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jīng)燒了大半的山林,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唏噓。
陳綿綿將動物們身上的繩索給解開,盡管有厚厚的皮毛墊著,還是被磨破了。
她細心地給每個干活的動物處理傷口,這些都是搶救山林的英雄。
【嗚嗚嗚,我們的家沒了!】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山林,最為痛心的,當然是對山林賴以生存的小動物們。
這些樹木成材要十幾甚至幾十年,它們的家園徹底被毀了。
陳綿綿很可憐這些毛孩子,尤其是毛茸茸可可愛愛的小兔子們。
不僅好看,還好吃,吸溜!
“不如,你們就著我吧,我家有很大很大的地方,在哪不是活著,我供你們吃喝咋樣?”
這么多兔子,要是干個養(yǎng)殖場,到時候就有收不完的兔子。
那她愛吃的麻辣兔頭,冷吃兔,烤兔子不就能隨便吃了么~
兔兔們看著陳綿綿那熱烈的眼神,總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有的動物休息了一陣,吃飽喝足,就回到了山林深處,它們還是喜歡避開人類生活;
有的則是向更遠的地方遷徙,這么大的山脈,不會沒有它們落腳的地方;
當然,也有被陳綿綿忽悠……感化,跟著她一起回去的。
不論是毛茸茸大軍,還是養(yǎng)殖場,都有著落了,咩哈哈哈。
狼王本來想帶著狼群離開,可轉(zhuǎn)頭看著自家的孩子因為救災(zāi)腳都磨壞了,微微嘆氣,最后還是留下來。
【我就幫你們到救災(zāi)結(jié)束。】
陳綿綿看著狼王那傲嬌的臉,笑了出來。
狼王因為狼崽們留下來,狼崽們是為了陳綿綿而救人,陳綿綿則是不希望蘇不言不高興才過來的……
這么說來,竟然都是為了愛。
整整七天,大家奮戰(zhàn)在第一線上,看著山火撲滅,所有人的精神一松,都躺在地上休息。
終于,結(jié)束了!
雖然接下來還有搜救,但陳綿綿現(xiàn)在必須要睡覺。
她回到專門給軍犬隊搭建的帳篷里,告訴大家她要睡兩個小時,天塌下來也別來叫她。
這句話剛說完,陳綿綿就想被摳了電池似的直接昏睡過去。
眾人看著她睡覺的樣子,都盡量放輕聲音。
他們搜救是換班的,可陳綿綿是實打?qū)嵲谀侨潭⒅?p>大家把兜里不舍得吃的好東西都放到陳綿綿的手邊,悄悄退出去,都希望隊長能睡得好一些。
陳綿綿睡得很熟,加上有咪咪和毛孩子們守著,根本不擔心有人會這個時候來傷人。
于是就有個身影悄默默的走進來。
咪咪在帳篷外看了一眼,沒察覺到不好的東西,就盯著董清秋靠近陳綿綿。
雖然才兩天,但董清秋卻憔悴很多,她在這些天,見識了太多的生死離別。
看著活生生的人就這么逝去,她的心都跟著疼起來。
她的女兒當年是不是也傷得很重,是不是也滿心絕望過。
越是這么想,就越覺得當初的自己太過任性,她應(yīng)該把孩子抱走的。
可是如今想再多都沒用,董清秋從兜里掏出一顆雞蛋,放到陳綿綿的手心里。
這是一個大娘給她的,她推脫不過收下,也沒舍得吃,就想著留給綿綿吃。
董清秋蹲在建議的床架子邊上,看著陳綿綿熟睡的樣子滿眼的慈愛。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仔細的看女兒,綿綿的眼睛想她,鼻子像她,嘴唇也像她。
沒有一處是不漂亮的,如果,是從小長在自己的身邊,她應(yīng)該也會和自己一樣,被捧在掌心里長大吧。
“對不起,綿綿,都是媽媽的錯,才讓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以后我會好好彌補你,我只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董清秋的眼淚落在地上,又趕緊伸手把模糊的視線擦干凈,這種看女兒的機會可不多。
她看著陳綿綿穿著的鞋子滿滿都是泥巴,就拎出去給清理干凈,趁機還比了大小,想著以后有機會,給女兒親手做幾雙。
董清秋就這么無聲的守著陳綿綿,一直到休息結(jié)束,又匆匆離開。
就在董清秋離開的那一瞬間,陳綿綿就睜開眼睛。
她的能力很多人都覬覦,如果警惕心不強的話,早就重開無數(shù)次了。
尤其董清秋身上有消毒水味,在進帳篷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聞到。
看著手心里的雞蛋,再看看那雙被清理干凈的鞋子,陳綿綿歪著頭,陷入了罕見的糾結(jié)中。
如果自己還是原主,估計缺愛的她應(yīng)該早就會原諒董清秋,并且母女相認;
可她陳綿綿經(jīng)歷了上輩子淡薄的親情,并不需要所謂的母愛,而且,她不是原主,沒有資格談原諒。
她能盡情享受柳若蘭的母愛,因為陳綿綿也同樣回饋了。
到董清秋這,她們之間隔了一條人命。
她看似可憐,但原主就不可憐么?
