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瓶換好后,護士視線又落在女人的臉上,輕輕吸氣,盡力保持著冷靜的情緒。
要不了一會兒,她就會平靜的死去。
晚晚,我給你報仇了,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她沒有多做停留,轉身,推著輸液車離開。
蘇幼一直盯著她。
她注意到她的右手戴著一只祖母綠手鐲,成色極好,并且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見到過。
她擰眉想著。
對了,這不是鄭迦常常戴在手上的嗎!
據說這是她母親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她極其珍視,沒有一天摘下來過。
護士已經走到門口。
“等等!”
蘇幼喊住她。
護士頓感背后一涼,步子沒有停,往外面走。
“你給我停下來!”
蘇幼語氣帶有冷冽,走上前,一把拽過她的手腕。
唐蕪一行人望過去。
護士肉眼可見的緊張了一下,伸手,將口罩往上扯了扯,壓著嗓子道,“還...還有什么事嗎?”
蘇幼盯著她,似是要將她看穿,伸手,將她臉上的口罩一把摘去。
鄭迦的那張臉顯現出來。
一時間,她又驚又慌。
蘇幼攥著她的胳膊,冷聲質問,“你來做什么!”
“我...”鄭迦一時語塞。
她總不能告訴她,她今日是來弄死秦知意的。
她使勁掙扎,想要離開。
唐蕪沒見過她,輕輕皺眉,問,“你是誰?”
蘇幼,“她是鄭迦,是容落晚的母親,他們母女兩個害了秦知意很多次!”
“什么!”唐蕪起身,瞳孔一驚,視線落在鄭迦身上,“那你今日來是...”
她還打扮成護士的模樣。
蘇幼轉頭看向床邊,回想起她剛才更換了輸液瓶,眸子狠狠一縮,急聲道,“快把她的針管拔了,她一定在吊瓶里面做了手腳!”
“應該是投了毒,再晚點,秦知意可能就死了!”
向云錚聞言,上前,立即將女人左手上的針管拔去。
秦知意臉色看著并無異常。
向云錚不放心,匆匆往外面跑去,“我去叫醫生過來!”
鄭迦見自己的伎倆被拆穿,攥緊了手,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里,眸光陰冷下來。
她又活了下來。
都是蘇幼,要不是因為她,就唐蕪這幾人根本認不出來她,再過幾分鐘,秦知意就會停止呼吸。
她不能讓她活著,晚晚已經不在了,她必須讓她給晚晚陪葬!
鄭迦這么想著,眼底都是對她的厭恨。
下一秒,她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掙開蘇幼,整個人似是瘋魔了一般,沖上去,伸手掐著秦知意的脖子。
下了死手,想要在瞬間將她掐斷!
向夜寒第一時間拽過她的胳膊,一腳,將她踹在地上。
“啊!”她痛的尖叫一聲,艱難起身。
“明兒!”唐蕪急忙去看女人的情況,紅了眼眶。
她的脖頸被掐出一道紅痕,看著很疼很疼。
唐蕪看在眼里,怒上心頭,走過去,一把拽過她的頭發,抬手就是兩個巴掌甩過去!
“啪——啪——!”
鄭迦懵了一秒。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浮起了紅色。
唐蕪,“你居然敢傷害我的女兒,還當著我的面掐她,你真該死!”
說著,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打過去。
頭發被狠狠的薅扯著。
鄭迦被打的很疼,面部扭曲,唇角都出了血。
她拼命掙扎著。
此刻,她已經瘋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秦知意!
她不能活,她必須死,她要給晚晚報仇!
桌上有一把水果刀。
鄭迦瞥了一眼,強行掙開女人,跑過去將刀攥在手里。
她想要一刀刺進女人的心口!
可下一秒,她就被向夜寒猝不及防的踹在地上,刀子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一響。
她想起身。
男人又是一腳踹過去!
沒有留情,踹在她的肚子上。
痛!
