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貴妃也嘴硬:“是沒多驚艷,嘗個鮮罷了。”
裴夫人:“仔細著吃,你這一口下去,至少得十兩銀子。”
嘉貴妃:“在宮里吃的山珍海味比這貴了去了。”
只有裴宰輔全程黑著個臉。
吃吧,這么貴的天價羊吃了難受;不吃吧,更難受。畢竟買都買來了,不吃只會更浪費。
裴宰輔:“你們要知道,我只是個宰輔,每個月領俸祿的,不是開礦的。”
雖說是領俸祿吧,可裴府偌大的家業,又不是靠宰輔的俸祿支撐,那自是還有旁的更多更大的收入,才能養得嘉貴妃這般揮金如土,以及裴夫人這般沉得住氣。
折柳天天往嚴固那里跑,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昏睡幾天后人總算是醒了。
只不過醒來的時候不對,正趕上折柳把他脫了抱起他去泡藥湯。
嚴固人雖有些恍惚,但他看清折柳以后,還是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很想裝作自己沒醒,可實在裝不下去。
故而嚴固有些虛弱地咳嗽了一聲。
折柳對于他的蘇醒既沒有很詫異也沒有很欣喜若狂,仿佛就只是意料之中,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折柳道:“你醒了。”
嚴固:“你放我下來吧。”
折柳:“莫慌,我要放你下來。”
嚴固是了解她幾分的,反正都是他尷尬,她沒一點尷尬的。
還好他還沒被她脫個精光,至少身上還留了件貼身的里衣;哪怕是他現在一絲不掛,她抱起他來想必也沒有丁點的不好意思。
折柳幾步上前,穩穩當當地把他放進了浴桶里。
藥湯頓時淹沒上來,水滿在了他的胸口處,才把他的尷尬稍稍掩飾了幾分。
這幾天他雖然睡著,但他是知道折柳來了的。
折柳去門外叫阿福:“你家公子醒了。”
阿福探個頭進來一看,頓時欣喜不已:“公子,你總算是醒了!我這便告訴夫人去!”
嚴固連忙叫住他:“你現在告訴夫人,好叫她來看我泡澡嗎?”
阿福撓撓頭,笑道:“也是,公子眼下不方便,夫人來了也不好。那就等公子泡完以后我再去叫夫人。”
折柳對阿福道:“你進來伺候,我倆換。”說著她便要出門去。
阿福為難:“可一會兒公子泡完,我抱不動他啊。柳枝姑娘,還得你來。”
嚴固:“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隨后阿福就留在了房中,幫忙收拾床被、準備衣物,折柳在門外煎藥,生好的爐子就提進門口,叫阿福拿去給嚴固烤。
嚴固問阿福:“我睡了多久?”
阿福:“公子昏昏沉沉睡了七八日了呢,今天都初三了。”
嚴固嘆息一聲:“只是普通的風寒,竟睡了這么久么。”
阿福:“哪里普通啊,公子風寒頗重,大夫又說心氣郁結,才遲遲不好的。好在是柳枝姑娘請了小劉大夫來,小劉大夫公子知道吧,就是咱們鎮上的那個,他現在在宮里當太醫去了。”
門外的折柳糾正:“他不是在宮里當太醫,他是拜了董太醫為師,在宮里學醫。”
阿福:“還是柳枝姑娘厲害,知道得這么清楚。”
嚴固:“那柳枝姑娘怎會到這里來?”
阿福:“還不是因為公子跟夫人大吵了一架后一病不起,夫人擔心公子病情,親自到那湯圓攤子去遇到柳枝姑娘,才把柳枝姑娘請回來的。”
嚴固問:“這期間,我娘,可有為難姑娘?”
折柳:“這你不用擔心,她為難不了我。”
阿福道:“公子放心吧,夫人對柳枝姑娘還算客氣的。不然柳枝姑娘甩手不管了,公子可怎么辦啊。”
折柳:“現在你醒了,等收拾妥當了,就請大夫再來看,剩下的就是好好養病。下午我就回去了。”
嚴固沒出聲。
等一刻時辰到了,阿福在屋里道:“公子,我扶你起來,擦身更衣吧。”
里頭水聲動了動,接著卻又噗通一聲,伴隨著阿福的驚叫聲:“公子!柳枝姑娘,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