“咪咪!”
陳綿綿慵懶地喊了一聲,大老虎的腦袋就伸進來,迎頭就看到個圓溜溜的東西扔過來,趕緊張嘴接住。
啪嘰啪嘰嚼兩口就咽下去。
【雞蛋,好ci。】
陳綿綿看著咪咪意猶未盡的樣子,勾唇笑了下,再次陷入睡眠。
后面的搜救大家?guī)缀醵际菓阎林氐男那椋驗橐呀?jīng)錯過了最佳營救時間。
很多人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無力回天。
家屬們還不等見最后一面,就要匆匆掩埋,不然尸體腐敗容易引起疫病。
百姓們對于這個舉動本來很抵觸,畢竟在大家的思維里,人死了起碼要體體面面的走。
要經(jīng)過停靈,摔盆,選墳塋地等等……
而不是,就這么連最后的體面都沒有。
一開始確實遭到了反對,很多家屬攔著不讓埋,陳綿綿路過后,抱著胳膊諷刺地看著他們。
“現(xiàn)在知道哭了,現(xiàn)在知道難受了,當初讓你們進防空洞的時候,不都打人往回跑么?
孩子死了知道喂奶了,早干嘛去了?
我們軍人冒著生命危險來營救,你們還嘰嘰歪歪這事那事的,不是,你們真以為你們是太陽啊,都他媽得圍著你們轉(zhuǎn)?”
陳綿綿臉色陰沉,充滿氣勢,她的話鋒利的如同刀子,一刀刀捅在那些人的心里。
他們跪在地上,身體顫抖,看著死去的親人淚流滿面。
是啊,都是他們的錯,本來他們可以一家人活著的,哪怕房子沒了,他們起碼人還在。
可現(xiàn)在,十戶里也沒有一家是全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現(xiàn)在這里最不缺的就是眼淚。
要么,你們就同意將人掩埋,要么,我們撤走,你們自己挖吧。”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他們這邊軍人累死累活的,要是還被拆臺拖后腿,陳綿綿真的會暴走。
“可是,可是那是我們的親人啊!”
有人不舍得,跪在地上哭泣,陳綿綿也毫不心軟。
“是啊,是你們的親人,你最好背回去,等尸體腐爛發(fā)臭,然后把瘟疫傳染給所有人,讓門鄉(xiāng)市徹底死絕就好了。”
逝去的人固然讓人遺憾,可是如今最重要的還有活著的人,他們還要繼續(xù)往前看。
陳綿綿這么說可以說是冷血,可也能最快的讓這些百姓清醒。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時候,最忌諱就是猶豫不決。
門鄉(xiāng)市的市長就是因為百姓暴動的時候沒有用強硬手段壓下來,才造成這么大的損失。
聽著陳綿綿的話,活著的人看著為了救援而渾身狼狽地軍人們,到底咬牙同意掩埋。
一路哭著護送親人的遺體去了集體掩埋處。
一直等人走,哭聲消失,陳綿綿才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將眼底的酸澀給壓下去。
她不是圣母,她要護著帶來的這些人。
來時多少人,走的時候就得多少人!!
一個,都不能少!
