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男人目光冰冷，藍色的眸子看起來像冷血動物，透過玻璃看過來。
江明珠猶如被野獸盯上，后脊背發寒，隨即生出一股巨大的憤怒。
憑什么這么看她！
她是江家小姐，她不是無名無姓的女孩！
她木訥的腦子拼命轉動，她曾經聽說過，境外有許多通過暗網下單綁架女孩的案子。
她難道被人綁架了！
“你們放開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我大哥是江斌，三哥是影帝江琰……四、四哥是圍棋冠軍，賽車冠軍，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的聲音嘶啞，隨著一字一句蹦出來，一股股粘膩的腥甜液體往喉嚨口涌。
任憑她把嗓子喊到嘶啞，玻璃外的白大褂們仿佛沒聽見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根本不和她對視，只是像品評白菜一樣，盯著她的身體從頭評價到腳。
金發男人道：“有這個時間，你們應該去研究A1為什么沒有心跳。”
“您給的時間不多。三個月內必須要出一款延長壽命中止器官衰竭的藥物。”
“A1的研究擱置，A2移植A1的細胞之后，雖然極速生長出完整的器官，但很快就在一周內完全衰竭。”
“我們目前的研究方向不對，A1造神不成功，其他所有試驗都只是提升代謝速度而已。”
研究員操著一口日英夾雜的口語，急道：“這個女人雖然沒有修復的自愈能力，但她的皮膚組織細胞只要不被破壞，就維持在最佳狀態。”
“如果能研究出這背后的機制，至少可以讓細胞維持在健康狀態，不再衰老病變。”
“……您看，這樣的話，三個月內，至少我們可以先出一款藥物，不至于一無所獲。”
他的話顯然說到金發男人的心里，上面只給三個月時間，如果三個月交不出東西，他們都要死。
金發男人沉吟片刻，如果三個月后一無所獲，這些研究員或許可以留下一個兩個，他一定會喪命。
他冷聲道：“一個月，我只給你一個月時間，從這個女人身上研究備用藥物。”
“A隊繼續想辦法喚醒A1，在備用藥物出來之前，還沒有進展，你們知道下場。”
“B隊繼續尋找K8923，生要見人死要見尸。K系列的實驗體大腦幾乎全被破壞，她能主動逃脫，有自主意識，是一個極大的變數，決不能讓她流落在外。”
“端木先生，你負責備用藥物，一個月內拿成品給我。”
他沒在看玻璃里面哭哭啼啼的女人，轉身準備離開。
“對了，端木先生，我記得，你的基因檢測顯示，你是華夏大陸的后裔？”
“是的。”端木畢恭畢敬，誠惶誠恐，“我祖上與華夏通婚，祖先有研究過一些風水和玄術。”
“哦？”金發男人冷冰冰看著他，“你的資料上顯示，你有一位同母異父的哥哥，是知名相術師，人稱東瀛大師，在你們國家頗有威望。”
“對對，我哥哥是很厲害的風水大師。”
金發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輕飄飄道：“所以你要努力啊，這女人破爛成這個樣子，千萬注意，藥物不能有副作用，你一定不想讓他來幫你招魂，對吧。”
端木后脊發冷，打了個冷戰。
一個月搞不出來永駐青春的藥物，或者搞出來的藥物有副作用，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在華夏的習俗里，人要是橫死在外的，需要招魂，靈魂才能回到故鄉。
這個金發男人管理造神計劃多年，是個不折不扣的中國通。
他雖然有華夏血脈，但也是幾十代之前，根本不值一提。他的家族也沒有落葉歸根的習俗。
但他不想死。
他的夢想是造神，如果能造神，他就是神明的父親，這個愿景過于誘惑，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可以放棄一切，哪怕最終會奉獻生命。
金發男人離開后。
端木回到實驗室，看向玻璃后掙扎尖叫的女人。
“太吵了，先注射肌肉松弛劑，局部松弛就可以，不要用麻藥，我們還需要觀察她的反應。”
“是。”
“取她的體表細胞，各器官切片。”端木道，“我要的面膜使用者的身體數據，拿到了嗎？”
助手道：“拿到了三百個樣本，還在繼續調研。”
“不夠，不計成本，至少尋找五千個樣本。”他道，“江明珠的面膜一共交易人數五萬六千人，從五萬多人里取五千個樣本，我想這不難吧。”
助手為難：“大規模做市場調研，而且是精準地找這一款面膜的使用者，很容易會被人盯上，我們在大陸市場的競爭對手很厲害，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端木：“一個月后，如果不能研發出有效且沒有副作用的藥物，在場所有人都會喪命，你覺得是我們的性命重要，還是對手公司警覺重要？”
助手不敢反駁，只能點頭：“是，我這就去安排。”
“給你三天時間。”
“……是。”
端木眼眶發紅，帶著一股勢在必得的狠勁兒：“用藥，問一問江明珠，她剩下的藥劑在哪里，把所有藥劑都拿過來。”
“萬一被江斌發現……”
端木：“江家不過是和我們有交易，現在江家老兩口都死了，就剩下一個江斌，怕他做什么？”
他冷聲道：“老大不想惹江斌，不過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江家現在什么都沒有，又沒有實驗室的證據，何必擔心，該取就取。”
“是。”
玻璃后面，江明珠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劑，幾個研究員將她拖到手術臺上，她眼睜睜看著他們取走自己的皮膚。
一柄手臂長的針扎進體內，她聽到實驗人員道：“她的身體雖然不會修復，但是傷口似乎不會主動擴散，而且這些膿血有毒，沒有微生物能生存，可以放心取樣。”
“我們的時間不多，活檢取樣，不必打麻藥，她感覺不到。”
熾熱的冷光燈下。
江明珠驚恐到極致，長針刺入體內的恐懼加重疼痛，她想哭喊卻發不出聲音。
“……救命！大哥救我！”
“……誰來救救我！”
“……為什么會這樣，這到底是哪里……”
“……救我，我要回家……”
咚！
咚咚！
伴隨著儀器的滴滴聲，一位工作人員急匆匆跑過來，激動大喊：“有心跳了！A1有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