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聲走出門外，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秦思語。
“宴聲，過幾天就是老太太的大壽了，我們家想給老太太送禮物，想問問你，老太太喜歡什么？”
“你現在在哪？”薄宴聲問，臉色極端冷漠。
秦思語小心翼翼地道：“跟我妹在外面吃夜宵呢。”
她妹？
秦可念。
已經從看守所出來了是吧。
薄宴聲皺了下眉，嘴上卻不動聲色道：“我能過去么？”
秦思語有些詫異，“你要過來？”
“嗯，我還沒吃晚飯，有些餓了。”
秦思語的表情若有所思，所以，宴聲沒查到自己身上？所以挺淡定的？
她想了想開口道：“我在水謝齋，你要過來嗎？”
“我現在過去。”薄宴聲掛了電話。
秦思語接完電話滿臉不置信，如果是2個月前，薄宴聲晚上來跟她一起吃夜宵，她會覺得很平常。
可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他從跟她關系還不錯到了基本已經不聯系的狀態。
現在忽然要來跟她一起吃夜宵，秦思語怪受寵若驚的。
“怎么樣？姐姐，姐夫怎么說？周延有亂說話嗎？”秦可念在旁邊著急地問。
秦思語放下手機，輕聲道：“好像不知道，他說要過來一起吃夜宵。”
秦可念眼睛一亮，“姐夫是不是離開你太久，現在想起你的好了？”
“我也不知道。”秦思語說著，趕緊拿出粉餅來補妝，一邊撲粉一邊說：“可念，你先回去吧，一會我跟宴聲吃完飯，他會送我回去的。”
秦可念有些不高興，但姐姐這么說，她只能拿著包起身，“姐，那我把車開回去了，你晚上讓宴聲哥送你回家吧。”
“好。”秦思語一門心思在補妝上，心情很好。
沒多久，薄宴聲就來了。
推開包間門，就看到美麗典雅的秦思語，她優雅坐在椅子上，穿著一條黃碎花戰袍，身材窈窕。
桌上的菜也已經換了一批。
秦思語站起來說：“宴聲，知道你要過來，特意讓廚房給換了幾個你愛吃的菜。”
薄宴聲淡淡掃了一眼，坐下來，出聲道：“周延是你的朋友？”
秦思語正在給他倒茶，聞言，動作一頓，看向他，“啊？”
“他是你朋友對嗎？”
“在聚會上見過幾次，不熟。”秦思語輕聲細語回答，面色平靜。
“不熟你特意告訴他音序是單身？”薄宴聲掀起眼皮，不冷不熱問她。
秦思語指尖有些顫抖，他知道了？
抿了抿唇，她低柔道：“那天在聚會上，可能是我心情不好，喝多了，不小心就說漏了嘴，周延坐在邊上，就聽到了。”
“噢？就那么剛好，喝醉了就說我的事情？”薄宴聲的眼眸像一把刀，冰冷，不屑。
秦思語臉有些發白，接著輕聲解釋，“嗯，就是你跟音序登記離婚那天，我爸媽不是讓你來十安堰吃飯么？當時你來了又走了，我特別難過，就多喝了幾杯……”
“你的借口總是很多。”薄宴聲眉目卻嘲諷。
秦思語沉默了一瞬，終于鼓起勇氣問他：“宴聲，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都這么多年了，你也清楚，我心里是有你的，可你對我呢？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薄宴聲掀眸看她一眼，口吻如常地說：“那天我去了十安堰又走了，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么？”
秦思語的臉變得很難看，心口微微起伏著，她攥住了手，才艱澀問道：“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你從來沒喜歡過我？”
“跟我這么多年，是你要求的？還是我讓你這么做的？”薄宴聲聲音很輕，殺傷力卻很大。
秦思語的臉色變了又變，“是，當初是我要求跟在你身邊學習的，可這么多年我對星星和對你的好，難道你沒看在眼里么？”
“我承認你對星星好，對我也挺好，但你的目的不是想上位么？”他直接就說出了她的目的。
從前，他還會克制幾分，今天直接攤牌了。
秦思語眼底閃過詫異，看向他，他正在喝茶，臉色不冷不熱的。
她算是看出來了。
薄宴聲，一點都不喜歡她。
她捏著手指說：“我承認我是想上位，那是因為一開始，我就對你一見鐘情，所以我才一直付出，對你們好。”
“所以你就可以在背地里加害音序了？”薄宴聲問。
她說的是，她喜歡他。
他卻說，喜歡他就可以去害別人？
秦思語一時無言以對。
薄宴聲道：“我很感激你的喜歡，但喜歡需要兩情相悅，被拒絕了就該適可而止，而不是占有跟嫉妒，懷恨在心，圖謀不軌，這樣做，最終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秦思語的臉明顯很難看，卻還要裝作聽不懂，淡淡地說：“宴聲，我已經說了，我真的沒害音序，那天我是喝多了……”
“思語。”薄宴聲忽然像往常一樣望著她。
秦思語看過來，目光里依稀有淚痕。
薄宴聲道：“我之所以還愿意告訴你這些，是看在你這些年對星星疼愛的份上，適可而止，我們還是朋友，如果還是執迷不悟，那么我也不必再說了。”
秦思語沉默良久，還是說：“宴聲，我真的沒對音序做什么。”
薄宴聲知道自己沒必要再說了，淡漠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走后，秦思語在包間里摔了一個杯子，眉目變得猙獰，她付出了幾年，現在跟她說，不要再執迷不悟？
對于從來沒有失敗過的秦思語，她怎么肯接受這個失敗的結局？
薄宴聲喜歡音序是吧？
既然她得不到，他也別想得到。
*
薄宴聲回到悅璽山已經凌晨一點了。
他走進房間里，音序還在睡覺，但似乎很不安寧，緊緊皺著眉。
薄宴聲在夜色里看了她良久，微微彎腰，抱住了她。
音序睡得昏昏沉沉的，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涼香，那股味道讓她安寧，心里的恐懼逐漸散去，陷入了夢鄉。
次日。
音序醒來，人就在他懷里。
而且，她的手環著他的腰，睡得很甜很安心……
她有些發怔，看了下男人的側臉。
他睡很得深沉，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瞼上，好看得讓人挪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