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圍墻之后,進入一處十分靜謐溫馨的院子。
院子里亭臺樓榭,曲徑通幽,處處都打理得十分干凈妥帖。
前面燈火通明,隱約能聽到絲竹管弦之聲,以及咿咿呀呀的聲音。
李耀往前看了看,總覺得前面燈火通明的地方莫名有些熟悉。
“永峰,耀兒,你們可算回來了。”
白三娘從屋里迎出來,神情溫柔。
“娘。”
李耀上前扶住白三娘。
這時,屋里走出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形瘦削,臉色蒼白,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一樣。
男人站在廊下,朝著李永峰微微頷首,然后走下臺階。
“永峰來了。”
李永峰激動上前,立刻跪倒在地。
“屬下拜見王爺,多年不見,王爺一向可好?”
男人,也就是辰王,上前彎腰親自將李永峰扶起來。
“我身子骨還是那樣,汴京這些年多虧了你在打理,你辛苦了!”
辰王語調溫和,輕輕拍了拍李永峰的肩膀。
李永峰彎腰,神色恭敬。
“能為王爺效力,是屬下的榮幸。”
說罷,又向李耀招手。
“耀兒,快過來拜見王爺。”
白三娘將李耀輕輕往前推了推。
李耀上前跪下。
“屬下李耀拜見王爺。”
膝蓋剛一碰到地面,辰王立刻彎腰將他扶了起來。
“耀兒,你就是耀兒啊!”
辰王上下打量著他,溫和的面容有兩分波動之色,似乎有些激動。
李耀不解。
“王爺.....認得屬下?”
辰王一愣,隨即搖頭失笑。
“我已經二十多年沒有來過汴京城,怎么可能會認識你,只是這些年總聽你娘念叨你。
時間久了,就連本王都忍不住上了心,也想見見三娘的孩子。”
白三娘微微一笑。
“王爺如今見到了,這孩子長得怎么樣?有沒有讓王爺失望?”
辰王看著李耀,目光含笑。
“沒有,永峰將孩子教育得很好。”
李永峰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多謝王爺夸贊。”
辰王微微一笑,看向黑衣人陸續抬進來的箱子。
“這些是?”
李永峰道:“這些便是王爺在汴京的產業這些年來的盈利,一共一萬兩黃金,一千萬兩白銀,還請王爺點收。”
辰王目露驚訝之色。
“竟有這么多?好好好,有了這些金銀,咱們的大業何愁不成!”
李永峰上前,將十五個箱子一一打開。
“還請王爺派人點收。”
辰王擺擺手。
“不用,永峰辦事,我放心得很。”
李永峰十分堅持。
“銀錢之事不是小事,這里每一個箱子里,屬下都放了賬冊。”
他說著一邊將手伸進箱子里熟悉的地方,卻沒有摸到賬冊。
“奇怪,賬冊呢?我明明放在這里的。”
辰王頓了下,隨即擺手。
“本王既說了信任你,便不用查了,賬冊也不必看了。”
白三娘柔聲道:“永峰你看王爺多信任你,你再好好想想,會不會是你記錯了放賬冊的地方?”
“不可能!”
李永峰一口否定,索性將箱子里的金子拿出來一部分翻找賬冊。
金子一拿出來,他的臉色就變了。
最上面一層金子下面,竟然全都是石頭。
在場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金子呢?怎么會這樣?”
李永峰臉色十分難看,一把撲向旁邊的箱子,扒拉開上面的金子,下面依舊是石頭。
又開一箱銀子,里面還是石頭!
整整十五箱金銀,全都變成了石頭。
李永峰跌坐在地上,額頭的冷汗瞬間大顆大顆滑落下來。
“怎么會這樣?”
白三娘焦急地問:“金銀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永峰,你說話啊!”
李耀也傻眼了。
“是啊,爹,金銀哪兒去了?”
李永峰喃喃:“金銀被人調包了,這怎么可能?那個密室除了我自己,根本沒有人知道。
是誰打開了密室?該死的,到底是誰!”
他忽然從地上跳起來,一把揪住旁邊站成一排的黑衣人。
“是不是你們在路上把金銀調包了?你們把金銀藏在了哪里?”
黑衣人矢口否認。
“當然沒有,我們一直跟在你們的馬車后面,哪里有時間調換金銀?”
“那你告訴我金銀去哪兒了?”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搞半天兄弟們辛辛苦苦抬回來的是十幾箱破石頭?”
“你!”
辰王冷聲打斷兩人的爭吵。
“都別吵了,這件事太蹊蹺了,我們恐怕上當了,立刻組織兄弟們快撤!”
話音落,外面忽然響起砰的一聲巨響。
院門被人從外面踹開,緊接著一群人從外面沖進來,將辰王和李永峰等人圍在了中間。
整個院子忽然間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沈琮裹著披風,慢悠悠邁進來。
他的身后,跟著李慕和李南柯父女倆。
李永峰臉色一變,指著李慕和李南柯怒罵。
“該死,是你們搗的鬼是不是?是你們把箱子里的金銀換掉的,是不是?”
李慕神色驚訝。
“你在說什么?那些金銀不是你主動交給我們的嗎?”
“你胡說,我什么時候交給你們了?”
李慕信誓旦旦。
“就是你被抓了之后,我去大理寺探監,你將書房暗室里存有金銀的秘密悄悄告訴我。
你還說讓我將這些金銀交給陛下,換你一條性命,這些你都忘了嗎?”
李永峰氣得跳腳。
“胡說八道,我絕不可能將書房暗室的秘密告訴你的!”
“如果不是你說的,我們又怎么會發現這些金銀?還能順利掉包?”
李慕兩手一攤,左右環顧。
“再說這個地方,前面有德勝班,后面有董家文玩店,將這處宅子夾在中間。
旁邊又是一家廢棄的,時常鬧鬼的宅子,當真是遮掩得十分隱蔽。
若不是你帶路,我們又怎么能發現這地方?”
李慕話音落,白三娘和辰王眼中都泛起一抹狐疑。
白三娘,“永峰,真的是你?”
李永峰慌亂地否認。
“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會這么做?”
“三娘,王爺,你們要相信我!”
辰王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目光落在沈琮身上。
沈琮勾了勾唇。
“我該叫你辰王兄還是該叫你陳家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