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跑線上,引擎轟鳴震耳,聲浪如巨獸咆哮。
方格旗落下,十幾輛跑車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葉修的蘭博基尼性能強(qiáng)悍,加之他反應(yīng)極快,起步便一馬當(dāng)先。
周政的法拉利與伍文博的邁凱倫緊咬其后。
其余幾輛改裝性能車亦不甘落后,爭搶著有利賽道。
相比之下,蕭若塵那輛黑色寶馬7系,在起步時便顯得有些笨重。
蕭若塵反應(yīng)雖快,但這輛車的性能差距終究是硬傷。
尤其在零百加速這種純拼爆發(fā)力的階段,商務(wù)轎車的劣勢暴露無遺。
轉(zhuǎn)瞬間,寶馬已被甩在車流后方,位列倒數(shù)第二。
起跑線旁的觀戰(zhàn)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毫不掩飾的哄笑。
“哈哈!我說什么來著?就那破寶馬,起步都費勁!”
“廢話!拿7系跟大牛跑直線?腦子進(jìn)水了吧!”
“等著瞧,估計第一個彎道就得被套圈!”
趙盈望著賽道上迅速拉開的距離,秀眉微蹙,臉上透出一絲擔(dān)憂。
她湊近凌若瑤耳語:“若要,蕭若塵技術(shù)那么好,可惜這車是真不行,希望他別輸太難看吧。”
凌若瑤的目光落在賽道上那道顯得孤單的黑色車影,輕輕一嘆,絕美的臉龐也掠過一絲無奈。
“其實也不是買不起好車,只是我一直不喜歡張揚,就一直開著這輛,忽略了他的需要。”
蕭若塵平日對這些外物確實不甚在意。
以至于,她都忘了,在某些特定情境下,一輛匹配的座駕,仍是必要的門面。
“等這場結(jié)束,無論輸贏,都該給他換輛像樣的跑車。”
凌若瑤重重道:“他喜歡什么,就買什么。”
趙盈眼睛發(fā)亮,不禁感嘆:“還是凌總財力雄厚,說買就買,不像我,攢幾年都不一定夠。”
聞言,凌若瑤翻了個白眼。
“你少來,你家的財產(chǎn)買光東海的跑車都夠了。”
兩人聊天的間隙,葉晴川悄然靠近,臉上滿是不安。
她望向凌若瑤,幾番猶豫,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凌小姐,有件事想請您幫個忙。”
凌若瑤清冷的目光投向她,不咸不淡道:“葉小姐但說無妨。”
葉晴川斟酌著詞句,盡可能讓自己誠懇一些,“我知道,我弟弟這次有些過火,我是說萬一,萬一蕭若塵輸了比賽,心情或許會不好。”
“到時候,能否請凌小姐幫忙說兩句好話,讓他別太激動。”
“有什么條件,都可以商量。”
在她看來,以蕭若塵那睚眥必報的行事風(fēng)格。
輸?shù)暨@種帶著羞辱意味的比賽,定會勃然大怒!
一旦遷怒葉修乃至葉家,后果難以預(yù)料。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凌若瑤這位枕邊人身上,期盼她能稍作安撫。
凌若瑤俏臉驟然轉(zhuǎn)冷:“在葉小姐眼中,蕭若塵就是這種人?”
葉晴川被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弄得一怔。
難道不是么?
記憶中,多年前的蕭若塵,便是仗著家世橫行的紈绔。
如今看似沉穩(wěn),骨子里的乖張狠戾,似乎分毫未減。
闊別多年再見的第一面,暴打白江都,甚至,要了他的命!
不久前,連錢翔龍也被他廢去言語能力。
動輒傷人,甚至取命的手段。
在她眼中與瘋子無異。
輸了比賽遷怒旁人,的確符合她對蕭若塵的認(rèn)識。
看著葉晴川那理所當(dāng)然的神情,凌若瑤心底升起一簇?zé)o名火。
“葉小姐,你看錯人了。”
“若塵不會無緣無故遷怒于人,如果真的動怒,只能說明葉修自作自受,觸怒了他。”
“所以此事,我不會插手。”
“另外,我老公要做什么,無論對錯我都會支持他!”
聞言,葉晴川臉色霎時蒼白。
凌若瑤的態(tài)度再明確不過,葉修惹火燒身,絕不會出面求情。
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葉修,別把蕭若塵得罪的太慘了。
……
賽道之上,爭奪已趨白熱化。
葉修的蘭博基尼一騎絕塵,領(lǐng)跑全場,優(yōu)勢明顯!
