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許嘉柔原本還想找一個好點的理由，跟陳澈解釋一下自己“不想聊”的行為。
她不是不想聊，而是不敢。
畢竟她還沒有完全決定，要不要繼續(xù)走下去，她的內(nèi)心十分糾結(jié)。
她很想跟陳澈發(fā)生很多故事，很想一輩子都陪在對方身邊。
陳澈失望的樣子她也很心痛。
可是每每想到秦雅南和簡心，她的心也像刀割一樣的疼，疼的喘不過氣。
她很想質(zhì)問陳澈，很想讓對方從她們中間選擇一個，可她不敢。
既不敢面對陳澈沒有選擇自己，更不敢在沒有確定關(guān)系前，破壞她們的…
許嘉柔正是以這種復(fù)雜的心情擰巴著，抬頭卻發(fā)現(xiàn)陳澈正在盯著她傻笑，笑的雖然并不淫蕩，可總感覺怪怪的。
“咋了，笑都不讓笑了？”
陳澈正在想以后的歲月，在想許嘉柔以后開開心心接受自己的樣子。
被許嘉柔打斷這種暢想，陳澈還有點小不高興，下意識伸出手捏了過去。
只是許嘉柔卻下意識躲了一下。
她這一躲，可謂激起了陳澈的好勝心，笑著直接撲了上去，追著捏。
“你還躲，快讓我捏一下。”
許嘉柔小臉一紅，搖頭躲避道：
“不要，你捏我干嘛啊。”
“我原來只想輕輕捏一下，看來今天非要捏兩下不可，快來。”
陳澈笑著招招手。
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許嘉柔看著陳澈那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臉頰愈發(fā)滾燙。
眼見陳澈那只手襲來，躲不過去，許嘉柔下意識將懷里小羊玩偶舉高。
一時間，軟乎乎的小羊玩偶，成為了一面柔軟的盾牌，擋在了兩個人的中間。
“你…你捏它好了。”
許嘉柔忽閃著眼睛，聲音細微。
帶著點慌亂的妥協(xié)，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陳澈帶著笑意的灼灼目光。
陳澈挑眉，看向那只被遞到眼前、穿著針織小毛衣、一臉無辜懵懂的小羊。
很快，陳澈低笑一聲表示同意，隨即從善如流的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捏了捏小羊毛茸茸、帶著螺旋紋路的褐色小角。
觸感異常柔軟，舒服。
“看在小羊柔柔的面子上，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次再敢躲我就吃了你。”
陳澈一本正經(jīng)的威脅，指尖卻順著小角的弧度滑下，仿佛只是隨意的把玩。
然而，就在許嘉柔因為這短暫的緩沖而微微松懈的剎那。
陳澈的目光卻越過玩偶，精準的捕捉到許嘉柔泛著紅暈的臉頰，和那雙因為剛才哭泣、此刻還水潤潤的眸子。
那里面帶著未散盡的感動、無措，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盼。
看著面前臉蛋紅暈的少女，陳澈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搔刮了一下。
動作快過思考。
陳澈幾乎是下意識的，手輕輕撥開那只擋在中間的小羊，身體前傾。
他向前邁了極小的一步，拉近了那本就只剩一步的距離。
不知是剛才的威脅起了效果，還是許嘉柔在想著怎么反駁，并沒有后退。
她只是緊緊抱著小羊，仰著臉，怔怔的看著陳澈靠近，一雙杏眼像是被某種無形而強大的引力牽引，動彈不得。
她緊緊盯著陳澈，看著對方輕拂自己懷中小羊柔柔軟乎乎的卷毛。
看著陳澈的目光從她濕潤的眼睫，緩緩滑落到她因為緊張而微微翕動的鼻翼。
最后看著那道目光，定格在她泛著柔潤光澤、此時格外嫣紅的唇上。
那目光如有實質(zhì)，帶著滾燙的溫度。
許嘉柔覺得自己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心跳快得幾乎要失控。
她下意識的想要低頭、轉(zhuǎn)頭，想要躲開那過于直接和熾熱的注視，可身體卻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連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麻。
“小許…”
陳澈低聲喚了她一句，聲音低沉沙啞，像帶著小鉤子，輕輕刮過她的心尖。
然后，不等許嘉柔多想什么。
陳澈已經(jīng)不再猶豫。
男人溫?zé)岬闹讣馔衅鹚南骂M，在她驟然睜大、寫滿驚愕的視線中，低頭吻上微微張開的、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唇瓣。
“唔…！”
許嘉柔渾身猛的一僵。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周圍的一切聲音仿佛都消失了，乃至自己的心跳聲，都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遠。
唯一清晰的，是唇上傳來的溫?zé)嵊|感，帶著陳澈身上清冽讓人安心的氣息，霸道又不失溫柔的侵占著她所有的感官。
她下意識就想抬手推開對方，手指蜷縮起來，抵在陳澈胸膛的羊毛衫上。
可是那柔軟的布料，卻仿佛帶著滾燙的溫度，灼燒著她的指尖。
理智和內(nèi)心在尖叫，不斷提醒著她這不應(yīng)該，可身體卻像是被抽空了力氣。
令她軟綿綿的使不上勁。
在理智徹底淪陷之前，許嘉柔無意識的發(fā)出一聲極輕的、類似于嗚咽的氣音。
可是在陳澈面前，這細微的聲音仿佛是一個開關(guān)，雖然看起來像是在抗拒是吧，可是更像是許嘉柔在無措的邀請。
陳澈的手臂心安理得的環(huán)了過去，不是強勢的禁錮，而是溫柔卻不容拒絕的攬住了許嘉柔的腰背，將她更緊的帶向自己。
同時，他不再局限于觸碰。
