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入座后,群臣恭賀,御花園里一派其樂融融。
沈奉感慨:“朕與諸愛卿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歡聚一堂了,今日諸卿自便,盡興則是。”
百官們齊聲謝過。
那些新晉進士們進御花園拜見帝后時,妃嬪們就一邊維持著體面,一邊不免拉長了視線觀望。
那些個兒郎們,身著紅色進士官袍,衣袂翩翩,袖擺揚揚,款款而來。
妃嬪們借著執杯而飲的動作,不著痕跡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覺得誰更好?”
“后邊的人太多看著都差不多,就前兩行的那幾位看起來不錯。”
“那不就是前三甲嗎?”
“走在最前面的狀元郎,當真是玉樹蘭芝、豐神俊朗。沒想到年紀輕輕,便能高居榜首。”
“他不僅俊,儀態也甚好,不急不躁,沉穩有度的。”
“此人以后定當是前途無量。”
嘉貴妃坐在后宮妃嬪們的最前排,別人聽不到她們的竊竊私語,但她可聽得到。
她的視線不由得也落在走在最前面的狀元郎身上。
之前她只不過是覺得他清秀干凈而已,與俊美還是有些差距,可今日一看,也不知是信了那些妃嬪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邪,還是有兩分人靠衣裝馬靠鞍的修飾,只見那春光之下他一襲紅衣,竟是襯得朗朗如玉,十分俊秀逼人。
嘉貴妃一時間都忘了移開眼,盯著多看了兩眼。直到感覺他似乎也微微抬著視線,若有若無地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來,嘉貴妃也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在看自己,就是恍惚覺得自己和他的視線交匯在了一起。
她怔了怔,下意識端起面前的杯盞,就有些心慌地抿了一口。
進士們入座以后,大臣們就開始相繼獻上賀禮。
大臣們表示,雖然知道皇上提前辦這生辰宴就是為了收禮,但他們又不能不懂事,當然不能送些不值錢的東西。
可送禮也是有講究的,既要值錢,又不能太值錢。
有送碧玉觀音的,送文房四寶的;有送璀璨明珠的,也有送前朝遺寶的。
各種各樣,應有盡有。
沈奉沉著個臉,時不時點頭,場面化地來一句:“愛卿有心了。”
對他來說,送什么都不如送一個個的金錠子來得實在。
馮婞在旁小聲安慰他:“高興點,這些東西又不是不能換錢。”
沈奉小聲回答:“說得輕松,真要是拿去換錢,要是被人知道了,豈不是大家都知道我可能是因為沒錢才拿去換錢的?”
馮婞:“你就算不去賣,現在大家不也知道你沒錢嗎?這難道是什么秘密嗎?”
沈奉冷冷看她一眼:“反正不關你事,你是無所謂。”
馮婞:“即便拿出宮去賣了以后被人發現了,你也不要慌,你完全可以不承認嘛。”
沈奉:“……”
馮婞:“只要你不承認,東西就是被人私自偷竊倒賣出宮的,這樣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東西收回,還可以再賣一次。”
沈奉:“……”
不得不承認,狗皇后在這些方面總有著驚人的主見。
所以后來百官們送的禮,只要不是太寒酸的,他看著都順眼多了。
進士們也一一獻上了一份自己的心意。
他們比不上大臣們那般出手闊綽,也不能搶占大臣們的風頭,送的禮都比較常態化。
沈奉也不指望他們能搬出驚艷四座的賀禮來。
等臣子們都獻完了,就輪到后宮了。
因而沈奉轉頭看了一眼后宮那邊。
那邊的位置上,以嘉貴妃為首,大家都坐著不動。
對于妃嬪們來說,首先應該是嘉貴妃帶頭。嘉貴妃沒有表示,當然也輪不到她們。
只不過看了一圈朝臣們的那些賀禮以后,她們私心里就覺得自己送的那些似乎有些拿不上臺面了。
當然,與她們有一樣覺悟的還有嘉貴妃。
她本來是從存貨里隨便挑了兩樣,真要是當場拿出來,肯定會被官眷們給認出來,到時候不得被笑話死。
所以這禮現在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