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重,臥室的落地燈在窗前投下一片暖黃色。
沈書欣坐在床邊,手指攥著揉皺的紙條,眼神有些無奈。
粘上言司禮,就和粘了一塊甩不開的牛皮糖!
“別想了。”
傅程宴從浴室出來,烏黑的發(fā)梢還滴著水珠,他黑色的浴袍松散的系著,身上還有幾處細小的結(jié)了痂的傷。
他走到她的面前,單手撐在她身側(cè)的床沿,俯身時陰影籠罩下來。
傅程宴抽走了紙條,隨便丟在一邊的垃圾桶:“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個傷患,總要讓我這個傷患好好休息吧。”
沈書欣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故意這么說來讓她休息。
她收了思緒,拉著傅程宴的手躺下。
昏黃的燈光籠罩在兩個人的身上,沈書欣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忍不住伸出手,纖細的手指放在男人的五官慢慢描摹。
手指滑動到眼睛時,沈書欣望進他漆黑的眼底,哪里像是一片幽靜的深潭,平靜之下暗涌著溫柔。
沈書欣忽然笑了。
她收回手,腦袋輕輕貼著男人的胸膛,安心的閉上雙眸:“晚安。”
有他在,她沒什么好擔心的。
……
凌晨兩點。
京城一處公寓中,言司禮剛走出電梯,就看見在門前站著抽煙的女人。
溫若雨的長發(fā)卷曲,她身上穿著一條長裙,顯露出姣好的身材。
她的手指捻著一根香煙,吞云吐霧的,腳下滿是煙頭。
言司禮桃花眼微微瞇起,伸出一只手。
看見他的動作,溫若雨扯了扯嘴角,拿出香煙分給他一根:“司禮哥,她不喜歡身邊的人抽煙。”
“……”
言司禮點煙的動作頓了頓,最終還是把香煙點燃。
“來找我做什么?”言司禮有些嘲諷的看著溫若雨,“我知道,你和許諾合作了,她現(xiàn)在死了。”
看見網(wǎng)上報道出來的新聞,言司禮只覺得好笑。
許諾那個瘋女人,折騰這么長的時間,最終落得這么個下場。
聞言,溫若雨掐滅手中的煙蒂,哼笑:“司禮哥,我當然是想要幫你,先前跟你打電話,你都不肯聽我說完,所以我親自來找你了。”
她看言司禮開門,自己也立馬跟著走了進去。
溫若雨坐在言司禮的對面,長腿微微交疊。
她意味深長的盯著言司禮,嘴角微微上揚:“司禮哥,我對你永遠都沒有惡意的。”
永遠沒有惡意?
這句話從溫若雨的嘴巴中說出來壓根沒有可信度。
“還想說什么,一次性說完,我沒心情聽你繼續(xù)講廢話。”
言司禮坐下后,淡淡的說著。
他看著溫若雨的眼神只有滿滿的冷漠。
“司禮哥,我們合作沒什么不好的。”溫若雨的嘴角微微上揚,“又或者說,你是舍不得你的小書欣了?”
言司禮的眼神晦澀,低頭猛一口香煙,指尖上下輕點。
溫若雨傾身向前,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別忘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別人的新娘了。”
煙頭猛地被男人摁滅在玻璃茶幾上,發(fā)出刺耳的“滋啦”聲。
言司禮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疼得皺眉:“別自作聰明。”
溫若雨掙開他的手,揉了揉發(fā)紅的手腕,笑容卻更甜。
“司禮哥,我和你是一類人。”
……
婚禮前兩天,沈書欣帶著傅程宴去醫(yī)院復查。
醫(yī)院里消毒水的氣味若有似無地飄散在空氣中,傅程宴走在沈書欣的身側(cè),黑色的衣服襯得他的身形挺拔。
他眉眼間的冷峻依舊,臉色比前幾天好了許多。
沈書欣的目光時不時瞥向他的側(cè)臉,莫名擔心,那天出院后傅程宴悶頭忙著婚禮的事情,她擔心他的病情加重。
“緊張?”傅程宴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沈書欣一怔,隨即搖頭:“沒有,只是……”
他輕嗤一聲,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書欣,你別擔心,我的身體我清楚。”
沈書欣抿唇,沒再辯解。
她確實緊張。
盡管醫(yī)生之前說他的傷勢恢復得不錯,可那場意外留下的陰影仍在。
她忘不了那天他滿身是血的樣子,也忘不了自己顫抖著撥通急救電話時的絕望。
“傅先生,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醫(yī)生推門而入,臉上帶著笑意,“恢復得很好,傷口已經(jīng)愈合,腦震蕩的情況有所減輕,后續(xù)注意休息即可。”
沈書欣緊繃的肩膀終于松懈下來。
傅程宴掃了她一眼,唇角微勾:“放心了?”
她點點頭,眼底的擔憂終于散去。
兩人做完檢查出來,已經(jīng)快到晚上,傅程宴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屏幕,眉頭微蹙。
“公司的事?”沈書欣問。
“嗯。”他簡短應了一聲,隨后撥通電話,語氣冷峻,“說。”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匯報聲,傅程宴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半分鐘后,傅程宴掛斷電話,他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溫和:“我去公司一趟。”
“程宴,醫(yī)生說了你要好好休息。”
沈書欣拉著他的手,搖搖頭。
偌大的傅氏集團,離了傅程宴難道不行么?
“姑姑那邊的項目出了點問題,小事只是需要我去一趟。”傅程宴晃了晃檢查的單子,輕輕揚唇:“醫(yī)生都說了沒什么問題。”
沈書欣只好點頭。
看著他離開,沈書欣微微皺眉。
姑姑?
也不知道她在國外怎么樣。
沈書欣原本打算回家,拿起手機卻看見了云梨發(fā)來的消息,她想著反正回家也只有自己,倒不如去沈家。
半小時后,沈書欣剛剛推開門,就聽見客廳傳來一陣笑聲。
“書欣!”云梨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沖她招手,“快來,我們給你留了好吃的!”
沈長風正坐在一旁,手里拎著一盒精致的糕點,笑得燦爛:“現(xiàn)在還熱乎著,你趁熱吃。”
沈書欣笑了笑,走過去坐下:“怎么突然想讓我回來了?”
他們應該知道,她現(xiàn)在每天都想著法的給傅程宴調(diào)身體,好讓他盡快恢復。
如果不是傅程宴今晚去傅氏處理工作,沈書欣也不會回來。
聽見她的話,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沈長風清了清嗓子。
“書欣,總不能在你們自個家里出嫁吧?剩下兩天你回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