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抬腳就在那人屁股上面踢了一下。
“喂,干什么的?這里是醫院,鬼鬼祟祟想要做什么壞事?”
那人明顯嚇了一跳,揉著屁股膽戰心驚地轉過頭。
等看到是方知硯后,他才沒好氣地還了一腳。
“好啊,知硯,我還是個傷者,你就這么對我?”
說話的赫然便是陸鳴濤。
昨晚上被打,雖然有些皮外傷,可他也沒有去醫院。
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才來醫院,結果往里頭一看,方知硯人還不在。
這可給他急壞了。
老方怎么人還不在呢?
他要是再不來,自己這傷都快好了!
這念頭才冒出來呢,就被人踢了。
一扭頭,嚯,就是方知硯。
“哎呦,不行了,你這個醫生怎么踢人啊?”
“完了,我腰使不上勁兒了,好像有點斷了。”
“完蛋了。”
陸鳴濤扶著腰,故作痛苦地開口道。
聽到這話,方知硯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是嗎?很痛啊?”
“那你可遇對人了,我來給你治治看。”
方知硯順手捏住陸鳴濤的手腕,裝模作樣地把著脈。
“這位先生啊,我們家祖傳老中醫,我這一摸,就知道你有什么病。”
“哎呦,你這,嘖嘖嘖,不行啊。”
“醫生,救命,怎么回事!”
陸鳴濤瞅著他,裝作配合的樣子。
方知硯則是扭過頭,聲音不大不小的開口道,“哎呦,你這,不行啊。”
“年紀輕輕的,你怎么腎壞了?”
話音落下,大廳內不少人都聞聲看過來。
陸鳴濤的臉刷的一下子紅得如同猴兒屁股一樣。
“放屁!”
“庸醫,你才腎不行!”
“哎呦,小伙子,你別犟。”
旁邊有個大娘看不下去了,開口勸道,“這可是方醫生。”
“中醫院醫術最好的醫生,他說你腎不行,你指定不行,還是老老實實的治療吧。”
“對啊,年輕輕輕的,雖然腎不好,但你遇到了好醫生,不要怕,還有希望。”
有人附和著。
陸鳴濤的臉更加紅了。
“不是,大娘,我跟他鬧著玩兒呢,我認識方知硯。”
“對,對,我都懂,你們年輕人臉皮子薄,但是該治還得治。”
大娘連連點頭,同時目光意味深長地盯著陸鳴濤,整得他差點把腦袋藏屁股里面去。
方知硯哈哈一笑,“大娘,還是你有眼光。”
“我這就帶他進去治,保準待會兒出來龍精虎猛的。”
“還得是方醫生有本事啊。”大娘豎了個大拇指,一臉感慨,嘀咕著是不是什么時候把自家老頭子也帶過來看看。
很快,方知硯帶著陸鳴濤走進了旁邊的醫護室,幫他搞了點藥擦了擦。
睡了一晚上,陸鳴濤的傷其實好得差不多了。
左右急診現在也不忙,方知硯一邊上藥一邊開口道,“罐頭廠欠著你的工資不發。”
“昨晚上也鬧得這么大,你還回去上班嗎?”
陸鳴濤聞言嘆了口氣。
“我肯定是不想去啊,可這年頭有個工作也不容易。”
“好歹得賺錢不是,畢竟這么大的人了,不能天天在家里張嘴要吃的啊。”
方知硯點了點頭。
“有道理。”
“你要不考慮換個工作?”
陸鳴濤點頭,又搖頭。
“不知道呢,我爸說讓我學個修車技術,說以后四輪車子會越來越多,肯定壞的也多,能賺到錢。”
方知硯扯了一下嘴角,沒說話。
這個吧,確實是個好想法,但只能說勉強混個溫飽。
若是以前,方知硯肯定是支持的。
但是現在嘛,方知硯已經遠遠不止這一點的想法了。
別的不說,就他自己所了解的,其實很多主任醫師的家里,都有自己的買賣。
那些買賣也是越做越大。
比如以前有位老婦產科主任醫師,家里就在醫院旁邊開個了飯店。
那年頭,病人請醫生吃飯是常有的事。
懂事的病人,就會在這位主任家里的飯店請吃飯。
至于在其他飯店的邀約,這位主任從來都是理都不理。
正是這樣的情況之下,以至于那位老主任家里的飯店生意越來越紅火。
即便是他已經退休了,那也是掙得盆滿缽滿。
所以方知硯自己其實也是有些想法。
現在自家開了超市,掙點錢是沒問題。
但這點錢,遠遠不能滿足方知硯的愿望。
而且,先富帶動后富,自己也不能忘了陸鳴濤嘛。
思索間,方知硯有些走了神。
陸鳴濤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臂,忍不住開口道,“知硯,你咋了?沒事吧?”
“我沒啥事。”
方知硯回過神來,“算了,先不說這個,說說看你女朋友。”
“啥時候找的,今天準備約會嗎?”
“嗐。”
陸鳴濤嘆了口氣。
“被嫌棄慘了。”
“晚上準備等她下班了去吃飯,但我估計她可能很忙,不會跟我一起吃飯。”
“怎么個事兒?”
方知硯起身,給陸鳴濤簡單包扎了一下。
“她叫林米芳,是銀行的柜員,人長得老漂亮了。”
陸鳴濤解釋著,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都亮著小星星。
很顯然,陸鳴濤對著姑娘應該很喜歡。
“銀行柜員?你小子吃得不錯啊。”
方知硯調笑道,陸鳴濤則是翻了個白眼。
“行了,你可別嘲笑我了,誰能不知道你,你的女人緣可比我好多了。”
“我這個啊,還是相親認識的,但我估計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她爸是個國企小干部,有點小權力,根本看不上我們家。”
“她的媽媽跟我媽在同一個廠里上班,這才是有機會認識。”
“哎。”
陸鳴濤嘆了口氣,而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爸我媽極力慫恿我,讓我把這個姑娘哄好了,人家家里有錢。”
“哪怕是做個上門女婿,也比進廠打螺絲要好。”
方知硯笑了一聲,“這題我懂,我也是。”
“我從小胃就不好,就愛吃軟飯。”
“這能一樣嗎?”陸鳴濤有幾分無語。
“你是軟飯硬吃,我是捏著鼻子吃。”
“他們家對我很挑刺的,又嫌棄我送禮沒牌面,又說我沒禮數,一股子窮酸氣。”
說到這里,陸鳴濤有些火大。
“我是真受不了這個鳥氣了!”
“要不是林米芳還跟我談著,我是絕對不會理他們一家子的!”
方知硯點頭,“確實,是有點難整。”
“那你去學修車,到時候不又加一條?說你衣衫不整?”
“什么叫衣衫不整?怎么才叫衣衫整呢?”陸鳴濤更加不服氣了。
“起碼得打條領帶吧?”方知硯說了一句冷笑話。
可陸鳴濤根本沒有get到當中的笑點。
正當兩天聊天的時候,外頭的沈清月走了進來。
“方醫生,榮少爺過來復查了,想讓你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