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著他的目光緩緩開口說道:“我比你們想象中知道的更多,我可以答應你,將你身上的佛法剝離,不過在剝離了佛法之后,你得告訴我,你和仙冢有什么關系!”
趙武璣稍稍猶豫了幾秒,就迅速地點頭,他的表現一向灑脫。
躺在地上的馬柳,嘴里還在“嗚嗚”的發出聲音,顯然是警告趙武璣。
而趙武璣對此,視若無睹。
我并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看著趙武璣說:“我已經答應你了,你先說,我后動手!”
趙武璣點頭說:“好,我相信你,希望你也不要騙我。”
我沒說話,而是走到馬柳跟前,在他身上踹了一腳,他喉嚨的氣息也被我封住,他現在連“嗚嗚”的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趙武璣見識了我的手段之后,這才開口說道:“你想先聽哪個問題的答案?”
我說:“木嬰的前世。”
趙武璣目光微沉,緩緩吐了口氣才開口說:“終于還是得告訴你了,那木嬰的前世是仙冢的仙魂,不過他卻是佛門神仙,他的名字叫珩憲,修成正果之后,他沒有去往所謂的西方極樂,而是到了天庭,做一個玉井監丞,說的直白一點,他就是天庭一個看井的,負責給大神仙們打水的小角色。”
我看著趙武璣就問:“你說他是小角色,這么說,你也是天庭的神仙輪回來的了?”
“又或者,你有什么比他更大的來頭?”
趙武璣點了點頭,并沒有否認。
我再問:“既然那珩憲只是一個看水井的小角色,你們為什么要對他狠下殺手呢?”
趙武璣稍稍沉默說:“因為天庭崩塌的時候,他逃了,而且是帶著那口天庭的水井逃走的,天庭是神仙生活的地方,那口水井肯定不是凡品,他到了凡間之后,就把那口井給藏了起來,我們千年前找到他,殺了他,并尋回了那口井,可他魂魄卻是逃去了地府。”
“天庭崩塌之后,我們這些仙家和地府的關系也基本算是決裂了,至于為什么決裂,我說不上來,反正我們這些仙家沒有辦法摻和地府的事兒。”
“不過我們卻是能通過卜算天機知道一些輪回的事兒,我們一直秘密關注著珩憲的動向,只要他一輪回,我們就會殺了他,因為他是看管玉井的監丞,他只要是活著的,那玉井便能只有他一人取水,所以只有他的神魂俱滅,我們才能完全掌控那口井。”
“你復活了他,是在給自己找麻煩,而且我們的人肯定還會再來殺他。”
我問:“那口井在什么地方?”
趙武璣猶豫了。
馬柳發不出聲音,卻用惡狠狠的眼神看著趙武璣。
趙武璣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說:“在昆侖,天庭隕落和仙冢興起的地方。”
我再問:“設計你的人是誰?”
趙武璣說:“現在仙冢的主人,不過他暫時離不開仙冢,仙冢的力量在束縛著他。”
“我這種小角色只能稱呼他主人,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以前天庭的那位大人物。”
我稍稍沉思了一會兒,隨后又問趙武璣:“你呢,你以前在天庭是什么角色?”
趙武璣說:“我并不是天庭的人,而是人間的一個散仙,我有自己的仙府,人稱玄機仙人。”
“天庭崩塌之后,很多人間的仙府沒有了依仗,也是隨之崩潰,我也是死在了仙府的崩裂之中。”
“魂魄游蕩到了仙冢。”
“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仙魂的歸宿,有很少一部分逃脫了仙冢的吸引,去了地府,入了輪回。”
“我們這些仙魂,每年也有自己的輪回名額,而這些名額都是仙冢主人安排的,輪回成人之后,我們基本都會重入修行一途,等我們實力達到某個階段之后,我們就會重新被仙冢找回。”
“而這些人,在仙冢被稱為輪回仙人。”
“當然,我們并沒有仙人實力,不過我們卻可以獲得很多修仙的秘法,而且仙冢本就是一個巨大的洞天福地,在仙冢修行,速度極快。”
“甚至有些人可以重返仙境。”
“可一旦重返仙境,又有九成的仙,因為仙冢的羈絆,變得無法離開仙冢,只有一成的仙可以入世。”
說到這里的時候,趙武璣的目光忽然鎖定在我的身上,他略帶深意地看向我。
我頓時明白了:“我母親是來自仙冢的輪回仙人,而且還是少有的,可以離開仙冢入世的仙人,對吧!”
