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jié)轉(zhuǎn)眼就過去了,朝廷正常開印。
因為皇帝身體恢復(fù)如常,沈琮不再代理朝政,重新回景行院讀書。
到了二月里,天氣漸暖的時候,宮里又傳出一件喜事。
有一位美人診出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皇帝大喜過望,立刻將美人晉升為婕妤,并承諾只有誕下皇子,再晉位一級。
薛皇后恨得牙癢癢,卻也不敢發(fā)作,只能不停地叮囑沈煦每日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現(xiàn)。
美人診斷出有孕的第二日,皇帝將趙鴻從工部調(diào)任吏部侍郎。
雖然品級上看是平級調(diào)動,但工部侍郎與吏部侍郎的位置不可相提并論。
工部可是朝廷的核心中樞。
趙鴻激動地跪下謝恩,心知是那道生子秘方起了作用。
趙鴻升任吏部侍郎,女兒趙晚晴又在景行院讀書,還是大皇子沈煦的救命恩人。
趙家一時間門庭若市,宋慧也接到了不少高門命婦們的請?zhí)?/p>
這天晚上,宋慧望著桌上排成一排的請?zhí)吲d得合不攏嘴。
重生回來后,前幾年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兩年在李南柯那死丫頭身上吃了不少虧,一度讓她懷疑自己重生回來究竟是上天的恩賜,還是整蠱。
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
總算沒有白重生一回!
“我就知道老天爺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宋慧喜滋滋地喃喃自語。
“母親說什么?”
趙晚晴不解地問。
宋慧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手指劃過面前一排排請?zhí)?/p>
“晴兒你看看這些帖子,你想去哪家做客,咱們就去哪家做客。”
趙晚晴一一看過去,目光越來越亮。
“昌平侯府,薛國公府,左相府,天啊,還有長公主府......”
她激動地看著宋慧,“這些都是要請我們?nèi)プ隹偷膯幔课蚁肴フl家就去誰家嗎?”
宋慧點頭。
“當(dāng)然,如今你爹得了盛寵,咱們想去誰家就去誰家。”
趙晚晴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張。
“我想去長公主府,聽說公主府有一株好幾百年的大槐樹,女兒想去看看。”
宋慧不以為然。
“一棵破槐樹有什么可看的,要我說,這家咱們必須得去。”
宋慧從里面挑出一張?zhí)印?/p>
“昌平侯府的帖子,這是昌平侯世子成親喜宴的帖子,侯府與薛國公府聯(lián)姻,咱們?nèi)ズ认簿啤!?/p>
趙晚晴不情愿地抿著嘴。
喜酒有什么好喝的?
可她不敢反駁宋慧,只敢小聲嘀咕:“我每日在景行院都能見到馮家公子和姑娘,去她們家赴宴也沒什么意思。”
宋慧眉頭一皺。
“你懂什么?薛國公府是大皇子的外祖家,薛家與昌平侯府聯(lián)姻,咱們必須去喝這杯喜酒。
不僅要喝喜酒,還要送一份大禮,只有這樣,咱們才算是牢牢站在了大皇子這邊。”
趙晚晴一臉茫然。
“什么叫站在大皇子這邊?”
“你現(xiàn)在年齡還小,說了你也聽不懂,娘就問你,想不想以后過更好的日子?”
趙晚晴重重點頭。
她之前在選伴讀的時候出了丑,高門大戶的夫人和千金們都在背后嘲笑她,更不肯和她玩。
直到她成了大皇子的救命恩人,入了景行院讀書,高門大戶的千金們才重新正眼看她。
她再也不要嘗試第二次那種被人嘲笑鄙視的滋味。
“娘,我想要過更好的日子!”
宋慧笑了。
“那你就要成為人上人,成為被人仰視的人。”
“怎么才能成為被人仰視的人?”
宋慧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只要聽娘的話,按照娘交代的去做,你放心,總有一日,你一定會成為所有人仰視的人!”
趙晚晴聽得似懂非懂,卻還是點了點頭。
“我聽娘的話,咱們?nèi)ゲ胶罡南惭纭!?/p>
同樣,安平侯府也接到了昌平侯府的喜宴。
宋依拿著帖子詢問李南柯。
“可兒你覺得咱們要不要去參加昌平侯府的喜宴?”
李南柯?lián)u頭。
“爹爹去外地考察河道去了,家里只有我和娘親,咱們家與馮家并沒有太多交集。
著人去送一份普通的賀禮,讓人挑不出錯來就是了。”
宋依有些遲疑。
“馮家二公子與馮家四姑娘與你一同在景行院讀書,咱們不去會不會不太好?”
李南柯?lián)u搖頭。
“我與馮耀杰和馮玉珍兄妹倆并不熟悉,平日里話都很少說,不必刻意考慮這一層關(guān)系。
馮家與薛家聯(lián)姻,就等于綁定在了大皇子沈煦這條船上,咱們?nèi)羰青嵵仄涫律祥T道賀,等于也上了大皇子的船。
娘親,你確定咱們家現(xiàn)在就要站隊嗎?”
宋依嘴唇翕動,喃喃道:“可......可是陛下只有大皇子一個兒子,咱們就算是站在大皇子那邊,也.....也沒什么不對吧?
難道.....咱們還能有別的隊站?”
當(dāng)然有!
李南柯心想,她一輩子都不會站在沈煦那邊的!
她早就和沈琮上了一條船!
但這些話不能和宋依說,只能拉著她的手笑,“爹爹走之前可說了,讓你遇到猶豫的事就聽我的。
不管有沒有別的隊站,反正咱們不去昌平侯府的喜宴。”
宋依被她晃得頭暈,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
“好好好,都聽你的,行了吧?”
二月二十六那日,薛姝盛妝嫁入昌平侯府,成為昌平侯府的世子夫人。
薛家足足給了薛姝一百二十八抬嫁妝,昌平侯府也給足了薛姝體面,整個喜宴辦得十分隆重。
薛皇后和沈煦更是親自到場祝賀,聽聞昌平侯府的喜宴足足到了下晌才散。
李南柯并沒太關(guān)注,她收拾了一些親手做的龍腦香去了宣王府。
沈琮這些日子除了在景行院讀書,大部分時間都在王府調(diào)養(yǎng)。
鬼柳為他制訂了嚴(yán)格的調(diào)養(yǎng)辦法,每日從飲食到所用之物都盯得十分仔細(xì)。
兩個月下來,嘔血的次數(shù)已經(jīng)明顯減少,情況暫時穩(wěn)住了。
李南柯又自己做了一些龍腦香,想著拿給沈琮試試。
“可兒姑娘來了,王爺在書房呢,姑娘請。”
二風(fēng)不在王府,府里的下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李南柯常來,直接引著她去了沈琮的書房。
剛到書房門口,李南柯鼻子微動,敏銳地聞到了一股酒香味。
“九哥喝酒了?”
她眉頭一皺,推開了房門,待看清里面的人時,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