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便朝書桌走去,桌上還擺放著幾本只看了一半的書,起初折柳并沒有發現有何奇怪的,但隨之她隨手收撿那幾本書時,就發現了端倪。
書頁里夾雜著紙張,她展開一看,上面畫著小像。
小像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個姑娘,且賦有神韻。
不光書里夾著好些形態不一的小像,書的空白處也畫著小像,就連畫匣子里存放著的卷軸,卷軸上畫的十有七八也都是同個女子。
很明顯畫上的人是她。
折柳道:“你家公子平日里讀書,就干這些?”
阿福:“他讀書時認真讀書的,閑時就喜歡待在書房里畫。”
吃飯時,折柳和阿福一起坐在門口刨飯,阿福不由得轉頭看了看她,道:“柳枝姑娘你真的很沒有架子。”
折柳:“吃飯要什么架子?”
阿福:“以前在我們嚴家老宅的時候,即便是公子院里的丫鬟,也不會像你這樣和我一起坐在門口吃飯的。”
折柳:“所以好好勸勸你家公子,即便是你們院子里的丫鬟也比我好。”
阿福擺手:“我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啊。”
折柳:“你怎么說我不在意,但你要這么勸你家公子。”
阿福嘆口氣:“公子要是肯聽我的,他也就不會病成這樣了。還有咱們院子里的丫鬟要是能入公子的心,早就入了,還用等到今天嗎?可能正是因為柳枝姑娘與他見過的別的姑娘都不同,他才這么念念不忘。”
折柳:“富貴人家的公子,就是吃太飽了。”
阿福:“像我們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因為根本選都沒得選。”
除夕這天,折柳來向馮婞請示:“嚴家公子還沒醒,我能讓小劉大夫幫忙去看看嗎?”
馮婞:“說來,小劉大夫和嚴家公子也是一個鎮上出來的,他要是知道有這么個病人,他應該很樂意接手。”
于是當天,折柳帶著小劉大夫去了一趟宅院。
嚴家和劉家都在一個鎮上,老劉又在鎮上這么出名,嚴夫人當然認得老劉,也認得小劉。
嚴夫人很是吃驚:“小劉大夫?”
劉守拙也驚訝:“折柳姑娘帶我來看病人,我沒想到竟然是嚴夫人。”
嚴夫人:“不是我,而是我兒病重。我聽說你不是進了太醫院么,緣何在這里?”她又看了一眼折柳,“她不是叫柳枝嗎?”
柳枝是折柳當初在嚴家時隨便編造的一個名字,嚴家上下都以為她姓柳呢。
劉守拙也看了看折柳,反應也很快:“她在外就叫柳枝啊,只是她好姐妹那般稱呼她而已。”
嚴夫人:“那你們又是怎么認識的?”
劉守拙:“我認識她的姐妹啊。”
嚴夫人又對折柳道:“你竟還有姐妹?先前怎么沒聽你說?”
折柳:“你兒的病還看不看?”
劉守拙:“對啊,別說這些了,快帶我去看人吧。”
嚴夫人對劉家父子還是很信重的,連忙帶著往嚴固院子去。
劉守拙檢查完情況,道:“嚴公子這是風寒加上心氣郁結,遲遲不得紓解。我給他開點溫陽散寒的藥,搭配疏氣解郁的藥試試,再輔以藥湯泡浴。可以多與他說說話,興許會有幫助。要是再過七日還不見醒,就得另用藥了。”
他開好了藥方,嚴夫人立刻著人去藥鋪里抓藥。
而后折柳送劉守拙出去,劉守拙便道:“折柳姑娘你不用送我啦,我知道回宮的路怎么走。”
折柳:“我把你帶出來的,我當然得負責送你回去。”
劉守拙:“那么大個皇宮,我總不能走丟了吧。你回去照看嚴公子吧。”
到了宅院門口,見停著一輛馬車。
聽到人聲,摘桃才從馬車里鉆出來。
劉守拙一看見她,當即滿臉笑意十分高興:“你怎么也出來啦?”
摘桃:“我要是不來接你,你怕是連宮門口開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劉守拙:“我可以問啊。”
摘桃:“少廢話,上車吧。”她又問折柳,“今晚回來吃年飯嗎?”
折柳答應:“要回。”
于是劉守拙就上了馬車,他不能讓摘桃駕車而他坐在車里吧,便也同她一起坐在車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