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婕回答得模棱兩可：“現在喜歡弟弟。”

原敬一口氣堵在胸口：“該不會真喜歡崔景琰這種小屁孩吧？”

“怎么不可以？長得帥，身材好，嘴甜，有青春活力。”

“他未成年。”原敬強調。

樂婕表現出玩世不恭，無所謂的模樣讓原敬那悶氣堵得更厲害，強調：“他不行。”

最后又默默補了一句：“誰也不行。”

這句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樂婕聽到了，心里偷偷高興了一下，故意氣他：“你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你少管。”

她拒絕得干脆利落，她愿意喜歡誰就喜歡誰，驕傲都洋溢在臉上，喜歡你時捧著你，不喜歡你時你什么都不是。

原敬只剩苦笑，但今晚能一起吃宵夜，已是突破，好過之前降至冰點的關系。

從夜市出來，原敬主動上駕駛座開車送她回家，樂婕也沒拒絕，徑直坐到副駕，這對他們來說都是日常。

樂婕其實最近很累，一是晝伏夜出的工作，二是一家家娛樂場查下來，或大或小的問題層出不窮，而且也看出譚凜川并不在意這些娛樂場的生意，給予的支持越來越少，全需靠她一個人撐著。

工作的環境促使她必須強硬有雷霆手段，她但凡表現出一絲弱勢，那些人就會立即騎到她頭上撒野，一刻也不得閑。

大約因為原敬在旁邊，不管兩人什么關系，但至少，有他在，她很放松，他不會算計她，更不會想取代她的位置，讓她不用時刻緊繃著那根弦，所以坐在副駕上，不知不覺便睡著了，且睡得很沉。

原敬見她睡著，降低了速度，安靜地在街上行駛著，空氣靜謐，車內只有她很規律的微弱呼吸聲，這一刻，原敬竟感覺到一種幸福和心安。

等紅燈的時候，他轉頭看了眼副駕的她，平日耀武揚威張牙舞爪的女人，此刻靠在副駕毫無防備地睡著，剛才用一次性筷子盤起的頭發披落在她的臉頰和胸前。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呼吸而起伏的胸上，他握方向盤的手莫名一緊，急忙轉移了視線，不敢再往她的方向看去。

車安靜地行駛著，到了她家車庫，他也沒忍心叫醒她，就在靜謐的車內等著，等著。

跑車的空間不大，他在駕駛座上坐久了便覺得難受，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旁邊的樂婕像是被驚醒，忽地坐直看向原敬，一時不知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哪里，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原敬在她臉上看到難得的憨態，心也柔軟了半分，柔聲問：“醒了？”

樂婕伸手原本想拍一拍自己的臉，但是聽到聲音后轉而掐了一下他的臉，冰涼的，堅硬的，不是夢，她瞬間清醒了，想起了今晚是和他一起外出吃宵夜的，唇角有了一絲笑意。

她想縮回手，卻被原敬抓著，她想抽回來，發現他用了力，手被他抓在掌心。

他的眼睛在光線昏暗的停車場晶亮得可怕，直直地看著她。

樂婕自以為看遍了天下的男人，再帥的男人也無法引起她心中半分的漣漪，但是被原敬這么看著時，她竟覺得羞赧想避開他的眼神，心跳也不爭氣地跳得飛快。

這該死的曖昧的氣氛陡升起。

不止她的心跳加快，其實原敬的心跳也在噗通噗通跳得飛快，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已攬住她的后頸，探身低頭吻上她。

開始只是輕輕地碰觸，在感受到樂婕的僵硬但沒有拒絕后，他忽地加深了，輕含她柔軟的唇，進而探了進去。

兩人的呼吸都驟然加快，變得很熱，尤其跑車里的溫度也隨之高了幾度。

他從試探到加深再到掠奪一般用力，樂婕似被嵌進他的身體里。有別的車從他們的車前經過，閃爍的燈讓樂婕瞬間清醒，推開了他，往椅背上坐直。

兩人微喘的氣息還未平復下去，男人根本不需要學習，更不需要教，全是發自內心，自然而然迸發出的沖動。

原敬體會到了那種根本不受控制，完全失控的沖動，以及超乎他想象的美好，讓他的心無法馬上平靜。

他從前跟著譚凜川混跡于各個聲色犬馬的場所，一直引以為傲的是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多少想上位的女人往他身上靠，都被他無情推開，任誰也無法瓦解。

原來，他也不過如此。

樂婕雖沒有親生經歷，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原敬剛才沉溺的模樣以及越來越熱的溫度，她大概也猜出他動了心思，這心思是愛還是性，尚不可知，但至少不像從前那樣故意的“不解風情”。

她轉頭看向原敬，目光直視著他，就在原敬以為她會說什么好聽的話時，只聽她說：“接吻技術100分的話，勉強打60分吧，再接再厲。”

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經驗豐富的樣子，給他評分評上了，并且不給原敬任何機會，說完，推開車門，施施然下車離開，留給原敬一個婀娜多姿的背影。

誰的接吻技巧100分？

他想問而沒有機會問出口。

真是個桀驁不馴的女人。

原敬嘆了口氣，明知她是火坑，他也要往里跳，以前的冷靜和理智蕩然無存。

樂婕發現，人需要做自己，以前在原敬面前太過于卑微，失去了自我，只有先愛自己，別人才會來在意你。

顏煙：“你現在才開悟嗎？我以為你早知道。”

樂婕：“以前是嘴上喊口號喊得響，以為給自己最好的物質享受就是愛自己，其實是一種膚淺的表象的，經過前陣子的消沉和冷靜，提高自己的主體性，以自我的感受為優先，才是愛自己的第一步吧。”

樂婕是張揚的，獨立的，所以很難想象她的卑微。

顏煙問：“那你現在對原敬呢？”

“看他表現。”她現在不急著明確關系，不急著要一份結果，自己永遠是最重要的，不會再給別人把自己踩在地上的機會。

原敬說的那些話，樂婕都如實告知顏煙了，顏煙問：“沒有解開你的心結嗎？他并沒有輕視你的職業和過往。”

樂婕說不清也道不明，難道潛意識里她也覺得自己不值得被愛？

所以她追別人時，大大方方，哪怕糾纏受傷，而當別人真正對她示好，那份不配得感又占了上風？

她叫停了腦海里紛亂的思緒，她可沒有受虐傾向。

顏煙以過來人身份蓋棺定論：“你就是太愛了，所以才患得患失，胡思亂想，阿敬是要好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