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青云臺廂房
方荼沉沉地睡了一夜,她揉著眉心似是要想起一些事,但不知為何腦袋里一片空白。
“施主。”
小和尚來敲門。
方荼站起身去開門,嘎吱一聲,小和尚道:“施主的家人來接您了。”
聞言,方荼抬起頭看向了方逸,皺起眉越發疑惑。
一個時辰前方逸接到消息,要將方荼接走,他才得知兩人見過了面,而且方荼還被喂了忘憂蠱,忘記了一切。
“你是?”
“我是你兄長。”方逸上前。
方荼揉著眉心,獨自嘀咕:“兄長?我怎么記得還有個姑娘坐在桌子前抄寫經書?”
說話時小和尚和渾身一震。
對于這兩日的法事,皇上下令任何人不許對外泄露半分。
“我來接你下山。”
“下山?”方荼搖頭:“不,我就在青云臺哪也不去。”
“妹妹?”
方荼固執地不肯離開,執意要留下,方逸拿她沒轍只好妥協,陪了一上午,陪著她去過了后山,去過小竹屋,那里已經被夷為平地。
途徑后山一處空地倒是看見了不少灰燼,盯著發呆了一會兒。
“妹妹,皇上下令要讓方家兩日之內遷去蒙城,這一走還不知有沒有機會再回來了。”方逸雖不解皇上為何突然下令,而且特別著急。
皇命不可違。
他沒有辦法忤逆,只能遵從。
方荼身子一愣,嘴里喃喃:“我只在青云臺,哪也不去。”
陪著到了傍晚,府上來人催促方逸不得已只能先一步離開,臨走前對青云臺打點不少。
目送兄長離開后的方荼坐在了臺階上,仰著頭看天空繁星點點,嘴里念念有詞,誰也聽不清。
……
寧安休養好了第一時間去探望喬書吟,眼看著喬書吟的肚子越來越大,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摸了摸:“母后,難不難受?”
“還好。”她微微笑。
寧安恍然。
這時凌風朝著寧安使了個眼色,寧安會意,回頭看了眼外頭時辰:“母后,兒臣去學堂了,晚些時候再回來陪您。”
喬書吟捏了捏她的鼻尖:“這幾日倒是老實了不少,不往外跑了,去吧。”
一步三回頭地沖著喬書吟揮揮手,離開了未央宮趕去學堂的路上,寧安支開了身邊人,只看向了凌風:“姑姑有話要說?”
“沈大姑娘死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寧安錯愕:“死了?”
“已經在青云臺后山焚燒,沈大人親自放的火。”凌風道。
寧安皺起眉這事兒怎么和沈大人扯上關系了,又聽凌風說起是朝曦下令所為。
一聽這話寧安就猜到了父皇是猜到了沈婧的身份。
父皇能這么做,她實屬意外。
凌風看向了寧安:“皇上也見著了方郡主,不過皇上和方郡主只是說了幾句話,一個時辰前皇上下令收繳了方小將軍手中兵權,貶方家去了蒙城,無詔不得擅自回京!”
蒙城,一個苦寒之地。
離京城半個月的路程。
寧安到了學堂,就看見了李姑娘和于姑娘兩只眼睛紅撲撲的,小聲啜泣,見著她來,李姑娘說:“沈姐姐昨日突發惡疾已經去了。”
消息太過突然,李姑娘和于姑娘還有些難以接受。
沈五姑娘趕來時眼眶也是紅紅的:“堂嬸病了,家里人都在安撫,今兒沈家已經設了靈堂,我母親說那日大姐姐去青云臺占卜,也得了個早夭之命,一個月內必死無疑,看來是應驗了。”
聽了這些話寧安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末了只能化作一聲長嘆。
接連幾日
幾個姑娘眼眶都是紅紅的,甚至幾人還相約要去靈堂上香,寧安想著沈婧這一年多的陪伴,點了點頭跟著去。
靈堂上沈夫人雙眼紅腫。
沈家二夫人在一旁不停地安慰。
上過三炷香后,幾人并未多留很快離開,沈五姑娘倒是留下幫忙,李姑娘跟在了寧安身后。
又過了半個月
幾人才從傷心中漸漸走出來。
寧安出宮的次數逐漸減少,倒是多了時間陪著喬書吟,要么就是去了慈寧宮陪伴錦初。
九月
未央宮再誕一女,取名時安。
呈安看見二公主三個字時,小臉有些繃不住了,倒是寧安嬉笑連連,轉過頭看向了呈安:“為何不高興?”
“我……我以為能是個皇弟。”呈安盼了幾個月的希望破滅了。
“皇妹不好嗎?”寧安不理解。
呈安欲言又止,癟癟嘴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但看見襁褓中的時安后,情緒又慢慢恢復了不少。
外頭傳皇上來了,寧安和呈安紛紛站起身,不一會兒就看見了朝曦踏步而來。
早朝中他聽說未央宮有了動靜,還不等散了朝就已經生下來了,朝曦背后沁濕了冷汗,好在母女平安。
朝曦先去探望了喬書吟,見對方一臉虛弱,心疼上前握住她的手:“書吟,辛苦了。”
喬書吟搖搖頭,有些疲倦地閉眼歇息。
見狀,朝曦起身去看望時安,小小一團,朝曦笑:“倒是和寧安有九分相似。”
“真的嗎?”寧安眨眨眼,一臉好奇。
朝曦點頭,摸了摸寧安柔軟的頭發:“多了個姐妹開心嗎?”
“當然開心,日后兒臣一定會好好疼愛時安,讓時安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寧安一瞬不瞬地盯著時安,滿臉都是笑意。
這時長林對著朝曦使了個眼色,朝曦會意,起身來到廊下。
“洛城縣令已被拿下,此次一共捉拿了五十余人。”長林將名單奉上:“皇上,洛城是北梁除了京城之外最繁華的地方,洛城縣令早已貪墨得滿嘴流油,怪不得寧可做一方小小縣令五年之久都不愿升遷。”
這事兒長林不理解。
朝曦看了眼名單,憑著記憶挑出了幾人,余下的交給長林:“全部處死!”
長寧震驚。
“徐家可查到什么?”朝曦又問。
回過神來的長寧點點頭:“確實有幾件事。”
朝曦蹙眉:“還不夠,繼續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