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御燊肯定是不想佘竹茵一個人去皇宮犯險。
可是作為他的母親，佘竹茵這口氣咽不下去。
所以她必須做點什么。
只是做了之后，發現了澹臺皇室，居然還有隱藏的高手！
想到這里，佘竹茵皺眉說：“這件事，我得讓初見知道。”
夏遠方想了想，點點頭：“確實應該讓她知道，否則以她的脾氣，說不定什么時候在皇宮跟人發生沖突，那就糟糕了！”
那里畢竟是皇宮，他們現在，還沒有跟皇室正面叫板的能力。
她倆現在都清楚，之前夏初見能夠成功走出皇宮，其實也是有霍御燊在后面給她托底。
可現在霍御燊，都不能給他自己托底了。
佘竹茵說：“你看著御燊這邊的數據，我去跟初見說說話。”
夏遠方突然說：“你把他……帶過來的時候，他多大年紀？”
佘竹茵說：“……十歲。”
夏遠方看她一眼，“所以，霍御燊十歲之前的記憶，為什么沒有被女帝的‘臣服’異能摧毀？”
“理論上說，那種異能對大腦海馬體腦細胞的摧毀，是全方位的，并不可能這樣跨越十幾年的時間，選擇性摧毀。”
佘竹茵想了想，說：“那也算是我又救了他一命吧。”
“我帶他來到這里，就封印了他的記憶，讓他不要想起以前的事情。”
“可他是個固執的孩子，以前的記憶沒有了，他整整花了兩年時間，才接受北宸帝國的現實。”
“然后十二歲參加高考，一舉成為北宸帝國最年輕的高考狀元。”
佘竹茵接著說：“可惜，女帝的‘臣服’異能，不僅摧毀了他十歲以后的海馬體腦細胞，也摧毀了我的封印……”
“所以現在，他記起了十歲以前的事，但是忘記了十歲以后的事。”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從‘油條’二字，意識到你們可能就在這里。”
夏遠方聽到這里，也是十分感慨，說：“這倒是天大的巧合。”
“那位女帝估計做夢也沒想到，她給御燊的下馬威，倒是成全了我們初見。”
佘竹茵與有榮焉：“我們家初見，運氣特別好。”
“誰也不能跟她比氣運，錦鯉都不行。”
夏遠方失笑，搖了搖頭，說：“你現在是有女萬事足，初見什么都好。”
“可你也別忘了，御燊也是你一手帶大的。”
佘竹茵看她一副自欺欺人的樣子，似笑非笑地說：“其實，御燊已經記起了他十歲以前的事，所以他知道，我不是他親生母親，他也知道，他的親生父母都是誰，這也沒什么。”
“你真正不想他知道的，是你的真實身份吧？”
夏遠方一瞬間眼圈都紅了，垂眸說：“……什么都瞞不過你。”
佘竹茵說：“從那個油條，他應該能猜到，你也是……和我們一個地方來的。”
夏遠方說：“是，但他只知道這一點。以我現在的樣子，只要你不說，御燊他，不會知道我到底是誰。”
佘竹茵緩緩點頭，說：“我可以答應你不說，但是，如果他自己猜出來了，你也別想我給你圓謊。”
說著，她又回到剛才的隔壁房間。
夏初見已經在一個人刷星網自娛自樂了。
抬頭見佘竹茵回來，她忙關了星網頁面，關切地問：“伯母，那邊的情況怎樣了？”
“我姑姑在研究霍御燊的檢測數據嗎？”
“姑姑有說能治嗎？”
佘竹茵搖了搖頭，說：“還在等數據結構。”
“不過，我有點事要告訴你。”
說著，她就把自己曾經夜探皇宮，發現一股非常凝重黑沉的精神力的事，告訴了夏初見。
夏初見大驚，同時又有點著急。
她知道精神力攻擊，對自己不起作用。
可是有那種精神力的人，在別的方面，肯定也很出眾啊！
她能抵抗精神力攻擊，可抵抗不了物理攻擊！
這一瞬間，她的背后幾乎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自己曾經在皇宮里的種種，也深刻明白了澹臺皇室的萬年底蘊，絕對不能輕視。
怔忡許久，夏初見才緩緩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伯母告訴我這個消息。”
“不過，伯母您也太厲害了吧！是一個人夜探皇宮嘛？！您的身手，是不是趕得上霍御燊了？！”
佘竹茵失笑，說：“……其實，我是精神力比較出眾，我本人，沒有去。”
夏初見的嘴都張成了“O”型。
過了一會兒，她才重重嘆息一聲，說：“難怪霍御燊的基因進化等級那么高……”
“原來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唉，我這種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只有下輩子才能暢想成為基因進化者的可能了。”
