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棠的臉上沒有展露出來,只是扭頭道,“去往浮光工的路線本宮已經(jīng)知道了,接下來就自己走,公公去忙吧。”
小太監(jiān)還想多和姜遇棠套套近乎,聽此,只好遺憾退下。
流云跟在姜遇棠的身邊有一段時日了,發(fā)覺端倪地問,“公主,怎么了?”
“我覺得那個文佳兒挺奇怪的,跟我到這邊走。”
姜遇棠說完,踏上了文佳兒離開的小路。
并非她要多管閑事,只是想到玄宸對于這個文佳兒的在意,如今又在奪儲的關(guān)鍵,不想他被心愛的人在背后捅刀背刺。
石徑小路的盡頭,就見到了文佳兒的粉衣背影,與一衣著華麗,比她要年長些的女子會和。
兩個人似是手帕交,關(guān)系極為的親近,嘰嘰喳喳說這話,繼續(xù)朝著前面走去。
看起來,似乎并無異常。
文佳兒好像只是來和閨中密友見面的。
姜遇棠的眉頭輕微皺了下,難道是自己多想了嗎?
她想著帶春桃與流云原路返回,忽地,就聽到了文佳兒拔高的音量。
“怎么可能,誰想要見那個殘廢癱子了?!”
殘廢,癱子……
不用想,也知道對方說的是玄宸。
姜遇棠的身子一怔。
不敢想象這話,是出于文佳兒之口。
畢竟在這一路上,玄宸給她講了不少,與文佳兒兩情相悅,恩愛甜蜜的小故事。
可現(xiàn)下,文佳兒嬌俏聲線中,帶有著嫌惡也是真的。
姜遇棠改變了主意,繼續(xù)跟著她們聽了下去。
另一個女子好笑地說。
“雖然太子殿下殘了,但他的心里面是非常惦記你的,這不,剛一回盛安,就又讓人給你捎話,又讓人給你送禮的。”
文佳兒聽到這些,眼底寫滿了厭惡。
“誰想要了。”
“佳兒,你可別忘了,你和太子殿下還有婚約呢……”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文佳兒給不耐煩的打斷了。
“不許提這件事,惡心死了。”
她現(xiàn)下最后悔的一件事,莫過于鬼迷心竅,讓太子求了賜婚的圣旨。
誰知道,他去了一趟他國,會出事摔斷了雙腿,變成殘廢?
而朝云的臣民,是絕對不會要一個殘廢的男人當(dāng)皇帝,只怕再過不久,玄宸就要被廢了……
她的皇后夢,也要就此終結(jié)破滅了。
她旁邊的女子,還想要再說些什么,剛動了動唇,卻冷不丁停住腳步朝后望去。
蔥郁昏暗的小道,后方空無一人,未有人跟蹤著她們。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呢?”
文佳兒回頭,不解地問道。
那女子沉默了下,“宮中耳目眾多,你說話還是小心點,當(dāng)心被人給聽了去。”
文佳兒不以為然。
她的父親,可是朝云當(dāng)朝丞相,無所不能,沒有什么是擺不平的。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就算這話被玄宸聽到了,文佳兒也不怕,她覺得自己說的也是實話,玄宸現(xiàn)下本來就是個廢人,自己什么都沒有說錯。
那女子看出了文佳兒的心思,有些無奈。
“好了,現(xiàn)下還是不易被外人發(fā)覺的好,我們還是小心點吧。”
文佳兒的臉上還有些未褪去的嬰兒肥,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嗯了一聲。
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高興了起來,與那女子加快了腳步。
僻靜昏暗的小路,古樹背后躲著的正是姜遇棠主仆三人。
方才那女子回頭看來的時候,他們就躲藏了起來。
待再出來,已經(jīng)是看不見那二人了。
“公主,我們還要繼續(xù)跟嗎?”流云問道。
姜遇棠的眼神沉沉,“跟。”
這倆人鬼鬼祟祟的,究竟是要去什么地方?
她想要從中替玄宸好好了解一下這位未來的太子妃。
幾人朝著小道的盡頭走去。
可沒再見到文佳兒她們,小道四通八達,分岔路口還挺多。
彼時天色蒙蒙暗了下來,每條道路都長的差不多,讓這園林變得就像是座迷宮般,很容易丟失方向。
就算姜遇棠有心去探查,這會兒也不行了。
三人只好折返。
可走了一段小路,從盡頭走了出去,發(fā)現(xiàn)眼前是更為陌生的建筑,與進來時截然不同。
春桃懵了下,吞了吞口水說,“公主,流云,我們好像迷路了。”
朝云皇宮很大,他們又是頭一回來這里,還真不知道浮光宮的方向在哪兒。
流云試圖找到眼熟的建筑,很可惜,并沒有。
姜遇棠皺了皺眉頭,“看能不能找到宮人問一問吧。”
現(xiàn)下,也只能如此了。
他們在這冗長的宮道上朝前走著。
也不知道是來到了何處,寥無人煙的,走了這么久,居然連一個宮女太監(jiān)都沒有見到。
倒是在這深墨色的天空下,看到了一座氣勢恢宏,金碧輝煌的宮殿。
白玉欄桿在上面,扶手上嵌了夜明珠,散發(fā)著清輝,如若廣寒仙境般,讓人移不開眼睛。
外觀便是如此,不敢想象,里面會是何種景象……
“公主,這宮殿好漂亮啊。”
春桃看到,不禁贊嘆道。
沒想到,朝云皇宮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姜遇棠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卻不禁還是被驚艷震撼到了。
不過,她沒失去理智,冷靜說。
“這宮殿的周圍,都看不見宮人,只怕這里面另有故事,我們初來乍到,就別多做逗留,招惹事非了。”
她覺得這地方不一般。
春桃和流云趕忙點頭倒是。
姜遇棠想要抓緊時間離開,就在這時,那宮殿沉重的門好像被打開,在微微昏暗的光線下有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你們是誰?”
對方率先出聲。
那人一襲白衣,看不出具體身份,只用了一根木簪固發(fā),五官瘦削冷郁,帶著些許頹喪。
他輕謾的抬起了眼皮,烏色沉穩(wěn)的瞳眸,眼神猶如鷹隼般銳利,折射森森寒芒。
流云只回頭看了一眼,心中就產(chǎn)生了畏懼,和想要臣服拜地,想要叩首的沖動。
姜遇棠看對方的年紀,差不多四十歲左右的樣子,還與太子玄宸長的有那么三四分的相似,估計是皇家中人。
他又在這冷清華麗宮殿當(dāng)中,卻無人伺候。
姜遇棠猜忌,對方可能是被拘禁在此的什么親王……
怕牽扯卷入到什么秘聞中,便客套做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