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不言沒想到陳綿綿會這么想,還有些納悶,她這么討厭薛佳人,厭烏及烏,估計也不會喜歡這孩子的啊。
“對呀,這娃本來長得就難看了,要是再攤上太監(jiān)的父親,戀愛腦的媽,刻薄的爺爺,惡毒的奶奶,這簡直就是天崩開局啊。
但薛永勝媳婦那邊就不一樣了,人家有穩(wěn)定的工作,寬敞的住房,還有留給她的撫恤金,養(yǎng)個孩子綽綽有余?!?p>薛永勝的媳婦是深愛他的,當時他犧牲后,好多人都勸他媳婦過陣子再找一個。
可他媳婦卻搖頭,說這輩子遇到了對她極好的男人,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了,還不如就自己過。
所以雖然女兒不行了,但帶回去個和老公長得一樣的外孫女,也算是為她后半晌找個寄托。
“你不是討厭薛佳人么?”
“那孩子是無辜的??!”
陳綿綿知道蘇不言是心疼自己,可是她也不想看著一個無辜的小嬰兒,就這么眼睜睜地迎接未來的苦難。
父母的罪孽,沒必要沾染到孩子,無論是陳綿綿還是原主,都經受過這樣的苦楚,真的沒必要讓這個孩子也重蹈覆轍。
尤其她還是個女孩,這個社會對女孩更為苛刻,尤其這個長相……
還是去個環(huán)境更好的地方吧。
蘇不言握著陳綿綿的手,看著媳婦雖然一臉厭煩,可還是忍不住救這個小猴……小孩,滿心都是自豪。
看,這就是他媳婦,多善良啊~
“只要爭得父母同意就行,咱們讓他們簽個領養(yǎng)書就可以了。
再說,這孩子都沒上戶口,上頭查都查不到,能讓那孩子過上好日子,方有為和薛佳人應該感謝咱們?!?p>蘇不言的話讓陳綿綿豎起大拇指,對哈,她怎么沒想到。
方有為被帶回來就蹲了,薛佳人更是直接當知青,哪有功夫去領證。
現(xiàn)在這孩子還是非婚生子,嘖嘖嘖,連戶口都沒上,哈哈哈,這不方便她了么。
“行,等我收拾完陳倩倩,咱們回來就把孩子接上帶走,對了,我先給那邊打個電話,萬一人家不想養(yǎng)呢?!?p>陳綿綿可不干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不從中訛……要點錢,就是她有覺悟了。
方家人在下面一邊干活,一邊感受到陳綿綿那陰冷的眼神,總覺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隊長,你過來一下!”
陳綿綿看到隊長路過,就把他交過來,先是塞了二十塊錢,而后指了指干活的方家人。
“就他們這一家,往死里折騰,能多累就多累,把邊上拉扯的老牛撤走。
牛牛這么可愛,怎么能讓它那么累呢,讓他們自己拉車,每天九九六。
你不懂啥意思,哦,就是每天干九個小時,再干九個小時,再干六個小時,你能理解吧?”
隊長抽了抽嘴角,她是哪個閻王殿里爬上來的。
不過看看手里的錢,再看看方家那幾個雜碎,其實也不是不行。
“對了隊長,這孩子你沒事幫忙照看著,我過幾天來接走,送孩子親姥姥那,省得在這受苦。
一會我給你送來一罐奶粉,你幫忙找個帶過孩子的帶帶?!?p>說完,陳綿綿又給拿了二十塊錢,甚至還拿了五塊給照看孩子的人。
隊長一開始還不樂意,但孩子不是他看,奶粉不是他買,就只要找個人帶孩子,就能白得二十,這買賣不干那就是腦子有病。
“陳同志,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其實我也看不慣那孩子被禍害,嘖嘖嘖,好好的孩子,養(yǎng)得和猴兒似的?!?p>這話陳綿綿愛聽,隨手把孩子抱給隊長,就帶著蘇不言走了。
身后還傳來薛佳人想要把孩子抱回去,卻被隊長呵斥的聲音。
“你他媽也配抱回去,這孩子托生到你肚子里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誰家?guī)Ш⒆幽馨押⒆訋С蛇@樣。
嘖嘖嘖,這一身臭味,趕上他媽的糞坑了,嘔!”
收拾完那幾個,陳綿綿神清氣爽,路上正好看到方有為鼻青臉腫,一瘸一拐地在除草。
周圍的犯人都坐在那,指揮他干活,方有為但凡慢一點,或者有不情愿,就被上去一頓愛的教育。
他不僅不敢說話,還得爬起來繼續(xù)干活,不然就得迎接更狠的毒打。
看他撅著腚干活,陳綿綿過去就是一腳,把他狠狠踹進壟溝里,不等方有為爬起來,就迎接了更瘋狂的爆踹。
“這他媽大熱天的,誰讓你不戴帽子的,老子看到就熱,媽的,故意讓我煩是吧,看我不踹死你!”
陳綿綿連踹帶罵的,等出完氣,深呼一口氣,扭頭看向那些同樣沒戴帽子,卻努力給自己找東西頂著的勞改犯們微微一笑。
“辛苦你們還得收拾這個雜碎了,做得很好,繼續(xù)加油!”
