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兩人退了套房。
坐進車子里,周愿輕聲說道:“這些天我們都好好想清楚,沈名遠,我是想離婚的,你好好想想,我們沒有財產(chǎn)的分割,美惡合作大概會繼續(xù),思思留給我,她還小,不可能跟著爸爸,再說你還要照顧她。”
沈名遠沒有爭執(zhí),反而很溫和地說:“我不會再跟她有牽扯的,愿愿,我說過了,我是真的要回歸的。”
周愿鼻頭紅紅的,仰頭吸了口氣:“沈名遠,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沒有人敢打我,你是第一個,也是我最想不到的那個人。”
她實在難堪,更不想原諒。
有退路的女生就是不一樣。
沈名遠沒有說話,只是踩了油門,車開得很慢很慢,原本半小時的車程,他硬是開了足足一個小時,后頭跟著的車輛都開罵了,他還是慢條斯理的。
周愿:“你快一點。”
男人側(cè)頭,目光幽深:“我想多享受一會兒。”
周愿:……
她的耳根悄悄紅了。
以前在床上有過類似的對話。
可是現(xiàn)在,她只覺得難堪,還有不干凈了。
夜晚八點,沈名遠將車子開進別墅。
沈思思卻不在,家里的傭人說是被大小姐接走了。
沈名遠替周愿解開安全帶,嗓音溫柔:“你先上去,我去接思思回來,孩子回來前把臉洗干凈,別嚇到孩子。”
周愿想說話,到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心里很亂。
沈名遠這種男人太強大,適合困境生存,再大的事情,他都能面不改色,她再生氣他都是溫柔以對,她說離婚,他亦不反駁,一切都為她好的樣子。
段位很高,她無從招架。
……
沈名遠離開時,沖著周愿微微一笑。
那笑有莫名深意。
等到半小時后,他的車子駛進了陸驍?shù)恼樱镱^燈火通明,明顯就是等著他呢。
沈名遠心里清楚,周家三個兒女里,只有周愿最單純。
周瀾安雖是做生意的好手。
但論起手段,論起心狠手辣,還是葉傾城。
何況她身邊還有個狗子。
忠心耿耿的。
灰色的古斯特停下來,傭人迎上來,親親熱熱的:“二姑爺是來接思思小姐的?和知秋與念章玩得可開心了,還以為今晚會留在這里過夜了。”
沈名遠含笑:“是,接她回家的。”
男人一身清雋,步履輕快走進別墅,像是不曾遭遇婚變一般,到了別墅里頭,就見著葉傾城與陸驍坐在沙發(fā)上。
陸驍在刷手機,葉傾城在翻看男模雜志。
陸驍很不滿又不敢說。
沈名遠絲毫不見怯色,上前微笑招呼:“姐,姐夫,我來接思思。”
葉傾城繼續(xù)翻看雜志。
倒是陸驍磨著牙笑了:“哎喲這些年了,不見名遠你這樣叫,我還怪不習慣的,老婆你習慣嗎?”
葉傾城懶懶開口:“叫多了就習慣了。”
說完,她合上雜志望著沈名遠。
男人臉上添了個巴掌印,不明顯,但是細看能看出來。
不用想一定是愿愿打的。
葉傾城很滿意。
但她覺得不夠,這才哪到哪啊,于是起身伸了個懶腰:“我上去陪孩子們,陸驍你先招呼名遠,你不是一直想和他切磋一下嗎?今晚就是個好機會,別把臉打花了,一會兒嚇著思思,等你們忙完,正好讓名遠把思思接回家,一家好好團圓。”
陸驍一個激靈。
要知道,平常他跟沈名遠的關(guān)系是不錯的。
周家小一輩男人關(guān)系都不錯。
但是在陸驍這里,有異性就沒有人性,老婆說的就是圣旨,好不容易老婆愿意交代任務(wù),他是一定要完成得漂漂亮亮的,所以只好辛苦沈名遠了。
沈名遠心知肚明。
他過來就是挨揍的。
因為傅鈺這事兒目前只有葉傾城知道,她又是掌握著風向的,讓她解氣很重要,這就是沈名遠與周愿的不同之處,他是底層爬上來的,邏輯很強。
葉傾城款款上樓。
十分優(yōu)雅。
沈名遠苦笑一聲,解開了襯衣扣子,怕襯衫上沾著血跡。
陸驍磨著雪白的牙:“你還挺上道!”
陸驍幾拳下來,沈名遠差點兒內(nèi)出血,肋骨肯定是挫傷了,但還得忍著,慢慢地將襯衣扣子一一扣好,維持一副風度翩翩的表象。
下一秒,他低頭,咳出血來。
陸驍拍拍他的肩:“沒收好力度對不住了兄弟,不要記恨我,誰叫你管不住自己的下面兒。”
沈名遠咬牙切齒:“我沒干那事兒。”
陸驍存心潑他污水:“名遠,我是真沒有想到,你那么重口味。我和你說,我老婆不會消氣的,這事兒一定會捅到爸媽那里,那會兒你大概就得嘗嘗岳父的棍子了,周家的男人都是這樣扛過來的,不想挨打,就得管住下面兒。”
沈名遠臉都綠了:“你挨過?”
陸驍大大方方承認:“打過,不過我改邪歸正了嘛。”
就在這時,葉傾城牽著思思的小手下樓。
沈思思有半個月沒有看見爸爸了。
人不過來,翹著小嘴,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