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自從有了身孕,你身子確是有些不同了。”裴煜自她胸口抬起頭,嗓音低沉,透著此時特有的暗啞,“這里……似乎比往日更豐潤了些。”
姜若淺臉上倏地一熱。這些日子她胃口不佳,厭膩葷腥,腰肢依舊纖細如初,唯獨這一處……倒像是悄悄豐盈了些。
人羞的時候就會轉惱,何況姜若淺是孕中,有孕的女子多思,情緒變化大。
方才還迷離如霧的眼眸,霎時清明起來,一層水汽迅速漫上眼眶,濕漉漉地瞪向身上的人。
“陛下這話是何意?莫非是嫌棄臣妾了?臣妾的二姐姐有孕時,不僅腰身圓潤了好些,臉上還生了斑……”
裴煜自然知道她指的是那位剛和離的二姐姐,正是因孕期夫君納妾冷落,才心灰意絕。
他心下一緊,忙俯身將人攏進懷里,聲音放得又輕又軟:“是朕說錯了。朕不是那個意思,朕很喜歡,淺淺太瘦,豐盈一些更好。”
姜若淺卻偏過頭,更惱了:“陛下是說從前太瘦不好?果真在一起久了就生厭,豐盈是錯,瘦也是錯,橫豎都是臣妾的不是……”
裴煜低嘆一聲,再不容她多說,輕輕吻住了她的唇。
輾轉間,他的聲音含糊而溫存地渡進她唇齒間:“淺淺別氣了,全怪朕沒說清楚。”
姜若淺轉頭不讓他吻。
他鉗住她的下巴:“朕重新說,淺淺不管長斑,或者是豐盈亦或者清瘦朕都喜歡。”
哄人的同時,裴煜暗自發(fā)力
“嗯~”姜若淺氣的咬住唇,杏眼氣惱又無腦的嗔他,“哼,就會這一招。”
“這一招好用就行了。”裴煜抱緊她的腰身。
繾綣之情并未受到兩人爭吵影響,反而讓言語上吃了虧的裴煜,拼命想在其他方面找補。
他可一向不吃虧。
自已的女人真鬧起來,他不得不哄著。
可不虧,他有地方找補回來。
想到此他心情大好。
……
翌日清晨,胭脂照例進入內殿服侍姜若淺用早膳。見主子只略動了幾筷便停下,她輕聲勸道:“娘娘今日用得少,再用些赤豆粥吧。”
姜若淺拿起繡帕輕拭唇角,搖頭笑道:“不必了,午后陛下要帶本宮出宮走走,留著肚子到外面多用一些。”
說著,她目光轉向胭脂,一雙杏眼含著溫煦笑意,忽而問道:“對了,陛下說江大人有心求娶你。胭脂,你覺得如何?”
恰在此時,秋菊端著一盞新茶進來,聞言也起了興致:“娘娘說的是那位侍衛(wèi)統(tǒng)領江寒江大人?”
姜若淺頷首,目光仍落在胭脂面上:“正是。胭脂,你心里怎么想?”
胭脂一怔,隨即垂下眼睫,聲音里透著不安:“娘娘莫要與奴婢說笑了。江大人那般門第,豈是奴婢可以高攀的?奴婢實在不敢當。”
“門第之事你不必顧慮,”姜若淺語氣柔和,“本宮瞧著江寒為人端正,是個可托付的。你若愿意,本宮便請陛下傳他過來,你親自聽他怎么說,再作打算也不遲。”
秋菊也在一旁輕聲附和:“江大人確是穩(wěn)重可靠之人,胭脂不妨先見一見,聽皇后娘娘的總不會錯。”
胭脂仍有些猶豫,低聲道:“奴婢,還想多陪伴娘娘幾年。”
姜若淺看著她一笑,轉頭吩咐秋菊:“派人去御書房一趟,請陛下允江寒來關雎宮見本宮。”
不多時,江寒隨著宮女亦歡步入關雎宮花廳。
秋菊已陪著胭脂悄悄隱至一側屏風之后。
“臣江寒,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江寒躬身行禮,儀態(tài)恭敬。
姜若淺抬手示意他起身,溫聲開口:“今日請江大人前來,是為著一樁私事,陛下提及,你有意求娶本宮身邊的胭脂?”
江寒再次拱手,聲音清晰而懇切:“回娘娘,臣確有心求娶胭脂姑娘,望娘娘成全。”
姜若淺目光靜靜落在他身上,似要透過那恭謹?shù)淖藨B(tài)辨出幾分真心:“江大人深受陛下器重,想來京中不乏世家閨秀屬意于你。為何看上了胭脂?”
江寒神色端肅,目光懇切:“臣雖生在江府,卻自小習武,不善文墨,恐難與世家閨秀吟風弄月。胭脂姑娘淳樸溫良,更合臣心。”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fā)沉穩(wěn):“況且,臣的母親當年亦是丫鬟出身。在臣看來,人的貴重不在門第,而在品行。臣的母親便是極善良之人。”
姜若淺微微頷首,眼中流露出贊許:“江大人此言有理。既然如此,本宮也不妨直言,胭脂自幼在姜家族學讀書習字,論學識教養(yǎng),未必遜于尋常世家之女。”
江寒再度躬身,言辭鄭重:“娘娘明鑒。臣真心求娶胭脂姑娘,望娘娘成全。臣必以誠相待,珍之重之。”
“江大人既有此心,本宮自然不會阻攔,”姜若淺徐徐道,“只是此事終須胭脂自已情愿。若她愿意,本宮便認她為義妹,備足嫁妝,風風光光送她出嫁。”
“臣叩謝娘娘恩典!”江寒撩袍下拜,謝恩時目光似是無意般掠過一旁屏風。
他自幼習武,耳力敏銳,早已察覺其后面有人。
姜若淺見狀輕輕一笑,不再遮掩:“都出來吧。”
胭脂與秋菊自屏風后緩步走出。
姜若淺扶了扶額,吩咐秋菊:“本宮有些乏了,秋菊你扶本宮回內殿歇息。”
說罷,便帶著秋菊離去,特意將胭脂留在了花廳之中與江寒說話。
胭脂同意了江寒的求親,為了照顧姜若淺,兩人約定一年后才成婚。
待到有孕五個月后,裴煜早早便開始選穩(wěn)婆和乳母,各選了八個。
又讓人調查了這些人的背景,最后才確定了三個穩(wěn)婆,六個乳母。