這顯而易見的區(qū)別對待,讓其他人松口氣的同時也知道了,方有為確實得罪硬茬子了。
為了能在農場過得更好,他必須挨錘?。?p>收拾完方有為,陳綿綿雙手插兜,四處亂晃,終于在一處偏僻的小草房前停了下來。
她摸著下巴,瞇著眼睛,怎么看都覺得不順眼。
“走,去看看?!?p>蘇不言看著前面風一吹恨不得就倒的小草房,就是以前在地頭干活隨便支個窩棚都比這好。
可想而知,這家人是多懶,或者人緣多不好。
連蓋個遮風擋雨住的地方都沒有。
到了草房子邊上,陳綿綿就聽到里面壓抑的咳嗽聲。
這聲音就是化成灰她都記得,是原主的奶奶,陳李氏。
這死老太太的命是真硬啊,平時看著就要活不起了似的,結果到這草棚子里,還特娘的活著。
“呦,這不是我慈祥的奶奶么,有沒有想你可愛的孫女啊~”
陳綿綿走進來,看著陳李氏那驚訝的眼神,勾唇一笑。
草棚里亂七八糟的,散落著各種雜物,用木頭支起來的床架子上,被褥都黑得打鐵了。
還有的地方露出棉絮,可以這么說,乞丐的鋪蓋也就這樣了。
“你怎么來了?你這個小雜種,竟然還有臉過來!”
陳李氏惡狠狠瞪著陳綿綿,昨天家里人已經反應過來,他們陳家一切的苦難都源自于這個死丫頭。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把你掐死!”
“嘖嘖嘖,別說得好像你們多仁慈似的,要不是董清秋給你們時不時郵錢郵東西,你們還會留著我么?
早就把我扔山上喂野狗了吧!”
陳李氏一聽面色一僵,眼神閃躲,她很意外這丫頭怎么知道的。
陳綿綿并沒有給她解惑的想法,而是端起邊上的水碗,順便抓了一把爐灶里的灰放進去。
“奶奶,當初我被餓得不行,向你要點吃的,你就把我按在爐子邊打,還硬逼著我吃了一肚子的爐灰。
現(xiàn)在孫女長大了,也該到了回報你的時候了,來吧,快喝光了。”
“陳綿綿,你不得好死!”
陳李氏看著那黑乎乎的一碗東西,用最惡毒的話詛咒陳綿綿。
可是陳綿綿卻聳聳肩,根本不在意。
“放心吧,我啥時候死你是看不到了,但你要是不喝的話,你的兒子,就得死!
你猜我回來是為了什么,呵呵,不會真以為是他媽大團圓包餃子的環(huán)節(jié)吧?”
陳綿綿端著水碗,薅著陳李氏的頭發(fā),將那黑乎乎都快飽和的灶坑灰強灌進去。
這玩意經過高溫消毒,反正是沒毒,就是吃著覺得牙磣,不好消化。
但,那和陳綿綿有什么關系。
滿意地看著陳李氏滿臉黑灰,趴在炕上干嘔,陳綿綿這才把碗扔地上打碎。
等走出草棚子,陳綿綿歪歪頭,聽著陳李氏斷斷續(xù)續(xù)的咒罵,抬腳,把支棱草棚子的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給踹倒了。
而后不到一秒,整個草棚子全都塌了。
“哎呦,救命,救命?。。砣税?!”
陳李氏被壓在下面,哀嚎著求救,陳綿綿卻裝作沒聽到。
當年原主哭著求她不要再打了,她不也照樣下手么。
陳綿綿確定陳家沒有其他的破草棚子后,終于回到原來的地方。
陳家人此時已經整整齊齊被埋成小土堆,只有腦袋露在外面。
狼崽們趴在地上,時不時過去填兩把沙子,尿點尿,可以說是又洋氣,又騷氣。
陳綿綿看著陳家人這么嶄新的造型,樂得不行,趕緊跑過去就坐在地上,對著陳老根開始假哭。
“哎呦,我的爺爺哎,你怎么就死了呀,哈哈哈哈哈,真是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哎呦,我的各位大爺大娘哎,你們也死得太慘了……下次記得死得更慘一些?!?p>陳家人不能動,只能看著陳綿綿在那又哭又笑地做戲,一個個都要氣炸了。
誰他媽樂意被當死人一樣祭奠??!
這邊陳綿綿不僅不收斂,還特意從兜里掏出來一沓紙,再拿出剪刀,三下五除二沒一會就剪出來不少紙錢。
洋洋灑灑地都落在陳家人的頭上,哎嘿嘿,這場面看著別提多開心了。
而陳家人氣得臉色漲紅,卻不敢再說話,畢竟身上還疼著呢。
而這邊陳綿綿把該做的都做了一遍,心里舒坦,她可沒那么傻,真的去把這幫人給刀了。
這幫人死也就死了,但臟了她的手以后留后患就不好了。
想要整死他們,有的是方法。
陳綿綿走到陳家人面前,彎腰挨個拍拍他們的臉,曾經那些施暴者,如今卑微的任由她擺布,心里別提多爽了。
“我還有個人要收拾,等我收拾完了,接著收拾你們,當然,也得你們能活到我回來,嘿嘿。”
就陳家的人緣,估計有人能把他們刨出來都是難題。
陳綿綿抬頭看著有些陰下來的天空,心里想著一會千萬要下大點,把這幫王八蛋澆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