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搖搖頭,道:“正是因為看了這么多軍報,沒有任何破綻可尋。永安王將每場戰役的軍報都記錄得非常詳細完善,戰場死傷幾何,殺敵幾何,糧草傷藥需耗情況等,無一不明。
“他記錄的這些,又有下面的將領所呈軍報佐證。可以看出,永安王領兵期間,治軍嚴明、體恤將士,軍中上下齊心,他在軍中的威望也是逐漸高漲。這些,不過都是永安王希望皇上看到的,并專門準備給皇上看的。”
周正凝眉思索片刻,道:“皇上還是得吃飯,才能有精力來處理這些事。”
沈奉問徐來:“皇后呢,吃過晚飯了嗎?”
徐來:“吃過了。”
沈奉:“她現在在干什么?”
徐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睡覺。”
沈奉:“她吃晚飯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叫我一起吃嗎?”
徐來默了默,聽下面的人稟報,還真沒有。不僅沒有,皇后連提都沒提過皇上一嘴。
皇后和她的兩個侍女一起吃飯,并感慨已經好久都沒吃過一頓像樣的了,還評說這個菜不錯、那個菜淡了點甜了點,并讓廚子下一頓準備點新花樣。
她們應該是在慶賀皇后回歸本位重獲新生,為此喝了兩壇子酒,誰還顧得上皇上。
不過為了不讓皇上焦慮,徐來還是委婉地表達:“皇后應該也不想耽誤皇上的正事,正如同皇上不舍得打擾皇后休息是一樣的道理。”
沈奉沉著臉:“你也不用說這些廢話,皇后沒提就是沒提,朕清楚她什么德性。”
很快晚膳傳了來,沈奉草草用了一點。
徐來又問:“皇上可要回皇后那里歇寢?”
沈奉:“她都睡下了,朕回去作甚。今晚就在這邊將就睡。”
案上這么多的軍報都還沒看完,這要是回去,不知道又得磨到什么時候,他明天都不一定有心情再來看這些。
索性不如全部看完了再去想其他的。
沈奉又看了一陣軍報,早已夜深了,他才洗洗睡下。
可這睡下吧,又輾轉了許久都不能入眠。
最后他挺起身來,瞪著兩個銅鈴,翻身下床,就跟個幽靈一般飄出房去了。
這一飄,就飄到了馮婞的床前。
去的時候他心里想著,就看她兩眼,不然心里一直吊著,看完總該睡得著覺了。
等到她床邊時,他又想,就這樣看到天亮吧,把之前缺失的好多天都補起來。
于是他就在馮婞床邊無聲地坐了下來,什么都不干,就盯著她。
后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閉著眼的馮婞突然嘖了一聲:“你莫非是想當菩薩,那得去廟里蹲,蹲這里可沒有香火。”
沈奉知道她早就醒了,道:“我不當菩薩,就是想看看你能裝多久。”
馮婞:“那重新開始,我至少能裝到明天天亮去。”
沈奉當即伸手來抓她,她順勢往床里側滾了滾,沈奉抓了個空,也就順勢在床外側躺下了。
沈奉問她:“你為什么吃飯睡覺都不叫我?”
馮婞:“你不是有事要忙嗎,不早了快睡吧,明早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做。”
沈奉心里有點不舒服:“你怎么回來就對我不冷不熱的?”
馮婞:“莫說對你,我這兩天對天下兒郎都提不起什么興趣。”
沈奉陰陽怪氣:“我倒想聽聽,究竟是什么原因居然讓你對天下兒郎失去了興趣。”
馮婞:“當然是缺覺。”
沈奉頓了頓,問:“幾天沒睡覺了?”
馮婞聲音朦朦朧朧:“也就個五六七八九十天吧。”
沈奉:“……”
她說的到底是幾天?
不管是幾天,只要她說缺覺,那定然是很久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沈奉不再說話,而是從身后擁她入懷里。
說她對他不冷不熱吧,可她從西北到這清云郡,晝夜不舍地趕路,就是為了能早一點回來解他的困境。
過了一會兒,馮婞突然又伸手朝他掏了一把。
沈奉冷不防吸口氣。
沈奉:“你在干什么?”
馮婞:“這小兒郎倒是精神抖擻,像桿槍似的指著我。它要實在不肯罷休,我也可以勉力陪你耍耍。”
沈奉:“睡你的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