城外找到了馬車印子,順著痕跡,他們真就找到了黃漢死亡的第一現場。
然而現場被人打掃過,除了一點繩子留下的碎屑,什么都沒有。
“陸大人,看起來是有人割斷繩子跑了,或許就是跑了這個人殺了黃漢。”
陸明搖頭:“若你是被綁的人,好不容易逃了,你會把馬車趕回去嗎?”
手下搖頭:“大人,我會趕緊離開,免得再被追上,”
陸明笑了下:“還有同伙,同伙殺了黃漢,又不慌不忙的將車故意趕回去的。”
手下點點頭。
“咱們找到跑了的人,便可知道了。”
陸明讓人在四周仔細的找,那個跑了的人一定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他會往人少的地方跑,人少的地方腳印也少,痕跡也少,所以更容易抓住人。
官府的人走后,永安侯臉色陰沉的看著侯夫人:“你說,怎么回事?”
侯夫人紅著眼,知道這件事再瞞著也沒了意義,黃漢都死了,晏歸緒還不知道怎么樣了。
現在,保住晏歸緒的命最要緊。
“老爺,你說好好的,這些人為什么要抓阿緒啊?”侯夫人總覺得此事蹊蹺,她才剛和曲染說了納妾的事,決定要除掉晏歸瀾,晏歸緒就出事了。
沒準就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巧合嗎?
不。
侯夫人懷疑晏歸瀾和曲染。
永安侯卻說:“一個出手闊綽的富家公子,去那種三教九流的地方,就是人家眼里的肥羊。”
侯夫人點點頭,永安侯的說辭聽起來更可信。
“老爺,你一定要救出阿緒啊。”侯夫人乞求。
永安侯呼出一口氣。
“在京城,敢動我的兒子,就是找死。”
永安侯轉頭惡狠狠的看向侯夫人:“那個清風怎么回事?他既然跑了,為何要把馬車趕回來惹人注意?或許就是他和劫匪有聯系,里應外合……”
永安侯的分析讓侯夫人心頭一沉。
清風手被綁著,沒有同伙根本不可能逃走。
永安侯說的還真有可能。
該死的清風。
侯夫人無比后悔自已之前的決定。
就不該放走清風。
“連人都管不好。”永安侯這次是真生氣了,之前的張氏,后來的百合,現在的清風……
永安侯看了侯夫人一眼,他覺得,侯夫人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蠢貨,沒腦子的鄉野村婦。
侯夫人被他這一眼看的心驚肉跳。
可她什么都不敢說。
這件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