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書和劉威忙碌個不停。
溫寧落得輕松，畢竟當初一起合作時就說她只負責管衣服，不管日常經營。
不過她還是從頭到尾的關注此事。
公安出馬，事情并不難查。
不出兩天，就有結果。
市面上確實有黑心商家仿制羽絨服，他們往里大量填充便宜羽毛梗和絨絲，保暖性極差，還鉆毛，多洗兩次，就會硬邦邦的，穿著不舒服。
至于那位急性蕁麻疹的大姐，應當是身體本身就有點敏感，所以見效才這么快。
他家的羽絨服怎么被掉包，公安也查出來了。
還是梁雪過來和溫寧八卦的。
“他們家有個糊涂老太太，把她親閨女買的便宜羽絨服，換給兒媳婦穿了，被揭穿還不認咧，沒辦法了就坐在地上嚎自己不容易，養大兒子閨女，結果兒子娶媳婦忘記老娘。”
梁雪深深嘆氣，“都是一家人，難道不是像溫姐你家一樣，齊聚一心，把日子過好嗎？弄些破事，影響心情。”
可不是。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千古難題，溫寧沒多管。
她問，“最近羽絨服銷量如何？”
梁雪搖頭，“不如何，本來大家就覺得羽絨服貴，后來還出了個有毒羽絨服的消息，就更沒啥人買了，溫姐，報紙上什么時候才能刊登我們羽絨服無辜的消息？”
“應該要等公安把仿制羽絨服的黑心廠家抓到，”溫寧猜測。
“不急，現在大家罵得越兇，真相揭穿，我們再配合做一波宣傳，事情就會變好。”
她很淡定，但別人可淡定不了。
溫寧和梁雪一起下班時，瞧見門市處沒什么人，和之前的門庭若市形成顯著差距。
兩人往外走，突然，一輛熟悉的黑色桑塔納停在面前，車窗搖下，露出葉楓那張招搖的帥氣面龐。
他笑瞇瞇，“姐，小雪，下班了？”
這些日子，葉楓在他妹妹的幫助下追求梁雪，實行‘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不過界，偶爾還幫個忙，梁雪也沒法硬著臉皮趕人。
這會，梁雪瞟一眼姐姐，板著臉問，“你來做什么？我今天沒空。”
葉楓笑得眉眼彎彎，“今兒不約你，我缺錢花，來你們廠里拖點羽絨服去隔壁市賣，掙錢了再請你吃飯。”
感覺自作多情的梁雪紅著臉，“你賣什么羽絨服，你不是賣電子表嗎？”
“雙管齊下，多多掙老婆本嘛，”正好后面來了一輛車，葉楓簡單道別后，往里開，去提貨。
梁雪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糾結住了。
溫寧說破，“他這是不放心你，投其所好，幫你清貨呢，小伙子還挺有心，你不放心就去盯著吧。”
梁雪扭頭跑進去。
他們廠雖然賣的都是羽絨服，但哪款好賣，哪款不好賣，她是門兒清的，得給葉楓提個醒。
溫寧則是騎車回家。
剛到家屬院，就碰見帶著兒子的劉金蘭。
三人一起進去。
劉金蘭面帶關心的問，“大嫂，聽說你們廠生產黑心羽絨服，咋樣了？”
溫寧沒多想，也不透露，“還在查。”
“大嫂，我相信你，”劉金蘭義憤填膺。
“再說，咋就黑心羽絨服了，他們不愿意買貴的，買便宜貨，便宜貨肯定沒貴的質量好啊，不愿意花錢還找麻煩，真不要臉！”
溫寧聽著有些不對，她扭頭，問，“你知道那些黑心羽絨服多少錢一件？”
“不，不，不知道啊！”劉金蘭結巴了，她訕笑。
“大嫂，瞧你說的，我咋會知道，我就是為你不值，你為了賣羽絨服，連媽和大毛二毛都出動了，現在被影響，多虧啊。”
溫寧沒覺得虧，她覺得劉金蘭有事情瞞著她。
不過，不重要。
溫寧繼續往回走。
但是隔天，她正上著班，梁雪敲門，走進來，一臉復雜道。
“溫姐，公安同志把嚴元寶送來了。”
溫寧一看，四歲小屁孩屁顛屁顛的跑近，臉上還掛著臟兮兮的兩條淚痕，“大伯母。”
溫寧皺眉問，“你媽呢？”
“賣，賣衣服，抓了。”嚴元寶太小，說不明白，還是梁雪解釋。
“他媽媽賣生產不合格的衣服，被公安請去局里配合調查，調查完畢才會放回來。”
溫寧：“……”該不會就是賣黑心羽絨服吧。
姐妹倆面面相覷，心中都有此猜測。
溫寧無心去管劉金蘭，反正死不了。
下班后，她將元寶帶回去，知曉事情前因后果的賈淑芬罵罵咧咧，卻也沒讓嚴剛和溫寧去把人保出來。
“知道是黑心羽絨服還賣，她比黑心廠家還黑心，就讓她長長記性，下次就不敢干了！”
這一長記性就是兩天。
劉金蘭被放出來，第一時間跑去找她幫忙擺攤的老板要工資。
一番折騰后，她渾身狼狽，邋遢來到嚴家，彼時，溫寧也在。
就見劉金蘭著急的去摟元寶。
“我的元寶，你沒吃苦吧，小玉呢……”
元寶并不喜歡被這樣抱著，掙脫跑了。
賈淑芬給她遞過來一杯水，不懷好氣道。
“問小玉干啥，你閨女是賤妹，她正在里面睡覺。”
劉金蘭直起身，不滿意的咕噥，“要吃晚飯的點睡什么覺，真是個豬，媽，你不知道我這次可受大罪了，派出所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
賈淑芬翻白眼，“你自找的，少逼逼。”
劉金蘭心一哽，見賈淑芬走了，她眼睛一轉，就盯上溫寧，怨氣重重。
“大嫂，聽說是你們廠要追究責任，要求嚴查所有賣黑心羽絨服的商販，你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我這種小嘍嘍只是幫人擺攤，賺點小錢，怎么也要被抓？”
溫寧無語，“不滿意你就去投訴抓你的人。”
劉金蘭哪敢。
她是做過壞事的人，她心虛得很，再也不想去派出所。
她只是有滿腔火氣，找不到點發。
她咬牙，“我哪敢投訴，大嫂，你們把事情鬧這么大，弄得你們的羽絨服也不會好賣。”
溫寧隨手翻過一頁報紙，語氣清幽，“這就不牢你操心了。”
劉金蘭帶兩孩子恨恨離開，回去就在賤妹身上發泄怒氣。
而家屬院，賈淑芬很忙。
忙著退羽絨服。
家屬院有些耳根子軟的，聽說黑心羽絨服的事，要來賈淑芬這兒退貨退錢。
可把賈淑芬氣得不輕。
但溫寧和嚴剛都勸她同意，畢竟廠里確實承諾七天的售后時間，而且他們住家屬院的，還是要搞好鄰里關系。
不過，賈淑芬是忍氣吞聲的普通嬸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