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間。
得到陳澈的拒絕,杜靈珊不高興的嘟起嘴,鼓起兩個大大的肉包子。
她雖身材消瘦、單薄,因為自幼學習舞蹈、跳芭蕾,身材跟一個竹竿似的。
可高高的鼻梁、很是漂亮的下顎線彎月弧度并沒有讓她的臉蛋有多瘦,而是十分的立體且圓潤,有了美人的影子,臉上淺淺的酒窩掛在嘴邊,十分的醒目。
長大后,杜靈珊的臉圓潤了些,不是小姨那種鵝蛋長臉,而成了一個小圓臉。
在陳澈眼里,其實顏值拉低了,杜靈珊在他眼里不如小姨漂亮。
因為梁巧悅是秦雅南那種臉型,鵝蛋臉又有些長,整體非常大氣又性感。
說實話,看過小姨年輕的照片,陳澈都感覺對方生在梁家很可惜。
就小姨的長相,要是生在好一些、有見識的家庭,或者就生在某位導演家庭里,保不齊真的可以成為一個大明星。
只不過農村出身、父母也沒啥文化,早早嫁了人也早早生了孩子。
小姨并不是美若天仙,但娛樂圈又有幾個真漂亮的,不都是包裝、保養出來的嘛,小姨的顏值當個80年小花不是問題。
只是可惜,如今小姨雖不是人老珠黃,但生沒生孩子確實不一樣,加上小姨又懶,能保住身材不變形、不快速衰老就不錯了,想繼續變得更美已經沒什么希望。
其實杜靈珊也不差,只不過沒有小姨那種一眼美的五官,且后世五官變圓潤后,性感、大氣這方面大多只能靠衣著氣質彌補,不能像小姨一樣單靠臉就可以展現,除了眼睛因為和小姨像很是性感大氣外,其他方面已經完全和小姨不是一個風格。
此時那顆小酒窩掛在杜靈珊臉上,別有一些風韻,還挺可愛的。
事實上,杜靈珊后世,起碼18歲的時候還真是清純、甜美、可愛類型的。
尤其是只有一顆酒窩,笑起來和一個名叫田曦薇的明星很像。
不過,杜靈珊雖然不如小姨年輕時顏值那么令人驚艷,但其實更耐看,而且潛力非常大,尤其是她繼承了小姨的眼睛,等到了一定年齡,也可以駕馭不同風格。
18歲就應該是甜美可愛的,沒毛病,畢竟陳澈也沒見過杜靈珊的28歲。
“哼,你剛才可是答應我一起玩的,現在又不愿意了,不跟你玩了。”
杜靈珊一臉的不高興,似乎對陳澈的食言怨氣沖天,還不想讓他摸頭。
事實上,陳澈沒答應陪她玩游戲啊,剛才只是說十分鐘結束。
看著賭氣的小妮子,陳澈無奈的笑了笑把手從對方的腦袋上收回來。
上一世,杜靈珊進入北電的表演系,他幫不了對方太多忙,這一世對方如果還選擇這一行,他一定能護著對方前行。
“哎呀,游戲什么時候都能玩,你這上了初中,高中、大學很快的,畢業了你又要工作,到高中你就不能經常在家了,還不珍惜和你姥爺多待在一起的時間,我們去那邊坐一會兒,等會兒我們一起看煙花。”
陳澈略顯寵溺和訓教的說著,而聽到他的話,嘟著嘴的杜靈珊一愣。
其實此時更驚訝的是其他人,就連老頭也是握著手機,看著二人怔怔出神。
梁巧珍剛給嬰兒換好尿布,此時看著床那頭的陳澈,不禁感慨著笑道:
“現在新新也是過來人了,要不說新新成氣呢,這又優秀又懂事兒。”
老太太也感慨道:
“是啊,時間都快著呢,一眨眼都是這么大了,一眨眼又下一代了。”
蘇美晴望著陳澈的背影,聽到身邊二人的聲音,回過神什么也沒多說。
杜靈珊嘟著嘴,看向沙發上愣神的老頭走了過去,撒嬌著說道:
“姥爺,你看我哥,為了不玩游戲說我陪你時間少,我陪你時間少嗎?。”
陳澈笑著道:
“我可沒說你陪的時間少啊,我第一句話就是你經常在家。”
老頭看著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因為沒有經歷、不理解還有點賭氣的杜靈珊,笑著抓著對方的胳膊,輕輕拍了拍說道:
“你哥說的對,你這上了學以后,哪還有這么自由啊,上的越高越不自由。”
“紅中。”
梁巧悅扔了一張牌,看著走過來的陳澈帶上笑容,情不自禁的說道:
“這次回來,新新懂事太多了,是不是你爸又打你了,你跟小姨說。”
關小琪笑著道:
“新新懂事是天生的,我記得以前新新去我們家,我媽給他買的零食,他帶回來一些還給我姥了呢,最后讓我吃了。”
梁巧悅笑著嗔道:
“你沒新新懂事,就知道吃你姥的。”
關小琪摸了一張牌笑道:
“這長大懂事就行了。”
陳澈坐到杜靈珊旁邊,看著在老頭那邊沒得到支持的對方,笑著道:
“咋了,還生氣了。”
杜靈珊歪頭撇嘴道:
“沒有。”
陳澈摸了摸對方的腦袋道:
“別生氣了,一會兒看煙花呢,等我下一次再陪你玩,到時候哥給你開發一個比這個還好玩的游戲,陪你玩個夠。”
杜靈珊聞言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只是還憋著,反應過來后嬌哼道:
“哥你喝多了,人家已經放完煙花,剛才人家放的時候你不帶我看。”
今天這個村子里有歌舞團。
按照他們這邊的習俗,一般有歌舞團演出時,大部分都是因為逝世三周年。
顧名思義,就是人在去世的三年后,這是一個節點,逝世三周年又稱“脫孝”,意味著人們守孝期過去回歸正常生活。
守孝三年就是這意思。
陳澈他們家現在就是守孝期,曾祖母去世還不到兩年,還有一年多時間。
守孝期間家里不能舉辦重大喜事,例如春節不貼春聯、不掛喜字等等,這是華夏的民間習俗,各地都不同但應該都有。
從人的情感上來說,三周年也有接受過去、開始新生活的意味。
三周年紀念日也是對逝者最后一次的紀念活動,主人家接受所有親朋好友的祭拜,安排酒席留客人吃飯,舉辦盛大儀式,逝者故去已時值三年,席間半喜半憂。
這活動嘛,不但有歌舞團演出,還會在前一天晚上燃放煙花等。
今天就有燃放煙花,只是這天一黑,差不多七八點就放完了,而且燃放的地方距離這里并不近,當時也只能聽一個響。
杜靈珊下意識認為陳澈是醉了,常年不在家誤以為人家還沒燃放呢。
陳澈卻笑了笑道:
“誰說別人了,咱們自己放的。”
此時河北還沒全面禁止燃放煙花,陳澈如今可愛聽這么些響聲了。
其實,煙花他不是看不到,后世雖然農村禁止燃放煙花了,但大城市能放,像什么煙花節、游樂場,能看到煙花表演。
可是他和這群家人看的少。
尤其是上一世姨姥爺的葬禮上,因為管制的嚴,那是一個煙花都沒放,只是放了一些雙響炮聽聽響,不敢放帶光的煙花,因為后世都是無人機巡邏,能拍照。
被拍到,罰款5000塊錢。
“咱們自己放?”
杜靈珊一時有些不解,因為如今已經很晚了,再去買是不是來不及啊。
農村不比城里,他們差不多10點來鐘也要各回各家,畢竟老人還要休息。
而此時都九點半了。
“新新,玩不玩啊?替替你姐夫,讓你姐夫休息一會兒,讓姐掙你個錢。”
還沒等陳澈回答杜靈珊,麻將桌前關小琪熟練的碼著牌,笑著看過來。
陳澈道:
“不是說等會兒看煙花嘛。”
梁巧悅問道:
“哪里來的煙花啊?”