鄭迦倒在地上,一時間根本站不起來。
向夜寒站在床邊,冷眼看她,“別白費力氣了,有我在,你休想碰我妹妹一根頭發絲!”
蘇幼上前,眼底沒有情緒,用力抓住女人的胳膊,往外面拖,“這女人交給我吧,我會解決掉她,不會讓她活在這個世上的!”
鄭迦視線依舊落在床上,眼底都是恨,一邊掙扎,一邊哭喊著,“放開,放開我!我要給我女兒一個交代,我要殺了她!”
“她不該活著!她就不配活著……”
女人被拖了出去。
……
之后,向云錚叫來醫生,對秦知意進行了全面的檢查,又檢驗了一下輸液瓶里的水。
確實被摻了毒,幸虧發現的及時,他們早早地拔了秦知意的針管,否則,她現在就已經……
他們打聽到,原來這家醫院的院長跟鄭迦私交甚好,這才讓她順利的扮作護士走了進來。
一連三日過去。
顧敬臣的燒退了。
秦知意依舊昏迷不醒,詢問過醫生,說是可以帶回家休養。
顧敬臣將她帶回了顧公館。
每天,家庭醫生都會進來給她做一次檢查,確認她的身體沒有事。
而他,就坐在床邊守著她,沉默不言,公司的事再也沒管過,股東們天天給他打電話,他聽著煩,把手機摔了。
寶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吃不下又睡不著,但為了身體不垮下來,他還是硬著頭皮吃,那滋味猶如嚼蠟,經常剛吃進去,沒一會兒就全部吐了出來。
安眠藥買了一瓶又一瓶,他現在的情況,只有吃藥才能睡得著。
最近,又加大了藥量。
今日下午。
他半靠在床上,握著女人的手,輕輕吻著她的額頭,給她講著笑話聽。
落地窗外,大雪紛揚,寒風呼嘯,看上去很冷很冷。
“咚。”
“咚。”
門被輕聲敲響。
王媽的聲音在外面傳進來。
“先生,蘇小姐來了。”
過了一會兒。
顧敬臣從房間里出來,整個人很是清瘦,面容雖然英俊,但卻多了憔悴之色,身姿倒還是保持的挺拔修長。
去到書房,蘇幼正站在落地窗前,模樣天生的冷艷,靜靜地看外面的飛雪。
她伸手,輕輕磨挲著腕間的鐲子。
有些想他了。
“蘇小姐。”
聞聲,蘇幼回頭看去,微微彎唇,禮貌出聲,“顧總。”
“您夫人現在的情況還好嗎?”
顧敬臣走過去,坐在老板椅上,苦澀沉聲,“老樣子。”
蘇幼安靜一瞬,又問,“您今日叫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顧敬臣看了她一眼,打開抽屜,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面上,推給她。
蘇幼,“這是...”
顧敬臣,“先前的事我聽說了,鄭迦在意意的輸液瓶里做了手腳,是你發現的,要是沒有你,意意就出事了。”
“這張支票給你,十個億,當是感謝你。”
蘇幼,“顧總倒是挺大方。”
顧敬臣,“十個億而已,跟意意的命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
“你若是嫌不夠,可以往上加。”
蘇幼輕輕笑了一聲,將支票拿起來看了兩眼,低聲,“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錢。”
接著,她放在桌面上,又推給了男人。
顧敬臣眉峰輕蹙,“你不要?”
蘇幼點頭。
“為什么?”
“不想要。”
顧敬臣,“那我該怎么感謝你?”
蘇幼想了一下,打開包,掏出兩根紅繩,遞給他,“顧總若真想感謝我,就將這紅繩給你的夫人戴上。”
這是當初在廟里,賀延求的,他說想送給他的姐姐還有她的寶寶,希望可以保佑她們平平安安。
可惜,他到死,都沒能將其送出去。
顧敬臣輕輕擰眉。
蘇幼靜默了幾秒,抿了抿唇,跟他說了賀延的事,并交代了他就是秦知意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