趙武璣點頭:“你母親是仙冢的叛徒。”
我趕緊問:“你知道我母親的身份?”
趙武璣搖頭:“不清楚,你也看到了,我這種實力,在仙冢是下游的人,根本沒有機會了解更多的秘密,另外仙冢要比你想象中大的多,也復雜的多,我雖然來自仙冢,可我對仙冢的了解,也只是表面上的,我跟你說的這些,也都是表面上的東西,甚至都算不上什么秘密。”
“當然,這些事情,對于人間的你們來說,肯定是驚天的大秘密。”
“不過,有件事兒,我覺得你應該也知道,你母親的仙魂,重回仙冢了,她強留在你身邊許多年,讓仙冢的仙家不敢來找你,如今回了仙冢,與仙冢之中有了一個約定,仙冢之內,玄微以上的修士不得對你出手。”
“要不然也輪不到我們。”
對于我的身世,我終于了解了一個大概。
我看著趙武璣緩緩開口說:“我這次釣魚還是很有成效的,我知道不少秘密,不虧,不虧。”
趙武璣趕緊說:“那我身上的力量,你是不是可以幫我剝離了?”
我道:“別急,你身上的力量,是外來的,強行放到你身上的,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趙武璣嘆了口氣說:“輪回仙人,最差的一等人,就是我這種人,輪回之后,雖然懂修行,卻是修錯了方向,這個時候,就會有仙冢的一些負責人,從仙冢之中取一些游走的力量,灌入我們的身體,幫助我們的修行。”
“這樣我們的實力進步很快,準確的說,只是修為進步快,可我們的實力卻是大打折扣,而且這種方法還會消耗我們的壽命,讓我們早點死去,再去輪回。”
“這算是一種變相的淘汰。”
“最主要的是,仙魂的輪回次數也是有限的,輪回的次數多了,我們的仙魂慢慢就變成了凡人的魂魄,也就不再是輪回仙人,我們也就再沒有資格入仙冢了。”
“輪回對仙冢的人來說,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兒。”
我再問:“你們仙冢的主人,為什么要對我出手,我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嗎?”
趙武璣沉默了片刻之后就說:“輪回仙人重回仙境之后,就變得無法生育,可你是重回仙境的輪回仙人,誕生下來的第一個孩子,據我所知,是這樣。”
我慢慢地再問:“我父親的身份?”
趙武璣搖頭:“不知道,除了你母親,我估計也沒人知道。”
我面色沉穩,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我還準備再問下去,趙武璣卻是打斷我說:“我覺得沒有辦法再說下去了,這還是與你說,我所能承受的天道反噬很弱,可即便是這樣,我再說下去,天道反噬也會吞噬我的魂魄。”
“我與你說的每一件事兒,在凡間而言,都是天機,我相信你也知道其中的份量,也能看出我的誠意。”
我點了點頭,也是認可趙武璣的說法。
因為天空之中已經布滿了烏云,雖然還沒有雷動,可卻是已經露出了一些端倪。
趙武璣見我點頭就問我:“現在可以給我剝離我身體里那股力量吧,我下世想輪回,不想再回仙冢了,對我而言,我可能也已經沒有資格了,因為在輪回一次,我的魂魄就會變得很平常……”
我“嗯”了一聲說:“好,我現在就出手,幫你剝離那股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