蕭若塵的寶馬,雖然起步落后,但憑借他神乎其技的車技,和對車輛極限的入微把控,已然展現(xiàn)出驚人的追擊力。
通過最初的直線加速區(qū)域,進(jìn)入彎道后,寶馬車的劣勢逐漸被技術(shù)彌補(bǔ)。
蕭若塵每一次切彎都如行云流水,精準(zhǔn)得如同教科書,幾乎將這輛商務(wù)座駕的潛能徹底榨干。
僅僅幾個彎道,蕭若塵便已連超數(shù)輛賽車,從倒數(shù)第二,一路飆升至第五!
此刻擋在他前方的,除了領(lǐng)先的葉修,便是位列三、四的周政與伍文博。
前方賽道,出現(xiàn)一段險惡的下坡連續(xù)急彎。
因角度刁鉆,路面狹窄且緊鄰陡峭山壁,極易發(fā)生事故,被車手們稱為鬼彎。
周政瞥了眼后視鏡里迅速逼近的黑色寶馬,眼中戾氣一閃。
他拿起對講機(jī),低聲對后面的伍文博道:“文博,看見沒?那小子跟上來了!”
“前面就是鬼彎,咱們聯(lián)手送他一份大禮,如何?”
“怎么搞?”
伍文博的聲音透著興奮。
“看我手勢,到時咱倆同時微減速,放他靠近些,然后左右夾擊,把他往山壁那邊擠!”
“鬼彎路窄,他避無可避,只要輕輕碰一下,讓他失控撞山,干干凈凈!”
周政面色陰狠。
“好主意,就這么辦!”
伍文博立刻心領(lǐng)神會,獰笑應(yīng)道,“讓這小子清楚,在東海,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撒野的!”
兩人瞬間達(dá)成一致,刻意稍降車速,等待著蕭若塵的寶馬插入。
很快,黑色寶馬如鬼魅般貼近,試圖從兩車之間稍寬的空隙穿過。
就在寶馬車頭即將超過周政的法拉利車身中線時,周政和伍文博同時動了。
法拉利猛然向右變線,邁凱倫則兇狠地向左擠壓。
兩輛跑車如同一雙巨大的鐵鉗,狠狠朝中間的寶馬夾去。
周政的算計是,在最后關(guān)頭利用速度差與空間急劇壓縮,迫使蕭若塵失控撞山。
伍文博更是死死封住寶馬右側(cè),不斷壓縮空間,不給蕭若塵留半點向右規(guī)避的可能。
看似留給蕭若塵的,唯有向左猛打方向,撞上周政即將變招的法拉利一途。
周政和伍文博的臉上,同時浮現(xiàn)出猙獰的笑容,仿佛已預(yù)見到寶馬失控撞毀的畫面。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異變陡生!
被夾在中央的蕭若塵,臉上非但不見絲毫慌亂,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極度冰冷的弧度。
他沒有減速或向左避讓,反而手腕一抖,方向盤猛地向右打去。
砰!
黑色寶馬的車頭,以一個精準(zhǔn)而刁鉆的角度,重重撞在右側(cè)伍文博那輛邁凱倫的車門正中。
這一撞的角度與力道,簡直妙到巔毫。
碰撞的反作用力恰到好處,黑色寶馬仿佛被無形之手猛地一推,驟然二次加速。
咻的一聲,竟是擦著周政法拉利的車尾,硬生生從那看似絕無可能的縫隙中電射而出。
而遭受撞擊的邁凱倫,則瞬間失去平衡!
伍文博只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方向盤狂抖失控。
亮黃色跑車如同失控的陀螺般原地急轉(zhuǎn),隨即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向左側(cè)剛要執(zhí)行下一步計劃的法拉利。
轟!
兩輛價值不菲的頂級跑車,如滾地葫蘆般猛烈相撞,翻滾數(shù)圈!
冒著濃煙,零件碎屑四下飛濺,最終扭曲變形地堆疊在一起,徹底堵死了狹窄的鬼彎賽道。
絕塵而去的寶馬車內(nèi),蕭若塵透過后視鏡,淡淡瞥了一眼那兩團(tuán)廢鐵,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想玩陰的,這兩人,還嫩了點。
抓緊方向盤,蕭若塵看了看遠(yuǎn)方。
葉修的蘭博基尼,車燈耀眼。
“接下來,該追你了!”
蕭若塵自語一聲,腳下油門深踩!
黑色寶馬宛如一道暗夜閃電,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