軍人們都懂陳綿綿強勢背后的柔軟,眼神里都透著感激。
有了陳綿綿那一番話,后面的掩埋就順利很多。
那片坑里,埋葬的不僅是親人的身體,還有活人的思念和牽掛。
誰能想到,一次的任性,卻換來生死相隔。
在這片悲傷的土地上,無數(shù)破碎的家庭和失魂落魄的人,每個人的悲傷都一樣,也不一樣。
這次地震的陰影會隨著這些人一輩子,甚至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治愈不了。
隨著道路的開通,過來救援的人越來越多。
就連獼猴桃都跟著軍隊跑來了,在看到陳綿綿那一刻,就像是小炮彈一樣沖過來,然后把她給撞飛出去。
【主人,主人,你有沒有想我呀,我都想你了~】
當時過來救災(zāi),路不好走,獼猴桃不適合就留在董康成那了。
本來想著撤走的時候再把它帶回去,沒想到竟然主動找來了。
陳綿綿被撞飛出去,摔個狗吃屎,還沒等爬起來,獼猴桃就用馬鼻子蹭她的肩膀。
碩大的馬頭好幾十斤,壓得她一個趔趄,更沒法爬起來。
“獼猴桃,你再不給我起來,我就把你做成驢皮阿膠賣了!”
一聽陳綿綿那咬牙切齒的語氣,還要把它扒皮做成阿膠,獼猴桃再也不敢皮了,呲著整齊的馬牙拽著她的衣領(lǐng)給薅起來。
【主人~你看你,那么較真干啥呀~】
陳綿綿好不容易爬起來,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看在他們一起闖過邊境線的交情,陳綿綿早就它給騸了!
搜救仍然再繼續(xù),大家還是堅信有奇跡存在。
伴隨著一批批救援的到來,門鄉(xiāng)市終于有人手重建。
廢墟被清理出來,道路變得寬敞,難民們從住簡易的帳篷到住進了安置房內(nèi),只用了十幾天。
不知不覺,陳綿綿他們就來了一個月。
從初夏的涼爽,到夏季的炎熱。
門鄉(xiāng)市的百姓們在破碎中慢慢拼湊自己,看著這座城市慢慢復(fù)活,他們似乎也跟著重生。
這次的教訓(xùn)太過深刻,相信以后,他們會更珍惜生命。
隨著搜救的收尾,需要軍犬隊的地方就越來越少。
陳綿綿準備帶著毛孩子們先撤走,畢竟又是狼,又是老虎,還有一頭大棕熊在四處晃蕩。
她真的很怕這些動物哪天被人給一槍崩了。
副市長聽說陳綿綿要撤走,他趕緊就過來送行。
這次要不是有這些動物們又救火又搜救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里。
“感謝感謝陳同志和軍犬隊的同志們,我一定會給軍區(qū)打報告,讓他們表彰你們。”
“好的好的,最好多寫幾封,先從帝都開始,一級級地查到我們的軍區(qū),嘿嘿嘿,你懂得。”
副市長看著這丫頭擠眉弄眼的樣子,恍然大悟。
她這是想來個全國嘉獎啊?
“隊長,隊長,不好了,”突然,和蘇不言在一起的錢旺跑過來“團長為了救人,被一個女人纏上了,說啥要嫁給他,哪怕做妾!”
“咋地??你再說一遍?”
陳綿綿一聽當即就把副市長給推開,瞪眼質(zhì)問錢旺到底怎么回事。
原來是蘇不言那邊的道路是最先開通,所以去了很多民兵、志愿者啥的。
蘇不言本來就長相俊朗,氣質(zhì)沉穩(wěn),哪怕站了幾百人,也能一眼就看到他。
加上他團長的身份,得到不少女孩的青睞。
每次在女孩們過去搭訕的時候,蘇不言都注意保持距離,并且和她們說自己結(jié)婚了。
大部分的女孩都知難而退,雖然可惜,可她們也不是沒人要,干嘛去找有婦之夫。
但總有一些心思不純的,盯著蘇不言。
這不,今早大家打井的時候,有個女孩就掉井里去了,蘇不言眼疾手快,扯著她的頭發(fā)就給薅出來。
兩人連皮膚都沒碰到,那女孩就不干了,死活說蘇不言碰了她的身子,清白沒有了,要和他結(jié)婚!
如果蘇不言不離婚,那自己也可以當小的!
錢旺一邊說,一邊觀察陳綿綿的眼神,發(fā)現(xiàn)她的笑容越來越甜美,頓時住嘴,并且在心里為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點根蠟。
賴誰不好,非得賴上隊長的男人!
“呵,好久沒遇到這么上趕著找死的了,走,快帶我去看看我那要做小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