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楚崢嶸的身體暫時不能挪動,沈如意每隔兩小時就進洞里去檢查一下綁肖良的繩子是否還結實。
順便她也把洞里面楚崢嶸之前架好的鍋灶都搬了出來,還把洞里的柴火全都搬了出來,升起了火堆。
在山洞里,她不用擔心火光和煙霧會引來敵人。
而且山洞里溫度太低,楚崢嶸現在的情況一旦受涼很容易失溫,引起并發癥。
她在楚崢嶸的物資里面雖然找到了一件軍大衣,但蓋在楚崢嶸身上之后,她發現楚崢嶸的手和身體還是冰涼的。
因此,她也不得不生火給楚崢嶸取暖。
火堆生起來之后,她便把小鍋架上了,用來煮水取蒸餾水。
同時,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了,鉆進楚崢嶸的軍大衣里面,緊緊的抱住了男人。
這時候,楚崢嶸身上的溫度才漸漸升上去了。
沈如意那懸著的心,也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一直到太陽的第一縷光亮照進山洞,沈如意卻突然發現楚崢嶸身上的溫度在不斷的攀升。
她剛剛落回胸腔里的心臟,這一瞬間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
楚崢嶸發燒了!
這就意味著他可能感染了。
她急救箱里的藥物就那么一點兒,要是楚崢嶸這時候嚴重感染,她該怎么辦?
但這時候不是她慌亂的時候。
只有她冷靜下來了,男人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立即翻找了她急救箱里的藥物,還有最后兩支抗生素。
她在判斷了楚崢嶸的狀況之后,先給他注射了一支。
之后便從衣裳上扯下來一塊,當作帕子,兌了溫水給楚崢嶸擦身,進行物理降溫。
隨著屋里降溫的進行,和抗生素開始發揮作用,楚崢嶸身上的溫度逐漸降了下去。
只是溫度降下去之后,楚崢嶸的臉色卻更加蒼白了幾分。
就像她夢里看見的那樣。
唯一不一樣的是,夢里,她是站在洞外看著他,他們之間像隔著一堵看不見的墻。
現在她就守在他身邊。
但這一瞬間,她發現她站在洞外和守在他的身邊,竟然沒有任何的區別。
因為她都同樣的無能為力,她能做的實在是太有限了,她只能看著他,祈禱他堅強的跟病魔抗爭。
見到楚崢嶸之后,她這時才第一次忍不住紅了眼。
“崢嶸哥,你快醒過來好不好?
我有點想小杰,想瑞瑞,想朝陽、朝暉了,你醒過來,我們一起回去陪著他們長大……”
她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
眼淚滑進嘴里,咸咸的味道在嘴里蔓延開來,她只覺得心底里更加酸澀了幾分。
她忍不住低頭抱住了男人的腦袋,用額頭抵住了男人的額頭。
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一般洶涌而出。
距離她從男人身體里取出子彈,已經過去八個小時了。
但男人仍舊一點兒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她心里是真的有些慌了。
她很怕,很怕失去他。
“楚崢嶸,你醒醒,你醒過來好不好?
我想吃杏子,想吃魚了……
你答應過我了的,我什么想吃杏子了,你就給我摘,什么時候想吃魚了,你就給我做……”
說著說著,她便有些忍不住哭出了聲。
她哭得情緒有些無法控制,沒注意到一個人影已經從里面山洞的黑暗里探出了頭來。
肖良看著抱著楚崢嶸哭得泣不成聲的沈如意,眼里的兇狠一閃而過。
下一瞬,他便捏緊他挑選好的石頭,一步步的朝沈如意逼近了過去。
到了沈如意身后,他眼里的狠光迸射,猛地舉起了石頭。
就在他的石頭要落下的那一剎那,原本哭得不能自已的沈如意猛地出手。
手肘往后一擊,直接懟在了肖良的關鍵部位。
肖良吃痛,哀嚎一聲。
手里的石頭也脫手落地。
沈如意順手撿了起來,猛地就砸在了他的膝蓋上。
劇烈的疼痛讓肖良直接“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沈如意手上卻絲毫沒停。
她手里的石頭不停的砸向肖良的腳踝、膝蓋,直到砸得肖良膝蓋和腳踝血肉模糊,骨頭碎裂。
肖良一邊慘叫著,一邊雙手撐著滿是石頭的地面往后退。
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如同看著從地獄里爬出來惡鬼一般,充滿了驚恐。
但沈如意并沒有就此放過他。
她冰冷犀利的目光從肖良的臉上,轉移到他努力支撐著身體,想要逃走的手上。
此時,肖良的眼鏡松松垮垮的架在鼻梁上,似乎下一瞬就要掉落了。
他滿眼驚恐的看著沈如意,恐懼又慌亂的拼命搖頭。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但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沈如意已經直接一腳踩在了他的腹部。
“啊——”
他痛苦的一聲大喊,下意識的伸手去保護著腹部。
但是下一瞬,沈如意兩根銀針已經分別扎進了他的兩條胳膊。
他手臂頓時就像是被麻醉了一般,完全不受他的支配了。
他眼里的驚恐更甚,“不要……不要……,沈同志、沈同志,不管怎樣,我以前也幫過你。
我給你借過書,幫助你考了狀元,考上了理想的大學,你放我一馬,放過這一次好不好……”
他躺在地上,還在拼命的扭動身體想跑,就像是一條蠕動的蛆。
沈如意眼里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她手里的手術刀一翻,直接挑斷了肖良兩只手的手筋。
她雖然第一次上戰場,但是她清楚,在戰場上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殘忍。
就像剛才,如果不是她足夠警覺,發現肖良已經掙脫繩索到他們身后了,這會兒她和楚崢嶸只怕已經成為一具尸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