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找周正認親的那個婦人,對周正行兇后她也沒能逃脫,被隨行進村的其他禁衛軍發現,給扣住了去。
前段時間沒人顧得上審她,對于幕后主使來說,這婦人已經完成了任務也達到了他們的目的,因而她已經不重要了,誰還有閑心來管她。
可能唯一關心她死活的人就是周運了。周運可不想與她扯上關系。
周運原以為,帝后遭逢大難,皇上要是死了的話,就沒人追究他了;等新帝登基,萬事重新開頭,他還能蒙混過關繼續當他的郡守。可哪曉得,皇上命居然這么硬,又活回來了。
周運試圖殺那婦人不成,又想逃跑,只可惜,剛有動作,就被暗中盯著他的禁衛軍給摁了。
現在,朝廷大臣已經抵達清云郡,沈奉著手正式調查永安王,才把周運和那婦人提出來審。
彼時審堂上,沈奉上座,兩側坐著數名朝中大員,還有永安王也被帶來一同旁聽。
婦人埋著頭,瑟縮著身子,約摸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而周運卻是一個勁地聲稱含冤、為自己辯解。
周運道:“皇上明鑒,微臣什么都沒做啊!微臣冤枉啊!”
沈奉對婦人道:“你先說,是何人指使你對朕的御前禁衛軍統領行兇。”
婦人惶恐地顫聲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有人找到我,叫我去認這個親的……”
沈奉:“他叫你去認,你就去認了?”
婦人:“他給了我兩錠銀子,說事成之后,還有更多……家沒了,人也沒了,我孤身一人可怎么活,只要有了錢,我才能安身,所以我就答應了……”
沈奉:“那人長什么模樣?”
婦人就斷斷續續地描述。
同時,徐來又帶進好些人進來,全都是城外駐軍中的參軍將領還有謀士等,以及平安也在內。
總之,全是跟在永安王身邊的人。
沈奉對婦人道:“你且抬起頭來,看看這些人,是否有你熟悉的?”
婦人不敢違抗,就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眼神怯懦,一一看向召進來的所有人。
她辨認到最后,回答道:“都不是他們。那是個富貴的年輕人,高高在上的樣子。”
沈奉:“那你再看看在座的人。”
婦人又飛快地看了一眼這些大官,眼神接觸到永安王時,她只覺得這位貴人貴不可言不敢直視,除此以外也無其他,便垂下了頭,連連搖頭:“也沒有。”
沈知常開口道:“通過此民婦的形容,以我在戰場上所見,多半像是前朝皇室夏鄴。”
婦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誰……”
沈知常道:“無妨,我先繪一幅像,你再看看是不是他。”
他聲音溫和,甚是能安撫婦人的情緒。
婦人連忙點頭。
堂上備有筆墨,沈知常寥寥數筆就勾勒出一個輪廓,又幾經細畫雕琢,便將夏鄴的容貌呈現出個八九分來。
畫像一落在婦人眼前,她睜大了眼一看,立馬認定:“是他,就是他,是他安排我做的。”
朝中大臣便道:“看來,這都是那前朝余孽精心設計的陰謀,先引開周統領,再對皇上皇后痛下殺手,委實太過狠辣!”
沈知常嘆道:“只可惜,臣弟事先竟不知還有此事,若是知道,定在戰場上親口問問那夏鄴,查個水落石出來。”
沈奉只是看著他,不置可否。
這其中倘若當真有他的推波助瀾,再看看他此刻一副感嘆惋惜的模樣,只能說,他實在是太會演。
沈奉靠著椅背,摩挲著手里這塊驚堂木,漫不經心道:“不管有沒有此事,夏鄴做為前朝叛亂的首領,你都該把他帶回來,由朕親自過審。
“他為這次起事做了哪些準備,都有哪些同黨,暗地里還有沒有殘存勢力,都應該查清楚,而不是永安王上呈給朕一份簡單的軍報,說他已于戰場上被亂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