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知硯則是準備明天上午進行一個多學科會診,然后直接手術。
手術是高難度的,但對方知硯而言,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他要做的,便是將這場手術的時間壓縮到最短,技術呈現的最完美,傷口處理到最極致。
只有這樣,才能夠讓那些人知道,自己的能力,很強。
強的超出他們的想象!
這些,就是方知硯的底氣。
送走李骨,方知硯又迎來了下一個病人。
是上午拜托外公打電話的那位劉嬸兒。
她笑呵呵地挎著一個塑料袋,里面塞了不少脆桃兒,就這么堂而皇之的走進辦公室。
“是方醫生吧?我是劉丹梅啊,上午在姜醫生那邊跟你說話來著,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咧。”
劉丹梅穿著一件淡粉色的短袖襯衫,所幸她皮膚還不算黑,所以穿戴得比較得體,估計回了老家,也是個體面人。
只是她說出來的話,卻讓方知硯有些不知道怎么接。
你小時候真抱過我嗎?
“劉嬸兒是吧,你坐,哪里不舒服?”方知硯招呼著她坐下來。
而劉丹梅則是道,“不著急,不著急。”
“我看我們家后院的桃子熟了,就摘了些桃子帶過來,方醫生,你嘗嘗看,又脆又甜,可好吃了。”
說著,她就掏出一個要讓方知硯嘗嘗。
這熱情的模樣,讓方知硯也是措手不及。
行吧,就當我小時候被你抱過了。
“劉嬸兒你怎么還帶東西來呢?你先坐下來,我幫你檢查一下,至于你這些東西啊,待會兒全帶回去,我有吃的。”
方知硯勸說著,但奈何劉丹梅是個體面人,死活把桃子往方知硯手里塞。
沒辦法,方知硯只能是先接住。
“怎么個事兒?我聽外公說你發燒半年了?也去其他醫院看了,沒找到病因?”
他依稀還記得外公在電話里說的情況,當下態度也認真起來。
說實在的,像這種感染病,尤其是長時間好不了的,治起來都很麻煩。
因為難以找到準確的病因,每次遇到這種病情,跟破案沒啥太大區別。
所以方知硯的表情也很嚴肅。
“可不是嘛,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病情,劉丹梅就垮著一張臉,垂頭喪氣的。
“實不相瞞,我連符水都喝了,那也沒用啊。”
見劉丹梅說的夸張,方知硯微微一笑。
“劉嬸兒,先不要著急,說不定我能給你治好呢?”
“你先說說看,怎么個事兒,什么時候開始發病的,看醫生的時候,其他醫生都怎么給你治療的。”
見方知硯說話沉著冷靜,極有條理,劉丹梅也是收斂了沮喪的情緒。
“我這個病,斷斷續續有半年,先后去了四趟醫院,就是沒用。”
“我在外地飯店打工么,剛開始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忙,壓力大,就有點咳嗽。”
“起初吃了點退燒藥,好了,我也就沒當回事。”
“結果過了一個月,又發燒了,體溫竄到四十度,咳嗽,還喘。”
“這次退燒藥,有點用,但只要一停下來,還是發燒,我不能把藥當飯吃啊,就去了縣醫院。”
“當時說我肺里有炎癥,胸腔和心包都有積水。”
“縣醫院的醫生說是肺炎引起的胸腔積液,還做什么心臟超聲。”
“我又去市醫院做心臟超聲,結果你猜怎么著?”
“說我心臟上面有個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劉丹梅揉著胸,只覺得脊背后面都在冒涼氣。
方知硯略一思索,詢問道,“心臟瓣膜上有贅生物?”
“哎,對對對,就是這個東西!”
“然后我就去住院了,花了不少錢,確實也不發燒了,我以為好了,就去上班。”
劉丹梅長嘆了口氣,有種被病魔追上的無力感。
“結果才上了兩天班,我又開始咳嗽了,還發燒。”
“這誰能受得了啊?就去了省醫院。”
“還是三甲醫院呢,醫生一看,說是感染性心內膜炎和肺炎,讓我住院。”
“輸了幾天液,又好了。”
“然后我就回家了。”
“剛回家沒幾天,你猜怎么著?又發燒了!”
“我真的是被折磨得要崩潰了啊,我家這是祖墳冒黑煙啊,也不知道招誰惹誰了,遇上這檔子事。”
“這也沒辦法,我就又去了縣醫院,把省醫院的醫生給我用的藥告訴他們。”
“本來以為能好的,結果這次完了,又吐又吃不下,給我硬生生地瘦了十斤啊。”
“醫生也說這種病難治,不好整。”
“我沒辦法,就出了院,但一直發燒,也沒辦法,尋思是不是老家出事,風水上的問題。”
“我就回來了,祖宗也拜了,佛也請了,符水也喝了,就是沒用。”
“這不尋思著找姜醫生來點偏方兒,就聽到你的事跡,想著能不能來試試看。”
說到這里,劉丹梅泣不成聲。
方知硯也是十分同情,任誰碰上這樣的病,估計都不好受。
但綜合劉丹梅的情況來看,確實有些難搞。
“檢查資料帶來了嗎?給我看看。”
方知硯一時沒有頭緒,便讓劉丹梅把片子給自己。
他仔細觀察,再一一對比,眉頭逐漸皺起來。
不管是縣醫院還是市醫院,其實都是正常治療。
按道理應該能好,可劉丹梅還在發燒,顯然她的病因很棘手。
“發熱沒有規律,肺里病灶也在變化,肯定不是普通的感染。”
“難道是真菌感染?”
方知硯陷入了沉思,之前有個大爺就是玩的花,才陰到毛滴蟲感染。
但劉丹梅癥狀不符合,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感染的呢?
一時想不出原因,方知硯便詢問道,“您在外地工作,大概都是什么環境?”
“我就是在飯店做幫廚,我們飯店很干凈的,絕對不可能是吃的導致的。”
劉丹梅連忙保證著,這是她的工作,所以她很有信心。
方知硯點了點頭,放棄了這方面的猜想,想要換個角度。
不過順口還是問了一句,“您還做幫廚呢?都做什么拿手菜?”
“哈哈哈,方醫生,也就是我現在身體不好,不然我指定給你來一道我的拿手菜。”
“生醉的蝦蟹!”
“呦,這菜稀罕,我們這兒還真沒有。”方知硯笑呵呵的開口道。
剛準備翻篇,他突然愣了一下。
等會兒?
生醉的蝦蟹?
“生的?”
方知硯反問了一句,表情有些古怪。
“當然,但是你放心,我們都用酒泡,酒精殺菌,肯定安全衛生。”劉丹梅得意洋洋地解釋著。
可方知硯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飲用酒的酒精大概有百分之五十,是難以殺死寄生蟲的。”
“你這個病,不能是寄生蟲感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