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和嚴固成親時,禮數周全,只不過婚禮辦得相當低調。
既沒有大辦酒席,也沒有宴請朝中官員。
只是到了吉時,嚴固親自到宮門口來接,皇后這邊有摘桃親自送,皇上那邊沈奉也讓周正親自去送一程。
馮婞和沈奉因著身份原因,不好去嚴家吃酒。
嚴固這邊,邀請了一些之前在京中交熟的才子,以及一同及第的其他進士們。
只是在拜堂吉時開始前,嚴家又來了其他的客。
帝后身邊,平日里該來的都來了。
不光摘桃和周正在嚴家準備吃席,徐來也來了,董太醫帶著劉守拙也來了,就連趙如海和汪明德都得了特許出宮來吃杯喜酒。
嚴夫人原以為她兒的這場婚禮會簡簡單單完成,不會受人矚目,但后來登門的這些客人她也知道不簡單。
徐來和董太醫等人她不認得,但趙如海和汪明德她一看便是宮里的公公。
而后摘桃一一報身份,嚴夫人才得知,來的都是皇上皇后身邊最受信任的人。
這對于臣子而言,而且還是嚴固這種還沒正式入朝的臣子,帝后雖沒有親臨,但用這種方式肯定這場婚事,這已經是莫大的殊榮。
關鍵是,朝中也有在觀望的大臣們,發現帝后身邊的近臣太監都去嚴家賀喜了,于是他們也緊隨其后,人雖沒去,但差了各自府上的人送來一份賀禮。
不管將來嚴探花在朝中是何造化,但結份交情總不是壞事。
嚴夫人陸陸續續收了好多禮,送禮的各家管事大多是送完禮祝賀完就離開了。
拜堂的時候,大家就現在喜堂外觀看。
劉守拙一臉新奇喜悅:“今晚可真喜慶啊,以前在鎮上吃喜酒都只是去坐席,還是第一次看見拜堂的。”
摘桃:“你一會兒還可以第一次去鬧洞房。”
劉守拙撓撓頭:“這不好吧,我沒有經驗。”
旁邊徐來來一句:“小劉大夫沒經驗就讓摘桃姑娘帶著你去鬧。”
周正來一句:“只要是起哄鬧事,她都有經驗。”
摘桃:“今晚我不鬧事,誰鬧事我弄誰。”
董太醫:“我也許久沒看年輕人喜結連理了,多接觸喜事人也仿佛年輕了好幾歲。”
趙如海感慨:“沒想到折柳姑娘說成婚就成婚了。”
汪明德亦是感慨:“是啊,簡直像做夢一樣。”
雖然平時皇上的人和皇后的人偶爾會有點相互看不順眼的小摩擦,但總體還是一心的,這種時候觀禮的也是真心祝福折柳,不然也不會趕來吃這杯喜酒。
大家一致覺得,折柳和嚴探花還是很配的。尤其是這種折柳蓋著喜帕蒙著頭不說話的時候。
嚴夫人坐在主位上,另一邊主位空著的,摘桃便道:“皇后說了,她今天本來該坐主桌的,這個位置先空著,該她喝的茶也先留著,等明個進宮去再補上也不遲。”
嚴夫人點頭應下:“皇后如此有心,是嚴家之福。”
她再看看眼前這對新人,心情是復雜的。
三分歡喜三分欣慰四分憂愁。
嚴固終于成親,步入了人生中的新階段,她是滿意的,可就是不知道娶的這媳婦能不能過得下去。
不過有一說一,這媳婦今天蒙著頭閉著嘴的樣子,比平時讓她省心多了。
她已打定主意,既然進了她嚴家的門,成了她的兒媳婦,那她就有責任好好教折柳的規矩,定要把她教成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
折柳則想著,看在今天她結婚的份上,她且先敬上這婆母一杯茶。以后婆母要是給她找不痛快,她會讓她知道什么叫來日方長。
嚴固卻想著,一邊是親娘,一邊是妻子,以后他任重而道遠。不過沒關系,他愿意承擔這份責任。
在眾人的賀喜聲中,堂外的徐來道了一句:“看嚴探花他母親的面相,是個處處都要求盡善盡美的人,而折柳是個得過且過的人,以后相處起來怕是有些波折。”
趙如海:“這婆媳關系自古以來便是一大難題。”
摘桃:“問題不大,嚴探花他娘又不會功夫,打是打不過的。”
徐來、趙如海:“……”
周正:“她是折柳的婆母,折柳豈能動手。”
摘桃:“她婆母一看就不經常罵架,罵也罵不贏。”
周正:“……”
周正:“那他們以后的日子豈不是雞飛狗跳?”
摘桃:“一家人這樣才熱鬧。”
周正:“你這哪是過日子,分明是過招。”
摘桃:“反正都是過。”
徐來:“總之不管婆母如何,不必擔心折柳姑娘受委屈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