而是霸道的含住她的下唇，用舌尖極其輕柔的舔舐過那柔軟的唇線。
“唔…”
許嘉柔渾身再次一顫，像是被一道細微的閃電擊中，成為了這場戰(zhàn)爭的轉(zhuǎn)折。
所有的思考能力全都離她遠去，只剩下唇上那陌生而令人心悸的觸感。
陳澈的吻開始加深，帶著逐漸升溫的熱度和不容忽視的渴望。
他耐心、溫柔的誘哄著許嘉柔的生澀，引導(dǎo)著對方松開牙關(guān)，繼而深入探索進去，勾纏住對方無處可躲的舌尖。
這一刻，許嘉柔徹底失去了力氣，軟軟的靠進陳澈的懷里。
軟綿綿的小羊玩偶隔在兩人之間，卻絲毫無法阻擋這個吻的深入和熾熱。
許嘉柔緊繃的身體，一點點、一點點的逐漸松懈下來。
攥著小羊的手指微微松開，那根緊繃的弦仿佛悄然斷裂，取而代之的是讓人腿軟的酥麻感，從唇瓣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被動的承受著，又不由自主的開始生澀而笨拙的回應(yīng)，每一次細微的試探都引得對方更用力的抱緊，吻得愈發(fā)深入。
察覺到她的軟化，陳澈身體極度興奮，喉結(jié)不禁滾動了一下。
走廊盡頭的光線柔和的籠罩著他們，將相擁的身影拉長。
房間里，好似寂靜無聲。
只剩下彼此交織的、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和唇齒間曖昧的細微聲響。
這個吻漫長而纏綿。
直到許嘉柔覺得肺里的空氣都要被耗盡，腦袋暈乎乎的輕哼了一聲，陳澈這才依依不舍，緩緩的松開了她。
只是陳澈的額頭，仍然輕輕抵著對方，呼吸噴灑在她的鼻尖和濕漉漉的唇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近距離看著彼此，眼底殘留著情動和迷離。
許嘉柔的臉頰已經(jīng)紅得不像話，嘴唇更是被吻得紅腫水潤，像熟透的櫻桃。
她羞澀得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下意識的想低頭。
卻被陳澈用指尖輕輕托住了下巴。
“現(xiàn)在…”
陳澈的聲音低啞得厲害，帶著笑意和未盡的情愫，溫柔的望著她道：
“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嗎？小許。”
許嘉柔連忙低下頭，把發(fā)燙的臉頰微微埋進小羊柔軟蓬松的頭頂絨毛里，試圖掩飾自己徹底失控的情緒波動。
那里面充滿了過于洶涌的感動、無措、以及一種幾乎要將她淹沒的心軟。
陳澈知道不能再逼，什么都沒多說，直接把面前少女擁入懷中。
許嘉柔沒有抗拒這個擁抱。
她溫順的靠在陳澈懷里，臉頰貼著他胸膛柔軟的羊毛衫。
此刻，兩人能清晰的聽到彼此胸腔里有力而稍快的心跳，和雙方如擂鼓般的心跳聲漸漸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小羊玩偶被擠在兩人之間，毛茸茸的觸感隔著一層衣物，帶來些許微癢的暖意。
陳澈的下巴輕輕抵著許嘉柔的發(fā)頂，手臂環(huán)著她的肩膀，力道溫柔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十分霸道。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靜靜抱著，仿佛傳遞某種無聲的承諾和安撫。
時間在這一刻被拉長了，每一秒都流淌著復(fù)雜難言的情緒。
許嘉柔能感覺到自己狂跳的心臟在陳澈平穩(wěn)的懷抱里漸漸緩了下來。
那種要將她淹沒的慌亂和無所適從，似乎也被這個堅實的擁抱一點點熨平。
她閉上眼。
睫毛上未干的濕意蹭在陳澈的毛衣上，腦海里不受控制的閃過以往種種。
每一幀畫面都帶著巨大的沖擊力，撞得她心口發(fā)酸發(fā)脹。
她該怎么辦？
許嘉柔無聲的問自己，指尖無意識的蜷縮起來，揪住了陳澈腰側(cè)的一點毛衣布料，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陳澈似乎察覺到了她細微的不安，環(huán)著她的手臂稍稍收緊了些，低下頭，溫?zé)岬拇浇躜\的輕觸了一下她的發(fā)旋。
許嘉柔身體微微一顫，揪著他毛衣的手指攥得更緊了些。
又過了許久，久到許嘉柔幾乎以為時間就要停駐在這一刻的時候。
陳澈終于緩緩松開了她，手掌仍輕握著她的肩膀，微微低下頭低聲問道：
“怎么，嚇到了？”
許嘉柔垂下眼簾，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比蚊蚋大不了多少：
“沒有。”
只是心很亂。
她在心里默默補充。
陳澈看著她這副低眉順眼、臉頰緋紅、嘴唇微腫又委屈糾結(jié)的模樣，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又被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
“那就好，不要擔(dān)心有我在。”
說著話，陳澈彎腰撿起方才掉落在兩人腳邊的小羊玩偶，輕輕拍掉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重新塞回許嘉柔懷里。
“這個收好，剛才掉了…。”
陳澈笑著說，眼神意有所指的掃過她的唇瓣，許嘉柔的臉瞬間又紅了一個度，抱著小羊，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去。
陳澈低笑出聲，不再逗她，而是環(huán)視了一圈后重新看過去溫聲問道：
“站累沒有？要不要坐下歇會兒？或者可以拆禮物，看看還有什么別的？。”
他的話音剛落，剛被許嘉柔撿起來的小熊掛件忽然發(fā)出聲音。
還是那個機械的、一字一頓的卡通音：“小、許、是、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