佘竹茵嘴角抽了抽，有些艱難地說：“其實，基因進化者，未必能生出同樣是基因進化者的子嗣。”
“基因進化，是不遺傳的。”
夏初見振振有詞：“可是，父母是基因進化者，子女是基因進化者的可能性，就是比普通人要高呀！”
“帝國在這方面有過統計的。”
“父母是基因進化者，子女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成為基因進化者。”
“父母是普通人，子女只有十萬分之一的機會，成為基因進化者！”
“光是從概率上比較，就看得出來這種優良的基因進化概率！”
“我不明白，為什么書上說，基因進化，是不能遺傳的。”
“這明明就是可以遺傳嘛！”
佘竹茵被她說得張口結舌，過了一會兒，才悻悻地說：“如果真的能夠遺傳，那至少是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吧？”
“才百分之一，確實算不上遺傳。”
夏初見心想，百分之一，和十萬分之一比起來，哪個概率更高？
但是既然佘竹茵否認，她也不再堅持，只有轉移話題說：“伯母，除了那種精神力之外，您還感覺到別的東西嗎？”
“比如發出精神力的方位，是人，還是別的存在？您能感知嗎？”
“那個方位，是固定的，還是飄忽不定的？”
夏初見這么問，主要是想到當時刺殺狗皇帝澹臺宏遠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那股精神力的存在……
可惜的是，無論那股精神力是什么樣子的，她都無法感知。
當然，那股精神力也無法對她施加任何影響。
就像從來不存在一樣。
曾經傳說中的北宸帝國皇帝百米之內無敵的傳說，到底是因為這股精神力，還是皇帝，真正有所謂的“臣服”異能？
“您覺得那股精神力的特性是什么？攻擊力強嗎？”
“有那種精神力的存在，物理攻擊屬性怎么樣？”
“要怎么樣，才能消滅那樣的存在？”
佘竹茵眼中異彩連連，說：“你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還想要消滅那樣的存在？！”
夏初見對佘竹茵的反應莫名其妙，說：“……有什么可怕的……只敢展露精神力，就像躲在角落里的老鼠一樣，這樣的存在，不應該一棍子打死嗎？”
佘竹茵失笑出聲：“……真不愧是我……最疼愛的小輩。初見，如果我當年沒有受傷，我也會當場一棍子打死祂！”
“只可惜，我現在沒有祂強大，只好退出皇宮，從長計議。”
夏初見說：“伯母，其實我倒是覺得，女帝這樣一來，就徹底斬斷了霍御燊跟皇室的淵源，從此以后，他再也不欠北宸皇室什么了。”
佘竹茵嘆息說：“他也是這么想的，但是我作為他的長輩，總是咽不下這口氣。”
“當然，現在的情況是，形勢比人強，咽不下去也要咽。”
“你也要記得，慧極必傷，剛極易折，不管在什么情況下，保住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夏初見只是笑，心想，有時候，有些東西，比性命重要。
但是佘竹茵站在一個長輩的立場上說話，夏初見還是很理解她的。
她沒有支持，但也沒有反對，只是岔開話題說：“如果霍御燊這一次能治好了，您還讓他回部隊嗎？”
佘竹茵說：“你呢？你想讓他回去嗎？”
夏初見奇道：“我跟他非親非故，我的想法跟他沒有關系，也不重要。”
佘竹茵但笑不語。
……
醫療艙的房間，霍御燊的最新健康檢測數據，終于出來了。
夏遠方看著這些數據，眉頭不由越皺越緊。
全部看完之后，她把這些健康數據導入自己的量子光腦里，來到隔壁佘竹茵和夏初見所在的房間。
看見她一臉嚴肅的進來，佘竹茵和夏初見不約而同停止了說話，惴惴不安地看過去。
夏遠方來到她們前方，拉出一個虛擬顯示屏，把剛才從醫療艙導出來的霍御燊最新健康數據顯示出來。
佘竹茵走到她身邊，看著那虛擬顯示屏，虛心求教：“夏醫師，請問御燊的情況怎么樣？能治療嗎？”
夏遠方說：“他大腦里海馬體細胞，有一部分衰竭特別嚴重。”
“如果要保留他的記憶，那么就必須讓這些衰竭的細胞恢復活力。”
“如果不考慮他的記憶，那直接刺激海馬體生成新的細胞，替換這些已經被嚴重衰竭的細胞就可以了。”
“你們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