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琉羽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書欣，你說什么？”
沈書欣輕輕捏起那根頭繩，她看著那頭繩上面褪色的花紋，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我小時候戴過的。那天宴會，我剛好路過花園，看見一個小男孩摔進池子里，就拉了他一把。離開的時候沒注意，頭繩掉了，沒想到被他撿到了。”
當時，沈書欣還沒有回到沈家，丟失一根頭繩對于她而言，也算一件大事。
尚琉羽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原來是你……難怪我先前就聽人說，你們兩個人的婚約是他主動提出的。”
沈書欣心頭一暖。
她以為他們的緣分始于成年后的重逢，卻沒想到命運早在童年時就埋下了伏筆。
正如傅程宴所言，他對她的喜歡，早根深蒂固。
尚琉羽看沈書欣還想要繼續在房間的待著，也沒有繼續陪著，而是將空間留給她一人。
尚琉羽離開后，沈書欣獨自留在房間里，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角落。
這房間里面放著的每一個東西，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傅程宴的童年。
都是她未曾參與過的。
沈書欣此時忽然想，若她小的時候能夠和傅程宴早點認識就好了。
她拿起相冊，一頁頁翻看。
照片里的男孩從稚嫩到青澀，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與現在如出一轍的冷峻。
她的手指輕輕的落在照片上，指尖撫摸著男孩的眉眼，眼底閃過一抹溫柔。
隨著傅程宴長大，他的照片越來越少，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直到最后一張，是傅程宴的高中畢業照，他站在人群邊緣，眉眼疏離，仿佛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那時候的他，又在經歷什么呢？
沈書欣想起第一次來到傅家老宅吃飯的畫面，還是感到一陣壓抑。
而他就在這樣的環境里面生活，成長。
沈書欣的心微微揪了一下。
她拿出手機，拍下這張照片，發給傅程宴，附了一句：“原來傅先生小時候就這么酷？”
消息剛發出去，手機就震動起來。
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備注，沈書欣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怎么突然翻我舊賬？”
電話那頭，傅程宴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沈書欣靠在窗邊，指尖輕輕劃過相冊邊緣：“不小心發現了傅總的秘密基地，當然要好好研究一下。”
“研究出什么了？”
“研究出……”她故意拖長音調，“某人小時候還挺可愛的，怎么長大就變成冰塊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傅程宴的聲音忽然壓低：“晚上回去，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冰塊。”
“反正你現在什么都不能做。”
沈書欣雖然這么說著，但耳朵還是不受控的紅了紅。
“書欣，現在可以了，我輕點。”
傅程宴嗓音喑啞，帶著一抹蠱惑的味道，沈書欣聽著，身體不由得輕顫，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害羞，忙轉移話題：“我們最近都在老宅陪媽媽一段時間吧。”
“嗯，都聽你的。”
傅程宴提起自己的母親，原本那揶揄的味道瞬間消失，他開口道：“醫生給媽媽檢查過，說她郁結在心。”
郁結？
不用說，沈書欣都知道為什么會感到郁結。
現在的尚琉羽，唯一的煩惱就是傅長天。
她將相冊關了起來，忽的想到尚琉羽獨自坐在搖椅上的身影，單薄得像一張紙。
“程宴。”沈書欣輕聲詢問，“爸他到底去了哪兒？”
在沈書欣的印象中，傅長天應該是很愛尚琉羽的，怎么會……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
“不清楚。”
傅程宴的嗓音低沉，他也不愿和沈書欣多說跟傅長天相關的事情，便說著：“書欣，我們只需要陪著媽媽就行，剩下的事情，他們自己能夠解決。”
兩人掛斷電話，沈書欣將房間里面的東西放在原位置后，這才重新下樓。
尚琉羽坐在客廳里面看書，長發披散在胸前，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溫婉。
沈書欣走過去，輕聲道：“媽媽，我陪您坐會兒。”
尚琉羽抬起頭，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卻沒有光亮。
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沈書欣坐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話題從孕期注意事項到傅程宴小時候的趣事。
沈書欣注意到，尚琉羽提到傅程宴時，眼神會不自覺地柔和下來，但提到傅長天時，她的語氣卻立馬變得平淡。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呢？
突然，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驚喜：“夫人，先生回來了！”
尚琉羽翻書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恢復如常。
她合上書，站起身，語氣平靜：“書欣，你坐會兒，我回房間休息。”
沈書欣有些意外，尚琉羽對傅長天的態度竟如此冷淡。
她剛想說什么，尚琉羽已經轉身朝樓梯走去，背影挺直，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疏離。
沒過多久，傅長天邁著穩健的步子走進客廳。
他穿著一身休閑西裝，手里拎著幾個精致的禮盒，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書欣，你也在啊。”傅長天看到沈書欣，先是愣了片刻，隨后快步走過來，“正好，我給你帶了伴手禮。”
沈書欣起身接過禮盒，禮貌地道謝：“謝謝爸。”
禮盒沉甸甸的，包裝精美，上面印著奢侈品牌的logo。
傅長天笑著解釋道：“聽說對孕婦很好，你試試。”
沈書欣點點頭，將禮盒放在一旁。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媽媽剛剛回房間了。”
傅長天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理了理袖口，語氣尋常：“行，那我上去看看她。”
沈書欣看著傅長天上樓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絲疑惑。
傅長天對尚琉羽的關心不似作假，可尚琉羽的反應卻如此冷淡。
兩人之間，似乎隔著一層看不見的隔閡。
她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那個伴手禮上。
拆開包裝，里面是一套昂貴的護膚品和一瓶精致的香水。
香水的味道清甜淡雅，倒是很適合孕婦使用。
管家站在一邊看著，笑笑說道：“先生特地挑選適合您現在使用的，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