陳澈解釋道:
“我不是有同學明天結婚嘛,家里是上王村的,有個朋友剛才跟我打電話,正好在買煙花,我就讓他們搬了兩箱過來。”
剛才陳澈上完廁所來西屋吃餃子前,正是借著范飛陽來電離開的客廳。
范飛陽今天中午離開醫院時,跟陳澈打過電話,晚上打電話是來問他在干嘛,另外就是明天李科偉結婚是什么情況。
包括,禮金給多少。
上一世陳澈家里這時候已經破產,他不但沒有回來,還沒有給李科偉上禮,一直到對方二胎時,他才多補了一些錢。
無他,當初因為自尊心。
而范飛陽今天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李科偉是朋友里第一個結婚的人,因為前面沒模板,這也不知道上多少禮金合適。
他們讓陳澈做主。
陳澈想了想,說了1000元。
一千塊錢不多,但也不少啦。
重要的是,這一世有他在,估計這群發小、朋友,雖然不能像他對郭景林那般,但起碼小富即安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就算未來大家都有錢了,1000塊錢的禮金也不算少,說的過去。
這在大城市里,或者按照如今的禮金數,1000塊錢不算多,就算是縣城里,哥們朋友2000以上的也有很多,但沒必要攀比,只是一個意思而已,統一就行。
陳澈曾祖母葬禮上,這群人都是上了500塊錢+煙花爆竹、花圈若干。
他們這里,禮數本來就不大。
因為都窮。
富,那都算是個例。
確定好禮金數,范飛陽他們也同意,而陳澈知道對方是在幫李科偉跑路買明天晚上放的煙花時,便讓他們多買了些。
他花錢。
這既然禮上的不多,他就給范飛陽轉了一萬塊錢買煙花,一半拉到李家,就說是朋友幾個平攤錢買的,一半拉到梁家。
其實在此之前,陳澈就已經轉了一萬塊錢買那些空飄橫幅什么的飾品。
就這樣吧。
他們占了便宜,他們高興。
明晚看了煙花,小兩口高興。
陳澈花點錢既漲了面子也送了人情,他也高興,反正都高興就行了。
“大晚上還放啥煙花啊!”
陳澈高興,但有人不高興了。
蘇美晴當頭一句呵斥。
相比較陳天宏,蘇美晴自小因為覺得虧欠兒子的,很少說敗興的話。
但今天,她覺著陳澈太張揚了!
蘇美晴不知道陳澈是見到老頭高興,故而感觸頗豐、情不自禁。
她當然不知道。
但她知道樹大招風,風撼樹、人為名高,名喪人,她可不想兒子走他爹的老路,這有點逼錢不知道咋嚯嚯好了。
“呃。”
陳澈聞言看過去,見蘇美晴一副無奈又帶點憂愁的目光,笑著問道:
“煙花不就是晚上放的嗎?”
他太張揚了嘛?
或許從某一方面來說是的。
可他今天暴露的那些,算是他的秘密里的冰山一角,且只少不多。
簡游科技雖然成立時間早,但因為一直是陳澈一個人扛,且游戲開發有時間局限,故而不如其他公司發展的迅速。
這么說吧,不提NSC和華開集團,也拋開環客電商不講,單單陳澈自己創辦的那些公司里,簡游科技算是市值最少,發展最慢的公司了,且未來潛力有限。
創立最晚的唯物科技、小象快送,體量已經超過了百億。
簡游科技如今只有十億左右,他這都是撿著他最不值錢的一家公司說的。
所謂炫耀是什么,是特意強調、略顯夸大自己,陳澈已經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了,要不是為了和這群家人親近,有共享信息的意思,他是一個會炫耀自己的人嘛。
蘇美晴當然不知道,她只是看到今天陳澈多花錢了,聞言被氣笑了道:
“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大晚上誰不睡覺啊,這還有孩子在這兒呢。”
陳澈看向此時梁巧珍懷里的嬰兒,對上老媽的眼神,默默拿出手機道:
“我當時確實沒想那么多,我讓他們在村外面放,到時候走的時候看。”
梁巧珍抱著孩子,對蘇美晴道:
“美晴,你也真是的,想看就看唄,這會兒顯得你會管孩子了,等會兒點的時候給孩子捂著點唄,那照你這么說,過年的時候放一晚上,那小孩子都別過了。”
蘇美晴語塞了下,說道:
“不是,他昨天晚上在家里就偷偷摸摸放了一通,這煙花有啥好看的,以前還沒看夠啊,不過年不過節的瞎浪費錢。”
梁巧悅打出一張發財,轉頭道:
“新新不是說了嘛,提前過中秋,這咋不是過節了,我外甥這掙了錢還不能放倆煙花讓老天爺保佑掙更多的錢啊,再者也是放給他姥看的,對不對新新。”
別人說不了蘇美晴,可梁巧珍、梁巧悅可一點都沒有裝沒聽見的意思。
看著老媽無奈又剜了一眼的表情,陳澈不禁笑了笑,拿出手機說道:
“這煙花啊,我就是給我姥他倆和靈靈放的,大家都是捎帶,那就投票吧,他們仨要是想看那就放,不想看,我現在就打電話讓我朋友回去,過年再看也不遲。”
老頭見刮到了自己不由一愣,有點沒好氣的看了眼裹挾自己的陳澈。
杜靈珊這個小機靈鬼也不傻,連忙看向床邊的老太太,笑瞇瞇的問道:
“姥姥,你想看吧?”
老太太看了眼無奈的蘇美晴,又看向麻將桌前偷笑的幾人,擺擺手道:
“我不管,我都行。”
見有一個棄權的,杜靈珊立馬挽住老頭的胳膊,撒嬌著笑著說道:
“姥爺,你想看吧?是吧~”
老頭被晃了好幾下,無奈笑道:
“看看看。”
杜靈珊小臉一喜道:
“那姥爺看,我也看。”
說完這句話,杜靈珊轉頭看向陳澈,小臉抑制不住的開心,伸出手道:
“哥,結果出來了。”
陳澈輕輕拍掌上去道:
“好,那就聽你們的。”
沙發這邊,剛剛決定好,陳澈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來電人正是范飛陽。
“喂,幼兒園看到了嗎?”
此時。
文南村的中心道路上,一輛紅色的長城風駿6寬大皮卡緩緩行駛著。
副駕駛的范飛陽握著手機,左右環顧間最后指向右邊的小廣場。
王龍偉把車停在路邊,很快車里的四人走到了后面處,打開后面的護板門,從皮卡里抬下來四個特別大的箱子。
這里面三個1000發,一個20發,四個人不一會兒便放好了位置。
距離不遠處,甚至說距離小廣場只有差不多一百多米的院子里,陳澈帶著一群人從西屋里出來,站到了臺基前。
一群人看著天邊漆黑,只有一輪明月高掛的天空,齊齊等待著。
“點吧。”
眾人差不多都在,隨著陳澈對著手機里說了一句,杜靈珊探頭探腦的等著。
也就幾秒鐘的功夫,附近傳來一陣破空聲,一道似流星般的火光沖上天際,緊接著一聲巨響,無數流光四散開來。
一開始,好像只有一個箱子,眾人在這邊還能聽到“咚咚咚”的沖天聲,然后才是爆炸,可后面三個煙花一起放的時候,數多煙花同時綻放,染透了半邊天際。
因為房子前有這個臺基,加上前面梁志光家只有一層高度,眾人正好可以完美的欣賞到煙花最漂亮的角度和聲響。
“好漂亮啊。”
杜靈珊望著天邊輕喃著。
身邊眾人也是見過很多煙花了,并沒有小孩子那么激動,也并沒有陳澈此時心里特殊的情況,一切都如往常一樣。
“喲,這個漂亮。”
“這還不少呢。”
“這是買了多少發啊新新。”
“我也不知道。”
小孩子們因為好奇,一起走到大門口,正好可以看見小廣場煙花沖天的一幕,因為燃放時間長,陳澈也被杜靈珊拉著走到了大門口處,從那邊更能欣賞到不一樣的視角。
院子里,蘇美晴站在老太太身邊,一群大人的確沒有小孩子們那么激動。
他們陪著看,他們閑聊著。
這不過是再普通不過,只是家人團聚的一天,并沒有和往常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